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兩瞪眼》 - P18

 一翻兩瞪眼

 厄爾 斯坦利 加德納 作品,第18頁 / 共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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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根本沒有聽完。他一貫是個沒耐心、脾氣大的人。兩個月後,他被人玩弄了的這一事實,就象另一條胡薩克地道一樣鑽透了他那結實堅硬的理解力。


第35章


一個新旅伴——小店客滿,也沒有吃的——奈船長怎樣弄到了房間——並且使我們感到依依不捨——坑道的功能——一個典型的例子——「買賣產權」,但是失敗了——一落千丈

當我們最後騎馬離開這裡去愛絲梅拉達的時候,我們又增加了一個新夥伴——約翰·奈船長,他是奈州長的兄弟。他的記性極好,舌頭長得端正,這使他具備了談話的不朽能力。在一百二十英里的旅行中,約翰船長的談話從來沒有間斷或中止過。除了他的談話能力,他那出色的性格里還有一兩項特別的天資,其一就是做任何事情或者說做每一件事情時那種非凡的「輕鬆」,從鋪鐵路,組織政黨,到縫鈕扣,釘馬掌,接骨頭,孵小雞,他無所不能;其二是一種完備的能力,在任何時候,或者說每時每刻都把每一個人的需求、困難、苦惱弄到自己肩頭上,並且輕鬆、敏捷地加以解決——因此,在擁擠不堪的旅館里他總是找得到空床,在空空如也的貯藏室里他總可以吃喝個夠;最後一點,他無論在哪裡遇到男人、女人或是小孩,無論是在營地里,客棧里還是在沙漠上,他不是認識這些人,就是和這些人的親戚有過私交。這樣的旅伴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忍不住要舉個例子來說明他克服困難的方法。第二天,我們來到沙漠上一家可憐的小客棧,又累又餓。他們告訴我們,房間客滿,沒有吃的,喂馬的乾草和燕麥也完了,我們得往前走。我們大家都打算趁天亮趕快走,但約翰船長卻堅持要停一下,我們下馬走進店去。在任何人臉上都看不到歡迎的樣子,約翰船長開始了恭維,二十分鐘內,他就完成了下列工作:在三個馬車隊里找到了老相識;發現他原來曾和老闆的媽媽同過學;曾經在加利福尼亞攔住驚馬,救過老闆娘的命;修好了一個小孩的壞玩具,贏得了孩子的媽媽—一一位旅客的歡心;幫助馬倌為一匹馬放了血;為另一匹患「哮喘」的馬開了處方;在老闆的酒吧里請了大家三次客;還拿出一張一周來大家還沒見過的最新的報紙,坐下來為那些興緻勃勃的聽眾念起了新聞。其效果歸結起來如下:馬夫給我們的馬弄來了足夠的糧草;晚餐吃的是鱒魚,飯後受到極為友善的款待,舒舒服服的床,次日早晨還意外的給了一餐早飯。我們離開時,大家依依不捨!約翰船長也有些不好的品性,但他那些無可估量的寶貴的品性把它們淹沒了。

愛絲梅拉達在很多方面看來都是洪堡第二,只不過稍微發達些。我們一直為之繳股款的礦產一文不值,只好放棄了。最大的一座礦位於一個十四英尺高的山丘上,那些滿懷信心的股東們正在山丘上面打一條通向礦脈的坑道。坑道要挖七十英尺長才能達到本來挖十二英尺深的豎井就能達到的礦脈!

股東理事會靠財產「估價」過日子,(注意:這一暗示對於紐約的銀礦主們的啟發來得太晚了;他們現在憑經驗就能識破這個絕妙的詭計。)並不希望採到礦脈,他們知道,它就象街沿石一樣根本不含銀。這一點使我想起吉姆·楊森的坑道。他為一個叫「溪谷」的礦繳納股款,一直到幾乎囊空如洗。最後,又要繳納一筆股款在「溪谷」上開挖一條二百五十英尺長的坑道,湯森爬上山去察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發現「溪谷」露頭在一座非常尖峭的山峰上,兩個人正在那裡「應付」那個設想的坑道。湯森計算了一下,然後對他們說:

「這麼說,你們是接受了一項合同,要在山上挖一條二百五十英尺長的坑道直到礦脈嗎?」

「是的,先生。」

城市假期 Amocity!

