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您也……。」
「是極惡性的。」巴林松拿起一支煙。「少年哈尼夫的腦腫瘤長在大腦下部,包著幾條動脈血管,而且已經擴展到腦子的中心部位了。腦子的中心部位是人的司令部,稍動一下都有可能死亡,所以,目前一般人還無法在這個部位上做手術。」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能做手術,要做的話,我還是可以想想辦法的。只是這個孩子的腫瘤是軟的,擴展的面積較大,是取出來呢,還是怎麼辦,我實在拿不定主意。」
「可是……」
「做手術的話,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必須讓這孩子上癌病船,因為手術后要觀察和護理。如果第一次手術沒有切除乾淨,癌細胞還有再複發的可能。那時,也只有我來做第二次手術。也許一次手術就能成功。但也要讓他上船。難辦啊!」
「為什麼難辦?」
「大夫們每天要為十幾名患者做手術,每個患者手術后都需要精心護理,都希望住到船上來。可惜的是船上床位已經滿員,如果收留那位少年,其它患者也得收留,否則就會引起矛盾。」
「可以安排他們住在乘務人員的房間里。」
白鳥看了一眼巴林松。
巴林松認為應當把少年收下來。現在可以說是他們三個人是這個家族的希望,治好了少年,這個家族便不會絕種,使希望之燈不滅。
「我也這樣想,只是要經過本部委員會的批准才行。你認為有把握嗎?」
「我看差不多。」
白鳥卻認為本部不會批准。
「做完手術就讓他們回去,恐怕好辦一些。」巴林松的臉色變得陰沉了。
「那少年和兩位老人都沒有錢,是生活在連貨幣都沒有的地方。可是這裡卻是東南亞的文化中心,沒有錢連一天也活不下去。我看我們應當負責……」
「……」白鳥沒說話。
「當局要把孩子和老人引渡回印度尼西亞,那樣的話,孩子的性命就等於完結,兩位老人也活不長了。癌病船見死不救,還稱得上是和癌症作鬥爭的船嗎?」
「……」白鳥依舊沒答話。
審查委員會一直休會。已經過去四天了,連究竟受不受理船長的辭職也沒有消息。但白鳥還是準備辭職。
「我去問一下委員們,您能和我一起去嗎?」
「好吧。」白鳥木然地回答了一句。
不管怎麼說,在沒受理白鳥辭職之前,白鳥仍然是船長。
財團總部委員們都住在新加坡的高級飯店裡,白鳥和巴林松到達飯店時已經是晚上了。
因事先打電話聯繫過,最高委員會的兩個委員已經在接待室等候著。
巴林松先向對方說明了情況,提出要收留那位少年。
「那,不可能!」一位委員回答說。「收留患者歷來是用抽籤的辦法,這個原則是不能破壞的。」
「我可以做這個手術,也可以救活這個少年。但手術完后就丟下不管,那他也只有死去。難道我們能見死不救嗎?」
「不行!我了解你的意思。但那僅僅是一個少年,而絕不是癌病船的全部。不能破壞大原則,一破例就會沒完沒了,就會不好辦了。」
「作為委員,我也不同意破例。」另外一位委員也提出反對意見。
「就算我同意了,其他委員也會反對的,這事不能那麼辦嘛!」那位委員又說了一句。
「照你的說法辦,就等於把那孩子殺掉。你明白這點嗎?」巴林松語氣裡帶著火氣。
「我明白。」第一個說話的委員回答說。
「那麼請問,我們應該怎樣對待那位少年呢?」
「……」
「當然,不幸的患者很多。在癌病船上,儘管經過醫生們的精心治療,也會有患者要死去的。因為目前我們的力量還做不到去拯救一切患者的程度。但是那個少年和幾位老人用三頭豬、十二隻雞換了一條小船,就是為了尋找癌病船的,他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癌病船上了。此外,他們沒有任何依靠。這個家族的最後希望就是這個少年。我們會治好這個少年的病的。各國醫生從本國帶來的患者,都有自己的國家。有自己的家,也有隨行醫生。但那少年,如果拒絕他,他們沒有錢,也是無法回去的;就是能回去,途中也會死去的。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了,我們能夠眼看著不管嗎?!」
「巴林松院長,」那個先說話的委員態度強硬起來。「不能破壞原則,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我清楚。正因為我清楚,所以才來向你說明情況。他們把希望寄托在癌病船上,所以才乘小船趕來,我作為醫生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我有我的立場。」那位委員毫無讓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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