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怎麼會累?聽你說這些有趣的故事,我不知多感興趣。剛才你說的施培庫特,我好象在哪兒看過,也許在報上看到的吧。」「哦,也許你看過。這事發生還不到一年,當時有件原子彈爆炸的資料被竊取的事件,叫做雷球行動,你還記得吧!」說到這裡,他望著窗外遙遠的天空說:「我記得大概是在巴哈馬群島發現的!」「呀!這消息我也看到過,報上都登了。
但一開始我不大相信,好象小說似的,怎麼啦?當時你和這事也有關係嗎?」
詹姆斯·邦德笑了笑說:「是呀!不過我不是主角,是配角,問題是沒法清除施培庫特的那些人,他們的頭跑得很快。反正他們終於找到了玻里斯的住址,怎麼找到的我不得而知。蘇俄通過巴黎的間諜機構最高長官,也就是國家安全局的局長,以十萬英鎊的代價買玻里斯的命。加拿大警方有個特搜部,這部門和我們有密切關係。這個特搜部和我們聯繫說,現在多倫多有個叫做赫斯特·烏爾曼的男人,正和當地的殺手們交往,說要是能殺了某個外國人的話,會有人付出五萬美元的價錢。
我們認為這是蘇俄主使的要暗殺玻里斯的計劃。」說到這兒,詹姆斯停了一下,往四周看看,然後又說:「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被派到這裡來的。」說到這裡,他看著我說:「也許你開電視看看比較好。」「哦!不!請你繼續講!」
「多倫多常有很多罪案發生。現在就碰到一些流氓團伙爭奪地盤,所以加拿大警方邀請倫敦警察總局,派些有能力的刑警來。這消息你在報上也看到過吧?被派來的刑警成功地讓一名很能幹的年輕加拿大人潛進了多倫多有名的流氓集團「邁卡尼卡族」。當然,這得到了芝加哥及底特律警方的合作。
這個加拿大間諜很快查出了烏爾曼的目的。而「邁卡尼卡族」在上星期四終於接受了這份工作,不過自此烏爾曼就躲了起來。我們能做的只有從那潛伏的加拿大人那兒打聽些消息而已。他打聽到烏爾曼從這集團中挑出三個高手,執行暗殺,而且由烏爾曼親自帶領。這樣看來,他們一定會到玻里斯居住的公寓,正面攻擊。只要帶槍從正面強行闖入,做地毯式射擊,打了便跑就行了。動手必在深夜,那晚「邁卡尼卡族」一定會派人打聽,確定玻里斯是否在家。「因此,我們的任務不但是要保護玻里斯,更重要的是把烏爾曼抓起來。我們已查清他是施培庫特組織的人。
我的工作就是只要這批人一出現,就馬上逮捕他們。當然,我們不願讓玻里斯處於危險境地,但如果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對方定不會出手,烏爾曼就更不會出來,因此這事雖危險,可還是得做。」
詹姆斯·邦德忽然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說起來挺令人不愉快的,我看到玻里斯的照片,才知道自己和玻里斯長得很象,年紀身高都差不多,連長鬍子的地方都一模一樣。所以我就坐了幽靈巡邏車,也就是一種看不見車內的車子,費了差不多一天的工夫,來觀察他的生活習慣。等到那天,就偷偷地把玻里斯轉移到別處,而那天他從下班到回公寓那段路,就由我來代替表演了。這建議是我提出來的。」
我不禁擔心地說:「為什麼你要冒這種險?要是對方改變計劃,你怎麼辦?要是他們不襲擊公寓,而在路上暗算你,或用定時炸彈炸死你,那可就糟了。」
邦德聳聳肩:「這些我早就盤算過了,所以才敢去冒這個險。」他微微一笑,「反正我現在好好的在你面前。不過扮成另外一個人在街上走,心情真的挺緊張,等進了公寓我才定下心來,因為有幾個警察已經埋伏在公寓對面的房裡,好象在等獵物跳進陷阱里來,而我就是誘餌。當時我也曾想逃離這地方,可是如果我這塊誘餌不在,野獸是不會來跳陷阱的。我的預感沒錯。
晚上十一點剛過,電話鈴響了。我拿起話筒,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你是玻里斯先生嗎?』『是,我是玻里斯,請問有什麼事?』我裝成外國人的口音回答。『很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是電話公司的員工,我們只是在例行檢查電話線路,沒什麼事,你請休息吧!』我馬上猜到這是來確認玻里斯是否在家的電話,不由得興奮起來。