  

「嗯,你們知道你們遇到的是一件代價昂貴,十分艱巨的工作嗎?」

「不知道,怎麼會是那樣呢?」

「因為這座山從這邊到那邊只有二十五英尺;因此,你們這條坑道得有二百二十五英尺建立在棧架上!」

銀礦股東們的前景十分暗談曲折。

我們得到了許多礦山,並開始在上面挖豎井和坑道,但一個也沒有完成。我們必須在每座礦山上做點事以「佔有」它,否則,十天的期限一到,別人就會把我們的財產奪去。我們不斷尋求新礦,並在上面做點工作,然後等待買主,但買主一個也沒來。我們沒有找到一個每噸能生產五十多美元的礦脈;由於銀廠「處理」礦石,提煉銀子要價每噸五十美元,我們口袋裡的錢源源外流,一個子兒也沒回來過。大家棲身在一個小房子里,自己燒飯;總的說來,這是艱難的生活——儘管是有希望的生活——因為,我們一刻也沒有停止盼望發財,希望某天有一個買主從天而降。

最後,麵粉漲到每磅一美元,而保證金低於每月百分之八就借不到錢(我也沒有這筆保證金),這時我不再開礦,到工場去了。就是說,我到一家石英工場去當了個普通工人,除伙食費外,每周掙十美元。


第36章


石英選礦場——汞齊化——「篩尾渣」——內華達第一座石英選礦場——火試——精明的化驗員——我堅持要求增加工資

過去,我已經認識到要掘進地球深處挖出所覬覦的礦石是一件多麼艱難,多麼漫長而又多麼使人喪氣的工作;現在,我才知道,採掘只是一半工作,而從礦石里提煉出銀才是另一半既沉悶又繁重的工作。我們早上六點就出工,一直干到天黑。這部機器是一台蒸汽式六錘搗礦機。六根長長直立的鐵棍,粗如成人的腳踝,下頭包了一大團鋼鐵,架在一起,象一座大門,它們在一個叫做「搗罐」的鐵箱子里一起一落,上下沉重地跳動。每根搗錘或鐵杆都重六百磅。一個人成天侍候在這搗罐前,用大鎚把銀礦石砸碎,然後鏟進搗罐里去。鐵杆不停地跳動,把礦石搗成粉末,注入搗罐的水流把它混成岩漿。最細的物質通過一隻鑲在搗罐上的精巧的鐵絲網壓了出去,衝進經過蒸汽機加熱的槽里——叫做淘盤。淘盤中的液體由旋轉的「攪拌器』不停地攪和著。搗罐里總是留著些水銀,它吸附一些分離出來的金銀物質,抓住不放;每隔半小時,水銀通過一隻震動的鹿皮口袋,呈雨霧狀噴進淘盤裡。經常加進定量的粗鹽和硫酸銅,除去裹住金銀的粗金屬,使其不再與水銀結合,以促進汞齊化反應。我們得不停地干這些討厭的事。淘盤流出的髒水源源通過一條寬寬的木槽,流進深溝。人們以為金銀微粒不會漂浮在六英寸深的水面上,但事實卻是如此;為了攔住它們,水槽里安置了粗毯子,再有,橫過木槽,到處都安裝有水銀的障礙物——格條。每天晚上都得收拾格條,沖洗毯子,以取下上面積聚的寶貝——在這無盡的麻煩之後,每噸礦石里還有三分之一的金銀流到深溝里的木槽盡頭,待以後再來處理。沒有什麼事情比提銀更令人惱火的了。那個廠里從來沒有空閑時間。事情沒完沒了。很可惜亞當從伊甸園被趕出來后沒有直接來到石英場,體驗一下「用額頭上的汗水換取麵包」到底是什麼滋味。白天,每隔一陣,我們得把礦漿從淘盤裡舀出來,乏味地在一個角勺里「淘洗」——一點一點地淘出勺外,直到最後勺里只剩下些昏暗的水銀液滴為止。如果它們變軟或易於變形,得往淘盤裡加進些鹽、硫酸銅或別的什麼化學雜碎,以維持反應;如果它們變脆、變色,那它們上面就附著有金銀,結果,就需要再加些水銀。如果沒有別的事可干,總是可以去篩「尾渣」。就是說,可以把通過木槽的沙子鏟起來,拋到十張豎起來的鐵絲網上,分離出來,以備進一步淘取。汞齊化過程隨機器的不同而不同,還包括淘盤和機械式樣的差異,有一種極大膽的設計,效果極佳,使淘礦漿不用「篩尾渣」,但沒有採用這種辦法。在世界上的一切娛樂中,用長柄鏟在大熱天篩尾渣是最不好玩的了。

