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可愛的表哥沃爾特今天早晨非常粗魯地把我叫醒,提了一個非常無禮的要求,問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他的密探報告說你在倫敦的米拉貝爾。那兒的羊脊做得還和以前一樣好嗎?」
深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他也定定地看著她。「你從什麼時候起給沃爾特當信差了?」她問道。她的聲音沙啞。艾里希可以看出她的眼妝上淡淡的被匆忙拍過的痕迹。她哭過?
「我不是誰的信差。」他向她保證,「從另外一方面講,如果一個女人……」他擠出了一個尖尖的、V字形的微笑,把自己的臉變成了一張小丑臉。這通常會把馬吉特逗樂,但是今天下午卻沒有。「你生我氣了。」他說道,「而應該是我生你的氣才對。」
「因為什麼?」
「因為你沒帶我去米拉貝爾。」
這次她笑了,但是很淡,「沃爾特還告訴了你些什麼?」
「沒了,他本指望我告訴他點什麼。好在,我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也不知道。」
「你不是寧可那樣嗎?」
艾里希點了點頭。「沒錯。」他瞥了一眼桌上亂七八糟的文件,「處理完了嗎?」
「你提醒了我,我們被邀請十四號參加諾里的晚餐。你能來嗎?」
他皺起了眉頭。「你接到一份邀請,請我們兩個人?」
「和別人一樣,」馬吉特說道,「畢塔-諾里希望我們倆永遠地融合成一個社交單位。」
「去他媽的畢塔-諾里。」
「那麼我回絕,或者你自己去表示你自己的歉意?」
「老天,巴塞爾。」艾里希用他慣常的定定的眼神看著他的未婚妻,但是腦子卻已經開始溜號了。他眨了眨眼睛,回到了正事兒上。「不,我們去。諾里的餐桌比城裡最好的飯館要高出五個檔次。而且喬治的酒吧儲備相當好。」
「同意。而你呢,親愛的?這行動?」
艾里希聳了聳肩。「太慢。我本該早點來,但是迪耶特叔叔今天對我進行了一個季度一次的審問。這次審問我已經拖了很久了。說實在的,這本該是聖誕節的會面,我給拖到了今天。」
「今年是決算年。」馬吉特用陰沉的口氣說,正好和她的臉色配得起來。「你知道我們家是怎麼叫我的嗎?難題。」
「看得出來,你的間諜網還在運轉。」
「我一直都知道他們背後是怎麼叫我的。」她說,「而且我很早以前就不再打探他們了。沒誰我能信任到可以為我做這件事的。」
「我,永遠,是你忠實的信差。這你是知道的。」他露出了一個靡菲斯特式的笑臉,全是V形,通常會把她逗得大笑。
這次的笑是真的。她拍了拍他的面頰,在桌子上坐下。她此時正看著窗外的萊因河。這時正是黃昏前的時刻,近乎水平的陽光在每棵樹的右邊投下了一條長長的黑影,把空氣也變成了橘黃色。艾里希看著這景色。他們如果結了婚也未必那麼糟。只要他們相互給對方各過各的日子的權利,是會有安寧的時刻的。
「你用不著那麼擔心。」馬吉特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低聲說道。
他起身站到她的身後。「這個姿勢怎麼樣?夠正式了吧?」他將一隻手放在她的肩頭,模仿上個世紀的照片。「我可以戴上我的帽子。」
「最好是一到晚上就溜,」她撫摸著他放在她肩頭的手指。「這會是一個非常巴塞爾式的婚姻。」
「但是完全正確。」
「你是說,盡善盡美?」她問道,「當然。必須得有個繼承人。告訴我,艾里希,你是生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什麼?」
「孩子的性別是由父親的基因決定的,是不是?」
「你把我看成什麼了?這可不是哈布斯堡時代①。我可沒在歐洲各地留下一串的雜種。」
①哈布斯堡家族是歐洲最著名的皇室家族之一,曾從十五世紀末開始廣泛地和歐洲其他皇室聯姻,以此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沒有嗎?那就是為當代避孕作貢獻。」
他繞過桌子,在她對面坐下。「我可以猜出你想要什麼。一個女孩兒。」
「你為什麼這麼說?」
他僅僅是慢慢地搖著頭算是回答。之後說:「別人都很難猜透你的心,馬吉特。但是你從來沒有打算誤導我,我也一樣。我能猜透你。」他的語調變得調皮起來。「這嚴肅的責任對於我的肩膀來說是太沉重了,你知道。」
「任何責任對你來說都太重了。」
「正確。我永遠不會嚴肅的。」
「什麼都不正經。」
「你除外,我親愛的。」
她冷笑了一下。「那當然。」她挖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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