最後那一個小時,確實很緊張,我想到開戰後雙方定有死傷,雖然我或許不會挨槍子,可想來總不是滋味。我帶了兩支手槍,那把大的可是真能打死人的厲害傢伙。近十二點時,我已做好一切準備,我緊貼在門后,烏爾曼或任何一個兇手突破警察們的防線,衝到這屋裡來時,我就給他來個腦袋開花。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忽然聽到好象有車停了下來,有幾個人跳下車,然後,樓梯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本來總部決定派人守著我的門,不過一守就得五個多小時,心裡一定很不耐煩,不如我一個人較好。我聽到我的心跳得很響。時鐘指向十二點五分,門外突然一陣嘈雜。」
詹姆斯·邦德說到這裡,咽了口唾沫,又喘了口氣,用手摸摸自己的臉,大概是要鎮靜情緒吧。他掏出根煙點上,才繼續講下去。「我聽到警隊隊長大聲喊道:
『喂!是警察,舉起手來。』接著響起了一連串噼啪噼啪的槍聲。」
他又露出笑容。「這時不知誰發出一聲尖叫,接著聽見隊長說:『喂!抓住那傢伙!』剎那間,我身旁的門轟的一聲被撞開,有個男人沖了進來,手裡抓著冒煙的手槍,眼睛迅速搜尋著室內。我馬上意識到這人就是我要抓的烏爾曼。並不是德國人身上有股什麼臭味,而是我的職業敏感告訴了我。我瞄準他的手開了一槍,他手中的槍掉了下來,但這人也並非等閑人物,反應迅速,剎時從打開的門跳了出去。
我只好迅速朝門板開槍,不讓他有時間回身用另一支槍打我。子彈在門板上畫了個大Z字。門很快被打穿了。開槍時,我是跪下射的,幸好是這樣,因為這時忽然有一顆子彈飛過我頭頂。後來我才知道我的子彈射中了烏爾曼的肩膀和右腰。
警察忙著追捕其他的人,從樓梯一直打到街上。這時有個受傷的警察大概想來幫我,爬到我門口,說:『我來幫你,好嗎?』誰知烏爾曼還沒死,順著聲音開了一槍,這警察就被打死了。可他這一開槍,讓我知道了他的方位,我就隔著門開了一槍。這時,更多警官跑上樓來,馬上把他抓了起來,用救護車送到醫院。在醫院裡,警察沒法從他的口中套出任何消息,他真是個頑固的傢伙,結果第二天早上,他就死了。」詹姆斯·邦德說到這裡,睜大眼睛看了看我的臉,我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他開始了另一段回憶。他繼續說:「我方也有死傷,一死一傷,打鬥現場一片零亂。」他忽然顯得很疲憊的樣子,慢慢地說:「這種事,我看得多了,等一切都結束后,我只想儘快離開出事的地方。我們總部因加拿大騎警的幫忙,要我到華盛頓去邀請美國警方協助掃蕩『邁卡尼卡族』的流氓組織。而加拿大騎警的特搜部便可趁這組織混亂時繼續打擊使它瓦解。我當然很贊成這計劃,不過我告訴他們我不愛坐飛機或計程車,喜歡自己慢慢的開車去,這最少要三天以上,所以我就借了這部車。我開車很快,一切都挺順利。不過你也知道,碰到這場大風雨。
說來也真奇妙,碰到了你。本來我打算今晚住在喬治湖的,可我對那一帶不大熟,正好看到這裡還有空房的霓虹燈,我就闖進來了。」他微笑著看我,戲謔地說,「也許你在這兒,正碰到困難,上帝就暗地裡通知我來這兒了呢;反正他讓我的輪胎爆炸了。這麼大的雨,我就趕快跑到這裡來啦。」他又露出笑容,忽然伸手抓住我放在櫃檯上的手,說:「這世上的事情說來真是奇妙。」
「不過你從早上一直開到現在,我想你一定累壞了吧!」
「我也這麼想,哦,你真乖,請再給我泡杯咖啡好嗎?」
我把濾器端出來準備泡咖啡。邦德打開皮箱,拿出一小瓶白色藥丸,然後就著我端給他的咖啡服下了兩粒葯:「這葯叫做本傑多靈,吃了它今晚差不多不會睡著了,可到了明天就得大睡一頓。」說完他瞟了一眼鏡子,戲笑著說:「我不是來了嘛!」這是種鼓勵的聲音,「你別擔心,去睡一覺也好,反正我在這兒不會出什麼錯的。我的槍法可准呢。」這時,收音機的音樂節目已快結束了,正在播出最後的一首歌。