周未,機器停了,我們「做清潔」,就是說從淘盤和搗罐里舀出礦漿,仔細地衝掉泥沙,直到只剩下長期積留下的水銀和它們俘獲的財寶。我們把這些東西弄成沉重、密集的雪球,堆成閃亮、富麗的一堆,以備檢驗。造這種雪球毀掉了我一隻漂亮的金戒指——這是由於無知;由於水銀浸入戒指,就象水滲入海綿一樣輕鬆——分離了裡面的物質,使戒指斷成了幾節。

我們把水銀球裝進一隻蒸餾罐,上面有一根管子連著一個水桶,然後焙燒加熱。水銀變為氣體通過管道進人水桶,水再把蒸汽變成美妙的水銀。水銀很昂貴,他們從來不浪費一滴。打開蒸餾罐,裡面就是我們一周的勞動成果——一塊潔白,象霜一樣的銀,有兩個人頭大。大約裡面有五分之一是金,但從顏色上看不出來——就是含金三分之二也看不出來。我們把它熔化,倒進一個鐵磚模里將它鑄成一錠。

經過這種乏味繁重的過程得到了銀錠。這座工廠是當時開辦的許多工廠中的一家。內華達的第一座工廠建於伊於谷,是個沒有多大意義的企業,同以後的弗吉尼亞城和其它地方的無數企業相比算不了一回事。

在銀錠上切下一塊,用來「火試」——用這種方法來確定金、銀和賤金屬的比例。這是個有趣的過程。把試樣敲成紙一樣薄,放進一架天平秤,(這種天秤十分精巧靈敏,如果你在上面稱一張兩平方英寸的碎紙頭,然後用粗芯軟鉛筆在紙上寫下你的名字,再稱一次,天秤就會明顯地顯示出增加的重量。)然後,把一小塊鉛(已稱過)和這塊銀片卷在一起,放進一個叫做灰皿的小容器里加高熱熔化,這種灰皿是用壓縮骨粉在杯狀鋼模里鑄成的。粗金屬氧化並同鉛一起被吸進灰皿的小空隙中去。留下一個純凈的金銀小滴或小球,把它準確地稱一次,化驗員就知道了銀錠中粗金屬的含量。現在,得把金與銀分離開來。把這小球敲成薄片,放進爐子,在高溫中放片刻;冷卻后捲成管狀,在一個盛有硝酸的玻璃器皿中加熱;硝酸熔解了銀,留下純金,以備稱量。在熔解銀的容器中加入鹽水,銀又恢復它的本來面目,沉到底下。現在,除了稱出它的重量,無事可做了。這樣,就知道了銀錠中各種金屬的比例,化驗員在上面打上戳記,標明其價值。

現在,精明的讀者不用提示也會明白,投機的礦主要從他的礦中拿出一小塊岩石來進行火試,以賣掉該礦,是不習慣於把他庫房中價值最小的那片礦石拿去檢驗的,而是恰恰相反。我曾經看見有人在一堆幾乎毫無價值的石英礦石里翻檢了一個小時,最後找到榛子大的一塊,它含有豐富的金銀——就把它留下來拿去火試!當然,火試會證明,每噸這種礦石產值為數百美元——由於這樣的化驗,許多毫無價值的礦給賣掉了。

化驗員是個美差,因此,偶爾也會有一些並無嚴格的科學知識和能力的人從事這項工作。化驗員從拿來的化驗樣品中得到極大的好處,有時,他甚至可以壟斷這個企業。不過象所有獲得成功的人一樣,他也會受人忌妒,受人仇視。別的化驗員會密謀反對他。他們糾集當地的名流參與密謀,以表明他們才是真正無私的。他們從木匠的磨刀石上敲下一小塊來,讓一個陌生人帶到一個有名的科學家那裡去化驗。一小時后,結果就出來了——它表明,一噸這種岩石含銀1.284.40美元,含金366.36美元!

