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約見人,」特魯曼打著官腔說。
「你走錯了地方,」麥克蘇恩很不禮貌地說。
她把公文包放到桌上,分別遞給他們兩人一張名片。「我想我沒有走錯地方,」她回答說。「我叫雷吉-洛夫。我是律師,受馬克-斯韋的委託。」
她慢慢坐下,風度非凡,然後將座椅靠近桌邊。他們尷尬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保持了一段距離。
「馬克在,嗯,在哪裡?」特魯曼問道。
「他在一個地方學法律吶。請讓我看看你們的身份證行嗎?」
他們把警徽拿了出來。她把兩個警徽都接在手中,仔細查看,然後在法律事務記錄本上寫了一些什麼。
她寫完后,將警徽一把推向桌子的另一邊,問道,「你們真的想在沒有他母親在場的情況下審問這孩子嗎?」
「不,」特魯曼回答說。
「當然不,」麥克蘇恩幫腔道,對雷吉的這一暗示感到吃驚。
「他告訴我,你們是這樣做了。」
「他糊塗了,」麥克蘇恩說道。「我們最初與格林韋大夫接觸,他同意這次會晤的,馬克、黛安和醫生三人都應該參加的。」
「但這孩子獨自來了,」特魯曼立即補充道,他急於進行解釋。「我們問他,他的母親在什麼地方,他說她一時來不了。我們猜想她或許正在來這裡的路上或什麼的,因此我們就跟這小孩隨便聊聊。」
「對,同時我們等著斯韋夫人和醫生,」麥克蘇恩幫腔說,「你這期間在哪裡?」
「別問與此無關的問題。你們有沒有建議馬克去找一位律師談談?」
兩名特工面面相覷,尋求對方幫助。「這事沒有提到,」特魯曼聳聳肩,若無其事地回答說。
那小孩子不在場,因此撒謊較容易。麥克蘇恩清了清嗓子說道,「嗯,對了,剛才,拉里,你還記得馬克說了些什麼,或者也許是我說些關於洛杉磯法律之類的事,然後馬克提到他也許需要一個律師。但當時他是開玩笑似地說的,或者說,我認為他是在開玩笑。你記得嗎,拉里?」
拉里這下記起來了。「哦,對對,提到過關於『洛杉磯法律』的事。但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你真的這樣認為?」雷吉追問道。
「當然是真的。」特魯曼反駁說。麥克蘇恩皺緊眉頭,點頭表示贊同他夥伴的話。
「他沒有問你們,他是否需要找個律師?」
他們都搖搖頭,好像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我想不起來他曾有這麼一回事。我想不起來他曾這麼說過。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害怕得要死,我想他發懵了。」麥克蘇恩說。
「你們有沒有建議他運用米蘭達權利?」
麥克蘇恩聽了微微一笑,突然感到信心更足了。「當然沒有。他又不是嫌疑犯。他只是個小孩。我們只想問他幾個問題。」
「你們不想在沒有他母親在場或同意的情況下審訊他?」
「不想。」
「當然不想。」
「他徵求你們意見時,你們沒有勸說他別去找律師?」
「沒有,夫人。」
「絕對沒有。如果他是這樣說的,那麼那孩子是在撒謊。」
雷吉慢慢地打開她的公文包,拿出一架黑色的錄音機和一盤微型磁帶。她把這些東西放在自己面前,向他倆報之以挑逗的一笑,說道,「我想能弄清誰在撒謊。」
麥克蘇恩將手放在臉上,兩隻手指順著鼻樑往下抹。特魯曼揉了揉眼睛。她要讓他們難受一會兒。房間內一片肅靜。
「一切都在這錄音帶上。你倆想在沒有他母親在場、未經他母親允許的情況下審訊他。他特別要求你們等到他母親能抽出身子時再開始詢問,但你們不同意。你們企圖脅迫這孩子,用不僅要對他而且要對他的母親進行刑事訴訟來恐嚇他。他告訴你們他很害怕,他兩次問你們要不要請個律師。你們建議他不要請律師,理由之一,律師都是討厭的傢伙。先生們,討厭的事情就在這裡。」
他們的身子越來越縮進座椅里去了。麥克蘇恩的四根手指緊緊壓在額角上,輕輕地按摩。特魯曼端詳著錄音帶,簡直難以相信,但他特別小心、竭力不看那女人一眼。他想把它一把搶過來撕得粉碎,再踩上一腳,因為這涉及他的前途。儘管他心裡十分懊惱,但根據某種判斷,他感到這女人已將錄音複製了。
被人戳穿謊言挨訓斥已夠糟糕的了,但他們的麻煩還遠遠不止這個。接踵而來的將是嚴厲的懲罰性措施。懲戒、調離現職、檔案上給寫上些廢話,此時此刻,特魯曼也相信,對為所欲為的聯邦調查局特工人員採用的種種懲戒措施,這個女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在小孩子身上裝了竊聽器,」特魯曼怯生生地說道,然而他沒有朝著那女士說。
「怎麼啦?這不是犯罪。別忘了你們是聯邦調查局的,你們這些傢伙裝竊聽拉的線比美國電話電訊公司的還要多。」
「好,好。雷吉,嗯,我說,我們很抱歉。我們,嗯,有一點忘乎所以,我們賠個不是吧。」
「只是有一點忘乎所以?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使你們丟掉飯碗。」
他們不準備跟她爭辯。也許她說得對,而且即使還有跟她爭辯的餘地,他們也沒有心思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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