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眼鏡的裡面,閃著桐野銳利的目光。
「你那時喝了酒。這點你承認吧?」
「承認。」
冬村冷靜地回答。
「關於這點,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聽上去,桐野的腔調里滿含著譏諷。
「下班后,我在家裡休息。那時來了有關逮捕的聯絡,我是想儘快把問題解決了的。就這些。」
「這樣的語,我問你,擔任審訊的搜查員就你一個嗎?這麼說其他搜查員都是獃子嗎?」
「忘記拿走審問室內成為自殺器具的東西。這個,我想承擔責任,我認為這便足夠了。」
冬村根本沒有心思去論爭。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過失。
「根據我們的調查,一年前,你的妻子失蹤了。從那以後,你變了,未必再能稱得上一個搜查員。確切一點說,你變得冷酷無情起來,有這樣一種傳聞……」
「我想請你住口!不要談及與此無關的事情。那是你許可權以外的事!」
「噢——」冬村的反擊,使得桐野一楞,「那麼,我就問你許可權內的事。是不是急於爭功,便對倉田進行了精神上的拷問?」
銳利的目光掃著冬村。
「你估計錯了。」
「估計錯了?!你可真是難以對付。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冬村挑起了眉頭,「需要什麼樣的證據?你是說,應該一張張地攝影嗎?」
「少給我胡扯!」桐野一口否絕了。「你該清楚,我們並不是擁護權力一方的,保護弱者,才是我們的職責,而那個弱者在審問室里被喝了酒的警察官逼得自殺了!你現在所處的立場,並不是向我們要證據。這是過失的推認論。我們在弱者一邊,想推認你把嫌疑犯逼上死路的過失。你應該做的是,對我們的推認提出反證,如果提不出,你便輸了。因為在擁有權力的一方,與行使權力保持的關照是必要的。我想,這樣的簡單的法律概念你不會不明白吧?」
桐野的嘴裡漸漸流出了法律。這股洪水象是要把冬村衝倒,冬村甚至想到自己不能堅持到最後。雖說是一股濁流,但其流向是正確的。嫌疑犯在審問室里自殺身亡,確實是重大的過失。更況自已還喝了酒。如果不能作出令人心服口服的說明,世人定會斷定警察的法西斯化無異。但是,自己又不能進行令人信服的說明。
「怎麼樣?」
桐野問。完全是穩操勝券的口氣。
「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我們只能認為你嚴重地侵犯人權。」
「隨便!」
冬村做好了思想準備,在只有兩人的密室里,一方死去了。死人無口。越是解釋,越會給人以逃避責任的感覺,而且,不管人權保護委員聯合會的裁定如何,使嫌疑犯致死,警視廳內部的處置也都是逃脫不了的。
「你!……」知名作家運野投過來譴責的目光,「你也過於傲慢一點了吧?瞧你那無所謂的態度!在審訊過程中究競有什麼對話,你隻字不提。我歷來堅持對人不抱成見的信仰,看了你的態度,總讓我腦海中浮現出你們而對嫌疑犯的那種冷酷的姿態。」
「所以,我說請隨便。」
「你可是引起這次事件的權力一方的人,不要採取這種自暴自棄的態度!」
遠野皺了一下眉頭。
「我的生活是追查那些狡猾的活著的罪犯,不象你們這些人,以沙龍時的山南海北為樂。我想請你們知道兩者間的差別。」
冬村想儘快結束這次「傳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遠野那本是紅潤的臉,一下子塗上了一層蒼白。
「難道將想自殺的人的腰帶、領帶全部沒收,將他監禁起來,便是徹底的人權尊重嗎?我不明白。越是小說中出現的人物,越不單純,這點我們都懂得,對於衝動的行動,即使你們說該追究權力一方的責任,我也無話可答。因此,我說過,請你隨便。」
「你是在侮辱我吧?」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老是盯著我的態度而不放。是想讓我堆一臉笑,阿諛奉承嗎?我同你一樣有等同的人權,我們能夠做的,只有對等談話。請不要那樣自高自大。」
冬村的一席話,直截了當!
第二天,十六日,冬村被能見搜查一課長叫去了。
「你,你到底是怎麼搞的!」
一見到冬村,能見就大叫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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