這時山本不好意思地插過話來說:「我可以說說想法嗎?」
「請。現在什麼都可以說。」三上微笑著催促山本。
「我認為這犯人是一個非同尋常的鐵路迷。」山本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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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三上一聲沉吟,凝視著山本那張其貌不揚的臉。
十津川也看了看山本。像他這樣的人,既然斷言,一定有相當的自信。十津川想知道山本說這話的理由。
「你為何這樣認為?」三上問。
山本小心地按滅了沒有抽完的煙,隨後說:
「是在看寫給總裁的四封信的過程中這麼想的。」
「是因為寫了要炸毀國營鐵路嗎?」
「不,不是。即使並不是鐵路迷,也有人寫信來說要炸毀鐵路的。我注意的是凌晨三點這一時刻。」
「要是這點,我也惦記在心裡。」十津川說,「犯人為什麼寫信來指定凌晨三點這一時刻呢?為什麼不是午夜零點或是凌晨兩點,而是凌晨三點呢?這對犯人來說,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呢?我反覆思考,結果還是不明白。對國營鐵路來說,是個有某種意義的時刻嗎?」
「在回答這問題之前,我想請你考慮一下夜車。」山本有點結結巴巴地說道,多少有點兒結巴地說話反而具有說服力。
「什麼意思?」十津川懷著興趣凝視著山本的嘴角。
的確,回答什麼是夜車也許出乎意料地困難。國營鐵路外部的十津川只想到:因為是夜間運行的列車,所以叫夜車。
像是看透了十津川的這種心情,山本說道:
「一般的人都簡單地認為:因為是夜間運行的列車,所以叫夜車。」
「不對嗎?」三上問。
「不能說不對,但不確切。譬如說,在東京的山手線。京濱東北線等國營鐵路上,列車一直運到凌晨一點以後,可是不能管這些列車叫夜車。」
「這就是說,有國營鐵路的什麼特別定義?」十律川看了看山本。
「有。我們給夜車下的定義是:『跨深夜非有效時間帶前後運行的列車』。這裡所說的夜車是指客車」。
「非有效時間帶?」
「簡單說來,是指人睡著的時間。」
山本說著露出了微笑。這是位剛剛進入老年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的笑臉。
「原來是這樣。」
十津川也露出了微笑。他想:官署的用語實在太生硬。拘板了。在這一點上警察用語也同樣如此。若是民間,大概會首先考慮通俗易懂,但官署較之通俗易懂來,優先考慮的卻是準確。說得不好聽一點,只考慮哪兒都不能讓人挑出毛一病來。
「這就是說,是指連晚上在內運行兩天的列車呼?」十津川說道,「可是,這件事跟犯人好像是鐵路迷這件事是怎麼聯繫的呢?犯人並沒有寫信來說夜車的定義……」-「但他寫了『凌晨三點』這一時刻。剛才十津川君說:犯人為什麼指定凌晨三點?為什麼不是午夜零點或是凌晨一點?對這一點我感到懷疑,心想犯人可能是一個鐵路迷。正像十津川君所說的,夜車是指連晚上在內運行兩天的列車。犯人想炸毀那夜車,所以預先告訴了這時刻。犯人不是想預先告訴我們最符合夜車定義的時刻嗎?如果是沒有多少鐵路知識的人,就會認為午夜零點才叫夜車,並想在那個時刻炸毀列車吧。可是,像剛才我所說的山手錢和京演東北線等,
也有運行凌晨一點以後的,所以就不能說午夜零點、到凌晨
一點等是最符合夜車的時刻。另外,山手線和京濱東北線等一過凌晨四點半,頭班列車就開始出發。這樣,最符合夜車
的時刻就是凌晨過一點至凌晨過四點半這段期間的中間即凌
晨三點,若是凌晨三點正在運行的列車,那難是夜車。因而,我們在考慮夜車的現狀時,常常拿凌晨三點這一時刻作為資料。因為有這麼一回事,所以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認為犯人是一個非同尋常的鐵路迷。」
「原來是這樣,明白了。」十津川點點頭,隨後又以他特有的直率精神,看了看小野田副總裁,「犯人也許像山本君所說的,是一個非同尋常的鐵路迷,但根據同樣理由,不也可以考慮其他對象嗎?」
小野田好像立即明白了十津川想說什麼,他歪扭著嘴,說道:
「要是您在說國營鐵路的職員,那就大錯特錯了。我並不是說國營鐵路的人都是正人君子,因為就在兩三天前報紙上也登出一條消息說有個國營鐵路的職員因行竊而被逮捕。不過,國營鐵路的人可都是喜歡這鐵路的,誰會炸毀自己所熱愛的鐵路呢?」
「那麼,也可以是原國營鐵路職員嘛。假定說有個職員因有什麼不檢點的事而被開除了公職什麼的,他當然也有關於夜車的知識,所以不是充分具備作為犯人的條件嗎?」
「這倒也是……」
「請你們立即列出一份最近從國營鐵路退休的職員的名單來」十津)!順道。那口氣毫無商量餘地。
「你來辦。」小野田對北野說。
「知道了。」北野點點頭,然後又說,「我也可以提個問題嗎?我有一個問題想請大家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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