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普力格好像也有在早飯前到河岸公園散步的習慣。」
班斯不動聲色地問。「你們沒有在那裡遇見過嗎?」
他的眼瞼好像有些顫抖,回答的有些遲疑。
「沒有碰過。」他隔了一會兒后才說。
班斯對於他的答案並不在意,只是站起身走到窗子分,看著外面。
「從這裡可以看到射箭場吧?但在這個角度,卻什麼也看不見。」
「是的。從外面是看不見射箭場的。牆的對面是一片空地,誰也無法看到場這邊的情形……但是,我想可能有人看到羅賓被殺的現場。」
「是的,其他還有,」班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你會射箭嗎?」
「我對這種運動太笨拙了。迪拉特小姐曾經教過我,但是我實在不是個好徒弟,我和她比過幾次賽。」
帕第的聲音透著一股他平常所沒有的溫柔。雖然我不敢斷言,但卻感覺的出帕第是愛著蓓兒-迪拉特的。班斯也一定感受到了這一點,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雖然能夠了解你的感覺,但是我們並不想揭露私人的隱私。我們現在還在調查這兩個殺人事件的動機,這一點尚不明確。對羅賓的死,我們解釋為單純的爭風吃醋案。如果這個時候,能夠知道迪拉特小姐的選擇,也許可做為我們的參考。你是他們的朋友,應該曉得一些內情吧?可否請你告訴我呢?」
帕第的視線望向窗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我一直有種感覺,認為亞乃遜和蓓兒兩人會結婚。但,這只是我單方面的猜測而已。蓓兒曾經清楚地告訴過我,她33歲之前是絕對不會結婚的。」(蓓兒-迪拉特為什麼會和帕第談到這個問題,其中的道理是很容易猜想的。顯見帕第的感情生活和理性生活都不太成功。)
「你不太相信蓓兒小姐對斯帕林格的關心是出自內心的吧?」
帕第搖搖頭。
「但是,現在那個男子的遭遇,實在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同情。」帕第加了註解。
「迪拉特小姐說你今天早上曾去拜訪過她。」
「我通常一天會過去一趟。」帕第好像心情不太好,眼睛里有著困惑。
「你認識德拉卡夫人吧?」
帕第很快地把疑問的眼光投在班斯臉上。
「我跟她並不是特別認識,」他說。「只是見過幾次面罷了。」
「你曾經去她家拜訪過夫人嗎?」
「偶爾會去,每次都是去找德拉卡的。因為好幾年來,我對西洋棋與數學間的關係,有著濃厚的的興趣。」
班斯點了點頭。
「你昨天晚上和魯賓斯坦交手,結果如何呢?我今天早上沒有看報紙。」
「我在44手時,棄子投降了。」他垂頭喪氣地說道。「中場封棋休息的時候,魯賓斯坦就看出我攻擊上的弱點。」
「據迪拉特教授說,你昨天晚上和德拉卡在討論棋盤形勢的時候,德拉卡就已經預言結果了。」
我不知道班斯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把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提出來。我可以料想的到帕第現在痛心的感覺。馬卡姆也以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看著班斯,好像在責備他講話太過輕浮了,眉頭緊緊地皺著。
帕第臉紅了起來,在椅子上坐正。
「昨天晚上,德拉卡講話太過份了!」他說話的語氣里並沒有怨恨。「他不是棋友,但能夠對比賽的勝負做出預言,即表示他曉得西洋棋的規矩。但是說實在的,我對他的預言緊記在心。我自認封手的時候,局面對我有些不利,而他則比我更早看出對方的心思。而且,見解非常地深入。」他的口氣充滿了自嘲的味道。不論帕第的本性是多麼地溫和善良,我現在對德拉卡是完全沒有好感。
「經過多少時間才決定勝負呢?」班斯繼續問著。
「大約過了一點鐘左右,昨天晚上我們下了14手而已。」
「一定有很多觀眾吧?」
「時間雖然很晚了,但圍觀的人還是很多。」
班斯熄掉了手上的香煙,好像要走出玄關似地走過走廊時,突然又站住了,一抹令人不快,帶著冷笑的眼神出現在他瞼上,他直盯著帕第說道:
「黑色的主教昨天半夜在這裡徘徊過耶!」
這句話產生了相當驚人的效果。帕第的臉僵硬了,身體突然往後仰,臉色蒼白的和一張紙一樣。他的嘴唇輕輕地動著,但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我們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地剋制自己,過了一會兒,他踉蹌著身子走向門口。他打開門,等著我們自動離開。
當我們要到停在76街德拉卡家門前的檢察官的車子,而走在河岸大道時,馬卡姆面向班斯,質問他為什麼剛剛問帕第那些話。
「我嘛!」班斯說明道:「我本來期望先嚇一嚇帕第,好探一探他是否知道一些內情;但是,馬卡姆,結果並不是這樣呀!我很驚訝他的反應會這麼強烈。我不曉得其中有什麼道理——真的不曉得……」
班斯陷入了沉思,可是當我們的車子駛過位於72街的百老匯劇場時,他卻坐直了身子,對司機說,請他開到夏曼廣場飯店。
「我想知道帕第和魯賓斯坦比賽棋藝的詳細情形。沒有什麼理由——只因為我想這麼做。但是,我在聽教授講這件事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11點到一點——要收拾44的比賽殘局是相當費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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