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那件事?」
法師點點頭。
「我知道,這裡就是你親生父親的葬身之處。你的父親想在懸崖邊採集羊齒樹,結果一不小心摔落到懸崖下面。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吧!」
智子聽了,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不、不,我不知道。詳細情形我並不清楚,我只是覺得似乎曾經聽過這樣的事……那麼,我那位住在東京的父親又是怎麼回事呢?從戶籍上來看,我應該是他和媽媽所生的孩子呀,可是我……」
法師遲疑了一下,但是隨即就改變心意說:「住在東京的那一位先生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事實上,你的親生父親在你出生之前就去世了,而且你的父母並沒有正式結婚,所以,當你父親去世之後,你母親只好立刻和東京那位先生結婚,否則,你便會成為私生女了……」
「啊!那麼……」
智子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問:
「那麼,我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他原本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法師的眼中閃爍著一股異樣的光芒,他注視著智子的臉,半晌之後才說:「我不清楚……不,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惟一知道這件事的是你那位住在東京的父親。總之,你的親生父親是一位很神秘的人物——像謎一樣的人物。」
法師說到這兒便聳聳肩,轉身往回走。
智子見狀,立刻緊跟其後,並追問道:
「你是誰?我該怎麼稱呼你?」
「不久你就會知道我是誰了,明天見。」
法師頭也不回地走進山茶樹林里,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紫色的暮霧中。
智子不禁感到一陣眩暈,她虛弱地抓住山茶花的樹枝,情緒激動得不斷大口喘氣。
第二章 上鎖的房間
今天是五月二十一日。智子打從早上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就感到胸口十分煩悶。
事實上,最近智子每天早上都有相同的感受,可是今天卻格外感到不舒服。
首先,她想到有人即將從東京來接她。其次,昨天遇見的那位法師的身影一直索繞在她心頭。再者,有件事她得在今天做出決定。
這些事令她煩悶不已,就連早上吃飯的時候,智子依然發著呆。
智子這種反常的舉止神尾秀子雖然看在眼裡,卻始終沒有說什麼。一直到吃過飯,女傭忙著收拾碗盤時,神尾秀子才一面拿起裝著毛線的籃子,一邊輕柔地叫喚一聲:
「智子小姐。」
神尾秀子向來珍惜時間,即使在吩咐下人做事、接待客人的時候,她仍然不停地編織毛衣。而編織的符號也像電碼般,無論何時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加針、減針、上針、上針、上針、兩針並一針、上針、加針、減針、加針……
要是叫她不要織毛衣的話,就好比從盲人手中奪去拐杖一般,她立刻會無所適從。
「智子小姐,要帶去東京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神尾秀子一面問,一面還是不停地交織著手中的棒針和毛線。
「去不去呢?我考慮了很久,我想那位住在東京的父親,一定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智子的語氣非常平穩。即使在她沉思或是非常煩惱的時候,她在人前也絕不會顯出焦慮、慌張的神色,更不會語無倫次。
她所接受的教育告訴她,這種行為是懦弱的,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優越感受到絲毫動搖,即使是昨天……
這個時候,智子突然想到昨天遇見那位奇怪法師的事。不,不只是這個時候,打從昨天傍晚她回到家之後,就一直對這件事念念不忘。
有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問這件事,但又怕這麼一來,她就得說出自己去斷崖邊的事了,所以一直遲遲未問出口。
「智子小姐,你怎麼了?」
神尾秀子的問話拉回了智子的思緒。
智子臉上露出迷惘的笑容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早就決定了,現在再怎麼想它也是無濟於事,而且我並不討厭住在東京。說真的,我還有些嚮往東京的生活,可是……一想到要和很少見面的父親住在一起,就覺得很奇怪。」
「這是你母親臨終前的遺言。她希望你滿十八歲之後,能夠搬到東京和父親同住。」
神尾秀子的語氣還是那麼沉穩.手中的棒針也依然不停地上下舞動。
爭實上,神尾秀子也是一位相當漂亮的美人,她的膚色白皙、天庭飽滿、氣質高雅,目光中自然流露出聰慧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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