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辦妥了事,遂回去稟告公主。
而那看起來很厚道的番兵拿著信走出宮外,毫不猶豫直接走向胡統領的帥房。
胡丹適巧在帥房內,那番兵跪拜分隊長,將事情的原委稟明,胡丹先是驚愕,跟著,她冷靜吩咐道:「將信交給我,不准張揚,退下。」
番兵退下後,胡丹仔細端詳信的內容,閱畢她深深歎息,這封信要是讓大王看了,肯定會傷透他的心,她將信暫且藏進袖內。
此時,胡虜適巧踏進書房,他見女兒臉上有一抹慌張。「怎麼你還沒回房?」他蹩著眉說罷,隨即人座,他還在生大王的氣。
胡丹見爹悶悶不樂的模樣,她擔心地道:「爹,怎麼?煩著啥事?」
胡虜看了女兒一眼,沒啥好氣地這:「丹兒,要是你是男兒身的話那就好了。」
這話爹說過太多次,胡丹低下臉默默不語,她明白爹一向是好權之人,一直不能接受只有她這個女兒繼承衣缽,對於爹的這個期望她愛莫能助。
「爹,沒事的話,丹兒回房去了。」她和爹的感情向來是生疏的,她轉身要走,胡虜卻將她喚回。
「丹兒,如果爹猜得沒錯,你一向是喜歡大王的。」他挑明道。「爹不是鼓勵你積極些嗎,在我們大遼,放眼看去也只有我胡虜的女兒配做皇後,為什麼你——」
「爹——」胡丹打斷爹的話。「女兒知道您很想撮合我和大王,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宮內所有的人都知道大王對永真明媚始終念念不忘,女兒根本沒有介入的餘地!」這是殘酷的現實,她不得不面對這現實。
「是你根本不想努力,是你根本不想爭取!」胡虜變了臉色,不屑道。「哼!那個大宋公主行為囂張跋扈,我真不明白她哪一點比你好,她也配當我們大遼的皇後,簡直可笑。」
「爹,別這樣說,是女兒沒有這個福分。」她小聲應道。
「不是你沒有這個福分……」胡虜眯起眼睛。「而是我們大王頭腦越來越不清楚。」
胡丹忙壓低聲音。「爹,這可是大不敬的話……」
「大不敬?」胡虜冷笑。「那個永真明媚還說我們大王是大猩猩呢,怎麼,她能說,我胡虜就不能說嗎?當初要不是由我幫他擺平外患,他今日可以這麼逍遙穩坐大王之位嗎?要是沒有我,大遼的勢力會有當今這局面嗎?」
「爹,這都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善用人才,英明的君主。」胡丹對爹那狂妄的態度感到不安,這些年爹位高權重,言談間總是不自覺流露驕矜之氣。
胡虜對女兒的話頗不以為然,他忿忿不平。
「如果大王娶的是你,如果大王和我們聯姻,可惜你窩囊得不敢去爭取,可借你頭腦固執得不懂變通,討一個男人歡心有這麼難嗎?」
「爹,別再說了,能跟在大王身側,丹兒已經心滿意足了。」她虛弱地道。
「是嗎?」胡虜森冷地笑道。「丹兒,你可不能騙自己,難道你不想當皇後,你真的一點都不想?」他的話直刺胡丹要害。
她逃避爹的問題。「爹別再逼丹兒了,女兒求求您……」
胡虜大聲歎氣,叱道:「不成材的家夥!」他揮手怒道。「下去吧,要靠你,還不如靠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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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外面豔陽炙熱,沙塵漫天。
皇宮內,胡丹陪著大王檢視商賈呈上的新鮮玩意兒,那中年商賈鼓起三寸不爛之舌鑽頭覓縫的奉承大王,將一盒盒五顏六色脂粉呈上。
「大王,漢人所謂的『宮粉輕輕按,一點櫻桃綻。眉黛畫來灣,遠山饃範,七尺青絲,綰出蘭花瓣,一瓣官妝,一瓣懶。』說的就是這玩意兒,女人家可喜歡著,送這個給咱們未來的皇後,她一定樂的……」
金兀蟒微笑頷首,轉頭問胡丹的意思。「你覺得呢?喜歡的話也拿~些去用吧。」他慷慨地賜與。」
「謝大王,大王如此費心,永真公主一定會很了高興的。」她真心羨慕,心底卻又隱隱發疼。
金兀蟒仿佛已看見明媚歡喜的笑容,他滿意地又命人呈上他特地訂制的嫁衣。
婢女們小心地將嫁衣呈上供大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