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艾克羅伊德》 - P8

 羅傑·艾克羅伊德謀殺案

 阿加莎 克里斯蒂 作品,第8頁 / 共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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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開玩笑,對艾克羅伊德我真有點不放心。」我朝門廊瞥了一眼,抓起一張橡木椅子。帕克和我一起緊握椅子朝門撞去。我們把椅子對準門鎖一下,兩下,撞到第三下時,門被砸開了,我們踉踉蹌蹌地衝進了房間。

艾克羅伊德還是跟我離開時一樣,坐在壁爐前的扶手椅上。他的頭朝一邊傾斜,就在他的衣領下,一把錚亮閃光的刀子清晰可辨。

帕克和我一起走到那歪斜的屍體前,帕克驚駭地尖叫了一聲。

「從背後刺進去的,」他嘟噥著說,「太可怕了!」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後戰戰兢兢地把手伸向劍柄。

「不要碰它,」我厲聲說,「快去打電話,給警察局打電話,把這裡發生的事告訴他們。然後把雷蒙德和布倫特少校叫來。」「一切照辦,先生。」帕克匆匆離去,還不斷地手手帕擦額頭上的汗。

我做了點我必須做的事。我得謹慎,不要挪動屍體的位置,不要去拿劍,否則就什麼線索都沒有了。很明顯,艾克羅伊德剛死不久。

不一會兒我聽見年輕的雷蒙德在外面說話,聲音中帶著恐懼和疑惑。

「你說什麼?哦!不可能的事!醫生在哪裡!」他出現在門廊里,情緒顯得很急躁。然後一動不動地呆站著,臉色蒼白。赫克托·布倫特猛地把他推開,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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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雷蒙德在他身後驚叫了一聲,「正是如此。」布倫特徑直朝前走,一直走到椅子旁邊。他彎下腰來,我想他也會像帕克一樣伸手去拿劍柄,我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不要去碰,」我解釋道,「警察必須絲毫不差地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布倫特頓然領悟,點了點頭。他的臉仍跟平常一樣,不帶任何錶情,但在這冷冰冰的假面具下我完全可以看出他內心的驚恐。雷蒙德也走了過來,他從布倫特的背後窺視著屍體。

「太可怕了。」他低聲說道。

他開始鎮靜下來,但當他摘下那副常戴的夾鼻眼鏡,用手抹乾凈時,我發現他在顫抖。

「我看是盜竊,」他說,「這傢伙是怎麼進來的?是從窗子進來的嗎?他拿走了什麼東西。」他向書桌走去。

「你認為是盜竊?」我慢吞吞地問道。

「不是盜竊還會是什麼呢?我認為自殺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夠用這種姿式來刺自己,」我很自信地說,「毫無疑問這是謀殺,但動機是什麼呢?」「羅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仇敵,」布倫特很平靜地說,「一定是盜賊乾的,但這小偷想偷什麼呢?看來好像什麼都沒動過。」他掃視著屋子,而雷蒙德則在整理書桌上的文件。

「好像沒丟什麼東西,抽屜也沒有翻過的痕迹,」秘書最後說,「太神秘莫測了。」布倫特的頭稍稍擺動了一下。

「地上有幾封信。」他說。

我低頭一看,三四封信仍然在地上,這是艾克羅伊德傍晚時分扔在那裡的。

但弗拉爾斯太太的那隻藍色信封不翼而飛。我剛開口想說話,這時傳來了叮叮噹噹的門鈴聲。大廳里一片嘈雜,人們在小聲議論著,這時帕克帶著地方上的警督和警務進來了。

「晚上好,先生們,」警督說,「對這種不幸的事,我深表同情。艾克羅伊德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男管家說這是謀殺,是不是有意外或自然的可能性,醫生?」「絕對不可能。」我回答說。

