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從哪裡借的錢呢?」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看來也不是從什麼正道借來的,來討債的人一看就很可疑。對了刑警小姐,昨晚那場火,應該不是單純縱火這麼簡單吧?聽說,警察今天見人就問有沒有看到過手裡拿刀呃人呢。」
「啊,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
薰起身告辭,在對方的再三勸說下,收下了兩個橘子。
繼續查訪了幾戶人家后,她回到了轄區警署,間宮和草薙都在會議室里,草薙像是排查完了邦宏的交友關係。
「一句話,就是一白痴。」草薙說道,「聽說邦宏的母親在與友永先生分居之後,就回到娘家的稅理土事務所幫忙去了。然而她的父親猝死,家人就失去了經濟收入。看來她拒絕友永先生提出的離婚建議的原因,也就在於此。據說友永先生都是按時寄來生活費,就是靠著這筆錢邦宏得以順順噹噹讀到高中畢業,沒捱什麼窮。後來他也嘗試過許多的工作,但都堅持不了多久,反而沾染上賭博的惡習,而且開始出入風月場所。內海打聽來的那些欠債就是和賭博有關,而他的名字早就被信用卡公司列入黑名單中。不過聽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說,在他住進了那間別屋之後,他的那些債就全部清了。也就是說,友永先生替他還掉了。」
「是這樣啊……」
「至於借款的具體金額,目前岸谷正在進行調查,不過我個人猜測遠不止一兩百萬日元,至少得是這個數字的十倍。純粹就是一白痴。」
「不管他是不是白痴,既然他被人給殺了,我們就必須把兇手追查出來。」間宮一邊剝桔子一邊說道,「好了,接下來該從哪裡著手?」
「還沒有發現兇器嗎?」
聽到薰的詢問,間宮陰沉著臉說道:「轄區警署已經展開了大範圍的調查,但依舊毫無收穫。估計兇器被人帶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日本刀如果丟下不管的話,一下子就能露出破綻來。」草薙道。
「兇器是日本刀嗎?」
「不,倒也未必是日本刀。」間宮往嘴裡塞了一瓣橘子,說道,「被害人的身體從背部到胸口被一把利刃刺穿,傷痕寬約五毫米,長約三厘米。所以現在也只是猜測感覺上看來和日本刀刺的傷痕相似而已。負責解剖的醫生說,假設是日本刀,那麼對方必定是個身手不凡的劍豪。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外傷。因為屍體肺部並沒有吸入煙霧,所以火應該是後來放的。」
「就算不是日本刀,能貫穿一個人的身體的話,這件兇器也應當是相當長的了。」
「至少也要三十厘米長。」草薙說道,「而且一定沾滿了血,這種東西是沒辦法背著走的,何況身上還有可能沾著反濺回來的血,不駕車是很難逃走的。要是在兇手放火后立馬就拉警戒線,說不定早就抓住他了。」
「別瞎說,知道這是起殺人案,可是在發現屍體之後。」或許是因為怕讓周圍轄區警署的搜查員聽見,間宮壓低嗓門說道,「草薙,你繼續調查被害人的交友關係,查明他是否和人有過金錢糾紛。內海,你到友永家去一趟,找友永先生打聽一下有關那些欠款的情況。」
「是」草薙和薰齊聲答道。
7.
「正如您所說,我確實替那個小子還過債。」幸正平靜地答道。他自己或許還覺得精神矍鑠,但在奈美惠的眼中,他顯得又是那樣的憔悴。
「他當時是從什麼地方借來的錢呢?」內海薰問道。
「從各種地方。既有大規模的消費者金融公司,也有可疑的市鎮金融公司。收據我應該都拿了,過會兒我拿給您看看吧。」
「那就有勞您了。請問金額總共有多少呢?」
「唔,全部加到一起的話,恐怕要超過五千萬了。」
內海薰睜大了眼睛,趕忙記錄起來。
奈美惠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上門討債的那些男人雖說還算講究紳士風度,但卻與妥協。溫情之類的字眼扯不上任何半點關係。那些人得知邦宏找上了幸正這棵搖錢樹之後,就看是蠢蠢欲動。他們也不來直接要挾,就像拿軟刀子殺人一般,對幸正步步緊逼。邦宏非但沒有體諒父親的苦楚,反而還用比討債人更為殘酷的話語叱責他的父親。
你以為這事都賴誰啊——這就是邦宏的口頭禪。
都是因為父親的任性,他才會落到今天這地步。一般的父親,應該是不光給錢,同時還要竭盡全力撫養孩子。幸正沒盡這份心,如果不再付出於此相當的代價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而且邦宏沒上成大學,如果他當時能夠再受點教育的話,說不定就能考上大學了。所以他認為自己有權討還幸正沒有給他的教育經費和大學就讀期間所需的花費——真虧邦宏口中不斷蹦出要錢的話語,他那些蠻不講理的理由實在令人佩服。就那些來討債的人聽了,也在一旁苦笑不已。
奈美惠心想,你申請個人破產不就行了嗎。但她卻沒有勇氣說出口。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外人,更何況她十分理解幸正當下的心情。他心底一直在向邦宏道歉,之所以不反駁邦宏那些狗屁不通的歪理,也正因為他覺得邦宏墮落至此的根源就在於他的緣故。
最後,幸正變賣掉了友永家的土地,幫助邦宏償還了欠款。奈美惠儘管全然不知友永家究竟有多少財產,但這個家其實算不上特別富裕這一點,她還是清楚的。
內海薰接著又堅持詢問了有關欠款糾紛的情況,和邦宏與周圍鄰居的糾紛情況等等。看來他們已經收集了一定程度的關於邦宏的個人信息。
「對了,請問邦宏先生身邊是否有人持有日本刀呢?」內海薰問道。
「日本刀?」
「哪怕不是日本刀,是一種很長的銳器也行。請問你之前是否聽說過有誰持有類似的東西?」
「不清楚。」幸正側著頭說道,「我沒什麼頭緒,難道我兒子是被人用日本刀殺害的嗎?」
「目前不能確定是否就是日本刀,但只知道是一件很長的兇器。如果您實在想不出來的話,那也沒有關係。」
她繼續問了幾個問題后,拿上金融公司收據的複印件就回去了。
「看這樣子,他們以後還會來上許多次的吧。」
就在幸正為此嘆息之時,門鈴呼叫器響了。奈美惠去應門,發現來訪者是紺野宗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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