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們沒聽見。」學生哥說。
「那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我們在打麻將啦,所以沒聽見。」
看也問不出什麼,吉敷便決定去拜訪一下和笹森恭子學鋼琴的學生。來她這裡學鋼琴的孩子大概有十人左右,這其中有兩個住在「北村居」。
吉敷先去拜訪住在一樓的佐藤家。聽吉敷提起笹森恭子,佐藤家的媽媽滿面笑容說:
「您說她呀,那位老師非常熱心,是個好老師。」
「那有沒有讓您在意的地方呢?」
「對教育非常熱心,嗯,非常好的老師。」
「那有沒有人討厭她,或者對她有敵意呢?」
「這怎麼說呢,她真的對教育非常熱心負責。真的是一個好老師。像我們家孩子能夠遇上她實在是太幸運了。真的,她真的是一個好老師。」
「這我知道,但有很多認識她的人說也有嚴厲的一面……」
「唉,真的,她的確是一位熱心教育事業的好老師啊。像我們家孩子有什麼不會的地方,她一直教到他會為止才讓他才離開。」
「那您家的孩子也很喜歡她吧?」
「是啊,非常喜歡她。巴不得每天都到老師那兒去上課呢。她真是非常好的老師。」
吉敷無語,只得去家住「北村居」的另一戶學生家裡打聽,那家人姓緒口。
「嗯,是個很熱心的老好,但也很嚴厲。我家的孩子經常是哭著回來的。那孩子哭著回來的時候,老師一定會打電話過來說把你們家孩子說哭了,請多包涵之類的話。性格也挺直爽的。」
「那她有什麼像是會自殺的徵兆嗎?」
「完全沒有,如果那位老師會自殺,我看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要去自殺了。在我們這種家庭婦女眼裡,她總是給人一種充滿自信,生活毫不迷惘的印象。所以聽說那樣一位老師居然死了,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呢。」
「那這附近有沒有人對她特別反感呢?」
「這個嘛……也不是說沒有。但你要說特別反感,我想是沒有。」
緒口家的媽媽瓮聲瓮氣地回答道。
吉敷接下來想要詢問的對象是在笹森恭子那裡學習日語的外國務工者。如果他們聽得懂,並且能說日語,那是再好不過。
吉敷在笹森恭子的房間里找到一個裝學費的紙袋,上面印著「A鍍金工業」的公司名稱,還有外國務工者住地的地址。看來學日語的學費是由公司支付的。
那是一棟建在背街的空地上的木造兩層公寓,常年照射不到陽光,外牆又黑又舊的。像這樣的公寓以前住客多為日本人,但現在日本人都搬進了漂亮的小洋房,就連窮學生也不會選擇住在這裡了,所以這類公寓差不多變成了外國務工人員的專用宿舍。
公寓面朝馬路那一面的外牆上裝著一扇白鐵皮作的移門。移門上貼著一張小紙片,寫著「木村莊」三個字。那紙片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要很仔細才能辨認出上面的字跡。移門的旁邊是一家小酒館的大門。看樣子公寓的一樓已經挪為他用。
拉開移門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這條木質的樓梯看起來岌岌可危,走在上面步子稍微大一些,樓梯和外牆上的那些白鐵皮就晃晃蕩盪地發起抖來。
走上二樓,吉敷在這裡脫掉鞋子。他發覺頭上的天花板很低。室外雨霧瀰漫,光線昏暗,時間又接近午後,所以儘管還算是白天,天花板上那顆橙黃色的電燈泡已經被點亮。吉敷往走廊走去,一路上腳底下傳來「嘎吱,嘎吱」彷彿只有簡陋建築才會發出的古怪聲響。
走廊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好像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不知在討論什麼。喧嚷的說話聲在走廊上聽得一清二楚。那不是日語,耳邊流淌著意義不明的語言,感覺就像在外國的寺院里聽見僧侶們正在念經。
「搞什麼呀,怪嚇人的。」小谷開口道。
「這些傢伙都是非法勞工?」
吉敷點點頭,但他總覺得「非法勞工」這個詞有些刺耳。目前日本僱工缺乏的問題十分嚴重。就拿建築業來說,本國從業者日趨老齡化。而且有人預言在不久的將來,醫院的看護人員不足也會成為一個棘手的問題。如果將這些外籍勞工全部強制遣送回國,那他們所任職的汽車零件承包商將無法按時交貨,總公司也不得不跟著停產。基於以上事實,不能一概將非法入境者當作犯罪者來處理。日本政府如果正式接受這些非法入境者,在這一瞬間,他們就成為了日本產業真正的大救星。
門上貼著用片假名書寫的名牌,吉敷敲敲門,裡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但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吉敷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打開那扇閉合不嚴實的門。
六疊大小的房間里擠著十幾個膚色淺黑的外國人。他們瞪大眼睛盯著吉敷,眼白的部分特別顯眼。
大概是他們吃的東西比較怪異,屋內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雨滴打在緊閉的玻璃窗上。向外望去,能看見對面出租大樓黑油油的牆面和屋內熒光燈的燈光。
「馬利克先生、康先生、多拉恩先生、可魯帕米先生,這幾位都在吧?」
吉敷問道。見眾人感到疑惑,他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但這一舉動只能徒增他們的懼意。
沒人回答。這些膚色淺黑,長相俊朗的男人張大他們的雙眼,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面前的兩個日本刑警。
「喂!問你們回話啊!」
小谷忍不住吼道,吉敷伸出右手制止他。
「今天我們不是為你們的簽證問題來的。我這裡有個一個案子,希望你們能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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