「啊!太不幸了。」他走過來站在屍體旁。

「動過嗎?」他厲聲問道。

「當我確定他已經斷氣——事情就簡單了——我一點都沒動過。」「啊!暫且就算是謀殺,請你們把經過談一下,是誰首先發現屍體的?」我詳細地把經過講了一遍。

「你說是電話通知你的?是男管家打給你的?」「我壓根兒就沒打過這樣的電話,」帕克鄭重其事地聲明說,「整個晚上我連電話機都沒挨近過。有人能證明我沒有碰過電話。」「這就奇怪了,聽上去像不像是帕克的聲音,醫生?」「哦——我沒注意到這一點。我總以為是他。」「這也是合乎情理的。接著你起身就來這兒,破門而入,發現可憐的艾克羅伊德先生就像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他死了有多久了,醫生?」「至少有半個小時——可能還要長一些。」我回答道。

「你說門是反鎖的?那麼窗子怎麼樣?」「今晚早些時候是我親自把窗子關上並拴好的,我是遵照艾克羅伊德先生的吩咐做的。」警督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帘。

「但現在窗子是開著的。」他說。

一點不錯,窗子確實開著,下半部的窗格被拉到最高點。

警督拿出手電筒,沿著外窗檯照了一遍。

「他就是從這裡出去的,」他說,「也是從這裡進來的,不信你來看。」在高強度的電筒光照射下,可清清楚楚地辨認出幾隻腳印。這種鞋子的底部好像有橡膠飾釘,一隻腳印特別明顯,方向朝里,還有一隻稍稍有點重疊,方向朝外。

「太清楚不過了,」警督說,「丟了什麼貴重東西嗎?」傑弗里·雷蒙德搖了搖頭。

「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艾克羅伊德從來不把特別貴重的東西放在書房裡。」「嗯,」警督說,「這個人發現窗子開著便爬了進去,看見艾克羅伊德先生坐在那裡——可能已睡著,於是他就從背後向他刺去,然後他不知所措,感到害怕,就逃走了。但他留下的足跡清晰可辨,要想抓住他不必費太大的勁,有沒有可疑的陌生人在這一帶出沒?」「噢!」我突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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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醫生?」「今晚我遇見過一個人——是剛出大門時,他問我去弗恩利大院怎麼走。」「是什麼時候?」「九點整。我出大門時正好聽到教堂報時的鐘敲了九下。」「你能不能把他的模樣描述一下?」我儘可能把我所遇到的情況詳述了一遍。

警督轉向男管家。

「根據醫生剛才的描述,你在前門看見過這樣的人嗎?」「沒有,先生。今晚根本沒有外人來過這裡。」「那麼後門呢?」「我想也沒有,先生,但我可以去問一下。」他向門口走去,但警督一把拉住他。

「不必了,謝謝。我自己會去了解的。首先我想把時間弄得更精確一點。艾克羅伊德最後活著是什麼時候?」「可能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答道,「讓我想一下——大約八點五十分我離開了他。他跟我說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攪他,我把這一吩咐轉告了帕克。」「一點不錯,先生。」帕克恭恭敬敬地說。

「九點半的時候艾克羅伊德肯定還活著,」雷蒙德插話說,「因為我聽見他在書房裡面說話。」「他在跟誰講話?」「我不清楚。當時我還以為是謝潑德醫生跟他在一起。我在處理一個文件時遇到了一個問題,我想去問他,但當我聽到說話聲時,我記起了他跟我說過的話,跟謝潑德醫生談話時不要進去打攪,因此我就走開了。但現在看來,醫生你是否早就離開了?」我點了點頭。

「我到家是九點一刻,」我說,「我只是接到電話后才出來的。」「那麼九點半到底是誰跟他在一起呢?」警督質問道,「不是你,這位先生叫——」「布倫特少校。」我說。

「是赫克托·布倫特少校?」警督問道,語氣中帶有幾分敬意。

布倫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想我們以前在這裡見過面,先生,」警督說,「我當時並沒有認出你,那是去年五月份的事,你和艾克羅伊德先生住在一起。」「是六月份。」布倫特糾正了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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