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難,搞不好我和他都會被殺。我沒時間多想,隨口說道:「很抱歉,這裡已經不營業了,那個說還有空房的招牌是弄錯了。」我一面這麼說,可暗地卻把手放在臉前彎彎食指,暗示他進來。對方被我的話和手勢弄得莫名其妙,我靈機一動,說:「到喬治湖都沒法開過去了,你的輪胎破得真那麼厲害嗎?」
「我看是沒法子了,離這兒約一公里時輪胎就破了,我已勉強開了一公里,現在恐怕連外胎都變形了!」
這時,我微微扭動脖子,收了收下巴,再一次暗示他進來:「呵,那好吧!反正現在旅館里有兩位保險公司的人,而且是受吩咐來的,我先問問他們的意見,請你等一等。」我再向他動了動手指頭,然後往屋子裡走了兩步。
為了防止他們忽然把門關起來,我靠著門邊走。這時他倆把手插在褲袋裡,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這陌生人已懂了我的意思,便緊跟著進來了。當他看到那兩人的臉時,吃了一驚,隨即很快平靜地說:「你們好!剛才我和這位小姐的談話,相信你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今晚讓我住下好嗎?」
施葛西好象瞧不起他,隨口答道:「不可以,你也聽到小姐的話了吧,這旅館已停止營業了。這樣吧,我們倆幫你換個新車胎,你繼續走你的路吧!」
英國人抬頭看看屋外的天色,說:「呀!天這麼黑,我是要往南去,相信從克林斯·赫魯思過去,不會有什麼地方值得參觀的了,因此今晚還是住在這吧!反正我是看到有空房的招牌才進來的。」
「你說你的,不過我們的理由你也該明白。」郝拉的聲音有些不客氣,側過頭來看看施葛西,又說:「來吧!這人說他的車胎破了,我們倆來動手幫他換。」話還沒完,他們就向門口走去。令我高興的是英國人並不想出去,還是站在房間里。
「我在阿爾巴尼有些勢力相當的朋友,看樣子你們旅館的營業執照是想被取消吧。那標示空房的招牌明明還亮著。而且這屋子又燈火通明,現在我很累,只想趕快找個房間休息。」他瞟了我一眼,「我只要一間房就夠了,難道有什麼困難嗎?」
我慌忙說:「啊!哪裡哪裡,這有什麼難,整理個空房,頂多一分鐘,山姆老闆一定不會高興營業執照被吊銷的。」
我故意裝傻,抬眼看看那兩人。他們好象準備要掏槍了,可郝拉忽然把嘴靠近施葛西,小聲嘀咕了幾句。我趁他們不注意,又悄悄對那個英國人作了個手勢。這時,英國人似乎已知情勢不簡單了,便朝我露出個鼓勵的笑。
郝拉回過頭來說:「好吧!你這討厭的英國人,我們讓你住,不過你那有勢力的朋友,暫時也不必麻煩他了,因為山姆老闆在華盛頓也有幾位有勢力的朋友。關於空房的招牌,我們承認你說得對,可你別得意,因為這裡的負責人是我們。既然你留下,就得聽我們的安排,這點相信你應該了解?」
「啊!當然當然,我還會謝謝你們呢。我去拿行李進來。」說著就往屋外走,我忙說:「我來幫你。」邊說邊抓緊胸前的衣服,搶身跑了出去。穿著這種衣服,我也覺得羞恥。可是走到屋外,不知怎的,拉鏈就聽話地拉上了。
英國人隨後跟出來,我盡量不動嘴唇,讓話在喉嚨里打轉。我知道他們倆中定有一個會跟出來監視的。「謝謝你,由於你來,我才有得救的希望。
這兩個人來這的目的就是要擺布我,不過拜託你,你自己要小心,他們是惡棍,他們想幹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有好事。剛才我也想逃,可被他們用槍逼了回來。」
很快來到他車邊。這是雷鳥牌雙門汽車,奶油色的帆布車蓋,車子很漂亮,我不禁讚美了幾句,他很客氣地說,這車是向人家借的,「哦,請到這邊來,我看你好象很喜歡這部車。」他說著把行李箱打開,好象要找什麼工具,趁機小聲問:
「他們有沒有兇器?」
「有!」
「槍法如何?」