報紙將早已準備好的稿件刊登出來,那個有名的化驗員「在兩天內」離開了該城。

這裡,我要順便提一下,我在那個礦場只呆了一個星期。我告訴老闆,如不增加工資,我不願再呆下去了,儘管我喜歡選礦場,並且迷上了它;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我以前還從來沒對任何職業產生過這樣的纏綿之情;我覺得沒有任何事情比往搗罐里填料、篩尾渣更使人增長見識,沒有任何事情比蒸餾水銀,洗毯子更有助於提高道德品質了——儘管如此,我還是非要求增加工資不可。

他說他每周付給我十美元,他以為這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款子了。他問我想要多少。

我說,考慮到這是困難時期,合情合理地講,我每月只要四十萬美元就是了。

他命令我從房子里滾出去!然而,當我回顧那些日子,回想起在那個礦場乾的那些十分艱巨的勞動,我還遺憾沒有向他要七十萬。

不久,我同別人一樣,又被那美妙的「膠泥礦」弄得瘋瘋癲癲,並開始作準備,利用任何可能的機會去設法獵獲它。


第37章


城市假期 Amocity!

  

惠特曼的膠泥礦——發現的經過——一次秘密遠征——夜間歷險——狼狽的處境——失敗,以及度假一周

據猜測,奇異的惠特曼膠泥礦位於莫諾湖附近的一個地方,不時有人報道說惠特曼先生深更半夜化了裝偷偷地穿過愛絲梅拉達,於是我們便激動萬分——因為他一定是向他的礦走去,現在是跟著他的時候了。天亮后不到三小時,附近所有的馬、騾和驢都給買走,租去或被撤掉,一半的人將踏著惠特曼的足跡,向山區進發。但惠特曼會在山谷里漫無目的地遊盪數天,直到這些探礦者的糧食吃光,只好回家去。一次,在一個大探礦營地里我聽到了消息,夜間十一點鐘,有人報告說惠特曼剛走過去。不到兩個小時,原已空無一人的街道現在已經擠滿了人和牲口。每個人都極力保守秘密,但還是大著膽子悄悄地只告訴一個鄰人,惠特曼剛走過去。離天亮還早——這是隆冬寒天——擠擁的人群就已走光,他們拋棄了營地,全體人馬出發去追趕惠先生。

傳說二十多年前,在早期移民時期,三個年輕的德國兄弟從平原上一場印第安人屠殺中逃脫性命,徒步在沙漠中跋涉。他們避開一切道路,只是朝西方走去,希望在餓死或累死之前找到加利福尼亞。有一天,他們在一條山谷里坐下來休息,三兄弟中的一個突然發現一條奇特的膠泥礦脈,貼著地面延伸著,暴露出暗黃色的金屬塊。他們看出,這是金子,只要一天的功夫就可以發財。這條礦脈寬如街邊石,含三分之二的純金。每一磅這種不可思議的礦石大約值二百美元。三兄弟每人帶了約二十磅礦石,然後把礦脈掩埋起來,草草畫了張地圖,並在附近作了些明顯的標記就繼續向西走去。但是他們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在路途中,一個兄弟摔斷了腿,其他兩個兄弟不得不繼續前進,把他留在荒野中等死。另一個又餓又累,漸漸不行了,倒在路旁奄奄待斃。第三個又走了兩三個星期,吃盡了苦頭,來到了加利福尼亞時已精疲力竭,又生著病,由於受盡折磨而精神失常。他把礦石几乎都扔掉了,只剩下一些碎片,僅這一點已足以使大家激動萬分。但是,他在那個礦的所在地區一帶受夠了罪,無論如何他也不願帶一群人到那裡去。他在一個農場里幹活掙工資糊口,感到十分滿足。不過他還是把地圖交給了惠特曼,並儘可能詳細地描述了那個礦的位置。這樣,也就把厄運傳給了這位惠先生——因為,當我在愛絲梅拉達偶然看到惠先生時,他已經忍受著饑渴、貧窮和疾病,為尋找那個失蹤了的礦度過了

