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大門打開,出現一名身穿白色毛衣、身材頗為高挑的女人。
「打擾你休息,不好意思。我姓織田,隸屬於縣警搜查一科,這位是島津警局的和倉巡查部長。」
織田一介紹,勇作低頭問好,然後抬起頭來,再次看著對方的臉。
勇作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眼前的女人那麼驚訝呢?
但接下來,便換成他驚愕不已了。
小美……他吞下幾乎脫口而出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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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彥回到家時已過七點。親戚和警察已經離去,家裡總算安靜下來,可以好好吃頓飯了。亞耶子要晃彥夫婦今晚一起吃飯,所以美佐子也在主屋的餐廳里,弘昌也放學在家。瓜生家很久不曾全員到齊吃飯了。
晃彥綳著臉,坐在餐桌邊也不打算主動開口。不過,亞耶子問起須貝家的事,他還是答道:「親戚們幾乎都去了,家裡也全是公司的同事。記者聽到消息,來了一大堆。俊和是回家了,可我想他一個人要應付一群人太辛苦,就幫他打電話到處聯繫。」
「辛苦了。」亞耶子說。
「到底是誰做出那種事情呢?」弘昌謹慎地開口。或許命案令他頗受打擊,他幾乎沒什麼胃口,早早就放下了刀叉,光是喝水。
「再過不久就會水落石出了,警方沒那麼沒用。」晃彥不停地轉動脖子以消除疲勞。
「刑警先生好像在懷疑今天到家裡來的親戚。」園子說。
「不可能的。」亞耶子看著女兒,像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犯人用的好像是我們家的十字弓,警方只是想弄清十字弓是什麼時候被偷的。」
「可是小偷不僅限於從外面進來的人吧?」園子毫不退讓,「屋裡的人要偷不是更簡單?」
「你的意思是哪個親戚偷的嘍?偷了要做什麼?阿姨她們可是一步都沒踏出這棟房子。」
「也可以偷走之後再交給其他人啊。白天家裡來了一大堆阿姨,對吧?」
「園子!」亞耶子呵斥道,「你不要亂說!」
斥責對園子似乎不起作用。她閉上了嘴,微微上揚的纖細下顎卻露出反抗的意味。
「不過……還真是厲害。」隔了一會兒,弘昌說道,「居然真有人用那把十字弓殺人。說不定是有人昨天看到了那把十字弓,靈機一動想到的。」
「弘昌……」亞耶子這次卻沒有出聲喝止。
的確就像弘昌所言,兇手可能是昨天看到十字弓,才起了行兇的念頭——兇手就在親戚當中。
美佐子瞄了晃彥一眼。她的丈夫默默地嚼著食物,彷彿沒有聽到這段對話。
那晚上床后,晃彥依然沉默。他閉著眼睛,但從呼吸的頻率可知他還醒著。不管發生什麼麻煩,他總是獨自思考,在妻子還不知情時就把問題解決了。
美佐子關掉床頭燈,向晃彥道晚安,他也用唇語回了一聲。
美佐子在一片漆黑中閉上眼睛,卻睡不著,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次承受太多打擊讓人身心俱疲,但這種疲勞感反而令人無法入睡。不過,她睡不著的真正原因卻不是正清遇害,或許是因為在那之後出現的那個男人——兩名刑警之一。
和倉勇作!
美佐子至今仍深深記得他的名字,恐怕一輩子也忘不了。
美佐子回憶起十多年前的往事,當時她還在念高中。三月中旬,父親壯介發生意外,住進上原腦神經外科醫院。醫院裡的櫻花正含苞待放。她幾乎每天放學回家都順道去醫院探望父親。壯介的身體情況並沒有必要時時去探望,但回到空無一人的家裡也很無聊,她反而喜歡在四周綠意盎然的紅磚醫院裡散步。
她在院子里總會遇到一位青年。對方身穿黑色學生制服,在樹木問信步而行。他的五官有些粗獷,有種憂鬱的氣質。剛開始,美佐子總是避免和他四目相對,快步錯身而過。漸漸地,她開始用眼神向他致意。不久,她便期待與他見面。偶爾一兩次不見他的身影,美佐子就會在院內繞圈尋找。
他先向美佐子搭話。兩人一如往常地點頭致意后,他問美佐子:「你家人住院了?」
美佐子當時好像回答「我父親住院,但沒什麼大礙」,然後兩人找了一張椅子並肩而坐,互相自我介紹。
他說:「我叫和倉勇作,在縣立高中讀三年級。」那所高中在全縣是排前幾名的明星學校。
「那你四月之後就是大學生了?」
美佐子一問,他自嘲地笑了。「我也希望如此,但很遺憾,我得重考。我只報了一所大學,落榜了。」
「哦……」美佐子想,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念的是所好學校,但不見得一定會考上大學。「你家有誰住院了嗎?」
美佐子想改變話題。
他搖搖頭。「沒有。只不過這家醫院對我而言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所以放學后我經常過來。」
「這樣啊……什麼樣的回憶呢?」
「呃……」和倉勇作微微蹙眉,似在思考對複雜的事情該怎麼解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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