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是幹部候補生考試合格的話,另當則論。不過我的晉級情況,也不過是比一般的人稍微快一點罷了。」
「就是說,一般的成績也能當上上等兵啦。」
「是的。」
「那麼說,被告在這四年當中,就是到最後,連一等兵也沒當上,至少可以說他在部隊的成績在一般水平以下啦?」
「客觀地說來,是這樣。」
「被告即使沒被提到軍法會議上去,在連隊內部受過處罰嗎?」
「以侮辱長官的理由,他受過三次禁閉處分。但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詳細情況我也記不得了。」
「莫不是被告在部隊有什麼危險思想嗎?」
「你知道,部隊這種地方,往往非常簡單地給一個事物下結論。因為他是新劇演員,在入伍的時候就被人懷疑有赤色問題,從而受到了監視。在他受禁閉處分的時候,長官的頭腦中不能說對他沒有某種程度的先入為主的成見。但我認為,至少在部隊的那一段時間裡,他並沒有左傾思想。」
「那麼,被告的成績不好,並非來自思想問題,而是來自他性格的原因羅?」
今野荒樹稍事躊躇,歪著腦瓜沉思片刻以後,開口說道:「軍隊這種地方,是一個與一般生活、一般社會隔絕開來的獨立世界。他的行動,在一般社會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成為問題的。我不認為他當時的性格有什麼特別或者不好的地方,但是,在上級軍官的眼裡,卻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好啦,戰爭結束以後,你們在哪裡的收容所來著?」
「在貝加爾湖以東約五十公里的頓巴斯收容所來著。」
「在那裡大約呆了幾年?」
「我是一九四八年七月被遣返回國的,他比我早一步,是五月被遣返回來的。」
「有先有后,是為什麼呢?」
「我想是因為船隻關係或別的原因。我們囚犯是不允許對蘇方的事情加以議論的。」
「聽況在那裡要『洗腦子』,進行共產主義教育,有那麼回事嗎?」
「有的。」
「被告在那種教育中成績怎樣?」
「他好象比我們進步得多,記得在全收容所也算數得著的好成績。」
「是因為以前他就對共產主義思想感到興趣、產生了共鳴,所以進步才快嗎?」
「這方面的情況,我可一點也說不上來。當時我們都是一心一意想早一天回到日本,所以簡直就象背誦軍人敕諭那樣拚命地背誦共產主義綱領——雖然現在全都忘掉了。」
「那麼,被告比證人先回到日本,是因為作為共產主義戰士而特別把他挑選出來的嗎?」
「當時好象也有這種說法,但那是蘇聯方面的秘密,事情究竟如何我也無從知曉。」
「他在收容所里的生活態度,和在部隊時相比,有什麼變化嗎?」
「當時大家都顯得意氣消沉,而他卻依然如故,不,好象反而比過去更加意氣風發起來。」
「可是,收容所的環境和物質條件不是比部隊惡劣得多嗎?」
「那是千真萬確的。」
「那麼,被告反而振奮起來的原因當然是來自精神方面啦。能不能說是因為被告對蘇聯人宣傳的共產主義理論產生了共鳴呢?」
「我想……是這樣。」
「那麼,我要問一問你們回國以後的情況。證人回國以後做的什麼工作?」
「最初身體實在弱得很,在老家靜養了大約半年。但也不能總是那樣晃來晃去的。一九四九年找了個門路來到了東京。工作換了好幾個公司,一九五三年到現在的公司工作,一直到目前。」
「在這期間,證人和被告有過聯繫嗎?」
「一九五〇年年底的一天,我在街上偶然遇見了他,兩人在附近的小酒館喝了點酒,這是重新交往的開端。」
「當時被告又回到原來劇團的事情,向你公開了嗎?」
「是的,他對我說了。」
「以後都有什麼交往呢?」
「因為我忙於為生活而奔波,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和他見面。無非是新年到了互相寄張賀年片,盛夏來了互相寫封問候信,工作變動時互相函告一下等,總之,都不過是一些禮節性的沒有什麼內容的書信往返而己。」
「這麼說來,被告重新在證人面前出現,是一九五四年以後的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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