十二 三個春秋。有人相信他已找到,但大多數人相信他還沒有。我見過一塊拳頭般大的膠泥礦石,據說是那個年輕德國人送給惠特曼的,它十分誘人。它裡面的純金粒就象水果蛋糕中的葡萄乾一樣密密麻麻的。只要獲准在這個礦里開採一個禮拜,就足以滿足一個人相當的慾望了。


我們的一個新夥伴,希格比先生認識惠特曼,我們的一個朋友范·多恩先生和他交往甚厚,不僅如此,惠特曼先生還答應過及時地私下暗示他,使他能夠和他一起去參加下一次的探礦遠征。范·多恩先生把暗示透露給我們。一天夜裡,希格比十分激動地跑進來,說他敢肯定他認出了惠特曼,他化了裝。假裝醉醺醺地向城外走去。不一會兒范·多恩先生也來了,證實了這條消息,於是,我們聚集在小屋裡,腦袋湊在一起,激動地低聲議論著,安排我們的計劃。

我們將分成兩三個小組,午夜后悄悄地出城,避開人們的注意,第二天黎明在八、九英裡外俯瞰莫諾湖的「分水嶺」上匯合。出發后不得弄出任何聲音,在任何情況下也只能低聲講話。我們相信這一次城裡的人們沒有看見惠特曼,他這次的遠征也沒有為人們察覺。九點鐘,我們的秘密會議結束了。在絕對保密的情況下謹慎地收拾行裝。十一點,我們給馬備上鞍子,用長套索把它們套好,然後拿出一大塊臘肉,一袋豆子,一袋重一百磅的麵粉,幾個鐵皮罐子和一個咖啡壺,還有煎鍋和一些別的必需品。這些東西都要「馱」在一匹備用的馬上——無論是誰,只要沒跟西班牙行家學過怎樣上馱子,他就別指望把這事幹得地道。這不可能。希格比有一些經驗,但不完善。他安上馱架(一種象鋸木架似的東西),把行李堆在上面,用一根繩子把它周圍團轉、上上下下、「四面八方」捆綁起來,不時打一個結,有時又猛地一拉,直弄得那匹馬肚子塌了進去,氣喘不止——但每當這一個地方捆緊了,另一個地方又鬆開了。我們沒把馱子捆得十分緊,但總算勉勉強強弄得象了個樣,然後,我們就出發了,排成單行,一個接一個,一句話也不說。這是個漆黑的夜晚。我們順著道路中間行走,輕腳輕手地經過一排排的木屋,每當一個礦工走到門口,我就渾身哆咦,害怕燈光會照到我們身上,引起人們的懷疑。但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們開始沿著曲折的山谷朝「分水嶺」攀登,不久,木屋開始稀稀落落,間隔也越來越遠。這時,我才開始稍稍自由地呼吸,覺得不那麼象個賊或殺人犯了。我牽著馱馬走在最後面。山路越來越陡,這匹馬也相應地越來越對它身上馱的貨物不滿,有時還往後拖韁繩,磨磨蹭蹭。我的同伴們已消失在黑暗中。真急人。我對這匹馱馬又是哄又是嚇,剛剛把它弄得開始小跑,捆在它身上的鐵皮罐子和盤子叮噹作響,嚇得它狂奔起來。它那韁繩拴在我的馬的馬鞍上,當它從我旁邊跑過的時候,把我從我的坐騎上拖下來,這兩個畜牲扔下我瘋狂地向前奔去。但我並不孤獨——那些抖鬆了的物品從那馱馬上甩了下來,掉在我身旁。幾乎就在最後一座木屋旁邊。一個礦工走出來喊道:

「誰?」

我離他只有三十步遠。天太黑了,又是在山陰影中,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便一動不動地躺著。又一個腦袋出現在屋門口的燈光中,這兩個人朝我走來,走到離我只有十步遠的地方,一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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