第十二章 巧布陷阱
施葛西從後門跑了出去。屋外是一片漆黑。郝拉慢慢地走到櫃檯的一端,停下來,把全身靠在櫃檯上:「呀!很晚了,該休息了,我得把電燈熄掉,我那朋友現在去倉庫拿石油燈來以防萬一。這就不會浪費了。山姆老闆早已吩咐我們好好乾了。」
他的語氣里找不出一絲惡意,似乎挺合理。不知他倆到底有什麼計劃,難道會為了邦德的出現而改變嗎?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
剛才聽詹姆斯講故事時所忘卻的煩惱,現在又漸漸地跑了出來。今晚我就得在這兩人的左右包夾下過一夜。我一定要想辦法,不能讓這兩人竄進來。問題是,他們有每個房間的鑰匙。雖然我已拿了一把,可他們有備用的一把。
我只能依靠邦德了。這時,詹姆斯「呵」的一聲伸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噢!
總算有時間睡覺了。今天開了一整天的車,明天還得繼續趕路。你們兩個真夠討厭的,不過,我還是要去睡覺了。」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次?」郝拉的眼光忽然變得很兇。「看樣子,你們真有很重要的工作。」邦德說。
「你說什麼工作?」
「噯!奇怪!你不是自我介紹是保險公司的評估員嗎?這旅館可值不少錢,我估計在五十萬美元以上。不過我想問你們中哪位參加了人身保險?」
「不,我們沒有參加保險,我們老闆絕不讓他的屬下操心,所以我們不需要參加保險。」
「哦!這麼說,他很會討部下的歡心。他的部下好象都是好傢夥,怪不得他很有信心。請問你們保險公司叫什麼名字?」
「叫米特勒保險公司。」郝拉依然全身靠在櫃檯上,可我看出他灰色的臉上已顯出緊張的神色,「哦!這公司和你有什麼關係?別亂講,有什麼講什麼,別藏在肚子里。怎麼樣?」
邦德毫不客氣地脫口而出:「根據這位蜜雪兒小姐的說法,這家旅館的生意並不太好,而且也沒有參加旅館協會、休假日旅館同業會、特級旅館聯盟等等。我想這家旅館也很怪,沒參加同業組織的話,要想擴大生意是比較難的,所以只能派你們來檢查幾隻湯匙,關掉些電器而已。」詹姆斯露出很同情的表情說:「這是我的看法,也許是生意不好幾乎不想做了吧!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們公司還真值得可憐,畢竟這地點很好,裝修也做得蠻好的。」
郝拉眼中顯出一種恐怖的紅光,他緩緩地說:「閉住你的嘴巴!這種英國佬的夢話,我已經聽夠了,你再說我就不客氣了。你是說我們的行為觸犯了法律嗎?你想說我們在幹壞事嗎?」
「哈!你生氣了,我們的好先生。現在光叫也沒用,即來之則安之嘛。」
詹姆斯露出笑容說:「看樣子,你也知道我前科累累吧。」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冷峻了,「不僅如此,我打哪兒來你好象也知道,你大概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我覺得他們好象兩個街頭流氓在作噁心的談話一樣,郝拉大概也有這種感覺,不過他仍能控制住自己:「哦!你這該死的傢伙,要知道我這張臉在警局已拍過好多次照了,你們偵探警察這類人都差不多,故意東拉西扯地來套我們的話。啊!我那可愛的小傢伙怎麼還不回來?我可真想睡了。」
他慢慢向後門走去。忽然電燈熄滅了。詹姆斯和我停止了說話,可郝拉好象在黑暗中也看得見似的繼續走。恰好施葛西拿了兩盞石油燈拐了進來,他把油燈分給我們一盞。在黃色的燈光下,他那沒毛的臉笑得連黃牙都露出來了,說:「今晚大概有個好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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