「哦!我只知道那個矮傢伙的確很高明,可以說是百發百中,另一個我就不清楚了。」
他拉出一個黑色小皮箱,放在地上,「啪」的一聲把蓋子打開,很快從裡面掏出些東西放進口袋,又用手去摸箱子側面,拿出塊扁平的黑東西。我一眼認出是子彈夾。他機警地把子彈夾收起,再「砰」的一聲把箱蓋蓋上,「子彈是多多益善,哈哈!」他小聲嘀咕,砰的一聲關上行李箱,然後站起身來。我繞到車子後面,假裝看那輪胎破的地方,他問我:「電話號碼多少?」
「線已經被剪斷了。」
「最好讓我住在你隔壁。」
「當然,我也是這樣想。」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無論他們搞些什麼鬼,或者說些什麼,你都要當心不要離開我身邊。」
「啊!真謝謝你。」
他站直身莞爾一笑,說道:「等事情辦好了再謝我不遲。」我們一起回到旅館。
一直站在門口盯著我們的施葛西,等我們一進去就很快關上門,然後才好象剛發現似的伸手去關「有空房」的招牌開關。「給你,英國人,這是你的鑰匙。」郝拉隨手把鑰匙丟到桌上。我拿起這鑰匙看了看號碼,四十號。這房間在左邊,和其它房間離得很遠。我清楚地說:「我隔壁是十號,你應該去換一下。」這時,我才想起旅館的房間鑰匙已在施葛西手裡了,我只好到櫃檯去換一把。施葛西馬上跟過來,笑嘻嘻地說:「不行,小姐,我們倆懷疑這生人,所以今晚我和郝拉要在你的隔壁,一左一右的房間來保護你。你該知道色狼不少,所以除了這個四十號的鑰匙,其他都收起來了。你別再動什麼腦筋。」他又回頭看看英國人:「喂!英國佬,貴姓大名?」「邦德。我叫詹姆斯·邦德。」
「噢!好威風的名字,你從英國來的嗎?」
「是呀!你們的旅館登記簿在哪兒?我要照規矩登記,你一看就曉得了。」
「噢!你這人蠻有趣的,你是幹什麼的?」
「警官!」
施葛西嚇了一跳,嘴都合不攏地呆住了,他舔舔自己的嘴唇,回頭看著桌旁的郝拉:「喂!郝拉,聽到沒?這人是英國的刑警,你和英國刑警打過交道嗎?」
郝拉點點頭:「我剛才就聞到這股味了。管他呢,反正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
「你說的對。」施葛西故意高聲說,然後回頭來看邦德。他走到邦德身邊說:
「這妞兒的話,你可別相信,她常常講話不算數。我們是保險公司的人,來做資產評估。旅館老闆山姆先生要我們給他做些事,這老闆在特洛城的勢力相當大,這家旅館是他們獨資經營的。旅館的經理梵西夫婦跟老闆說,旅館失竊了,丟了些現款,還有些其他東西,所以他派我們來調查,我們正在詢問這位小姐,可她突然用冰鏟來敲我們的頭,你瞧,」他指了指郝拉的頭,「所以你剛來時,我們不放心,才要控制這小姐的行動。」說著,又回頭看看郝拉:「是嗎,郝拉?」
「你說得對,本來就這樣。」
這時,我已忍不住了,大聲說:「喂!你們別騙人了。」我跑到後門,用手指著門框上的洞說:「我問你,這子彈洞是打哪兒來的?」施葛西大笑:「你問我,我又怎麼知道?」又看看郝拉說:「你見過子彈的樣子嗎?」
「啊!我可從沒見過。」郝拉好象很不耐煩,邊揮著手說:「不過我看過這位小姐拿著刀子對我的朋友刺來刺去的精采表演。」他瞟我一眼,「我說得對不對?
你在什麼地方大概還準備著切肉的大菜刀,不過到天亮你可就糟了,可能會把你以暴力傷害罪逮捕。」
「就算要逮捕,也該逮捕你們兩個才對。」我氣憤地說:「反正,我們走著瞧;我的那些舉動,都是為了自衛才不得已做的,還有剛才你們說沒見過子彈,我也是頭一次聽到,這些,你們該心裡有數。」英國人這時插嘴:「哈!看樣子,我剛好來做個和事佬,不過我要在旅客登記簿上簽名了,到底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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