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霎時發出~聲贊歎,薰香的精致銀盒內。豔紅色綴滿粉水鑽的華麗嫁衣靜靜躺著。嫁衣上繡了許多斑斕的藥紋,繡上精致,出神入化,在衣上攀沿。
金兀蟒驕傲說道:「別看它綴滿鑽子就以為穿起來笨重,這嫁衣的料子可是本王差國內鼎鼎大名的衣匠,以纖雲絲特制而成。這纖雲絲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喚『絲來綿去』,穿上了這衣裳就代表穿上了『掛念』,掛念心上人的滋味不就是絲來綿去嗎?」
大王一席深情動人的話令胡丹更覺不堪,她羨慕永真公主輕易地便得到大王的寵愛。真不公平,有人怎樣求都求不到,有人卻輕易便得到,甚而得到的人還未必想要。
胡丹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那珍貴嫁衣,被那絲來綿去的觸感震驚。
金兀蟒笑道:「如何?它可是薄如蟬翼,輕若雲煙。也只有這等衣服才襯得上永真明媚冰雪一般的肌膚,秋水一般的姿質,花兒般的殘貌,柳~樣的體態,玉一般的骨骼。」他眼底盡是寵愛和憐惜,那份鐘情流露在他眉目之間,軟化了他陽剛粗獷的臉龐,看得胡丹癡了。
金兀蟒溫柔吩咐。:胡丹,你代本王將這些禮物親自贈與永真公主,順道……」他面有羞色。「看看她的反應,盡快回覆本王。」
胡丹隱忍著滿腹的哀傷,領了那些美麗的禮品退下。
第四章
明媚百般無聊地坐在案前,左手指尖不耐地在案上一下下敲點。
窗外梅香忙碌的在廊上按公主指示來回灑著明礬,燥熱的天氣令她滿身是汗。
一滴汗自明媚的額畔滑落。為什麼這麼熱?美麗的臉龐逐漸脹紅,眉宇逐漸合攏。突然,她咆哮一聲將右手茶杯砸碎。「為什麼!」她突然大吼。
「怎麼了公主?」梅香緊張地竄進房裏。「發生什麼事了?」
明媚拍桌站起,怒道:「晚上冷得要死,白天熱得要命,這是什麼鬼天氣!什麼爛地方!討厭,討厭死了!」她氣呼呼地在房裏來回踱步起來。
梅香的耳朵被咆得差點聾了,索性灌了一大杯茶,大刺刺地坐下來對著自己猛煽風。「公主啊,天氣已經這麼熱了,別生氣,想想高興的事吧。」
「高興的事?」她眯起眼睛,歪著小臉,摸著下巴認真思索起來——
快樂的事……她腦袋裏浮視了宮中滾動的太監腦……啊,好懷念啊,那些有趣的奴才。跟著又浮現了另一個景象,那是林雲飛威風凜凜的英姿……啊,多麼帥啊。再跟著又浮現了更震撼的——「晤……晤……」她猛點頭。畫面裏那只龐大的「大猩猩」被她踩在腳下嗚咽,怯懦地求饒並且答應讓她回大家……然後就是她跟林雲飛成親,美麗的車隊,喧鬧的人群……
「公主,你想遠了……」梅香蹲在椅子上修起指甲,時間仿佛已經過去大半世紀,看公主那副陶醉的表情猜也猜得到她想到哪去了。
明媚回過神來,美麗的幻象就像雲煙消逝無蹤,殘酷的現實就像烈陽在她頂上燃燒,她扁扁嘴,臉上有了哀怨的表情。
她低聲下氣地踱至梅香身邊。「梅香,你真的將信送出了嗎?」為什麼還沒人來救她?
梅香無聊的拿起剪子索性剪起發絲分岔,自從來到這兒之後,除了無聊一點外,她的地位可說是節節上升,公主她已經不放在眼裏了.連公主都要靠她這個下人了,她越想越興奮——「哈哈哈哈……」得意忘形地突然縱聲大笑起來。
「梅香,你想得太遠了……」明媚冰冷的聲音澆熄她的笑容。
主仆兩人都被這燥熱的天氣搞得有些心浮氣躁。無所事事的結果,思緒便如脫經的野馬拉都拉不住。
此時前廊一陣騷動,跟著大批婢女尾隨胡丹進房,胡丹對公主行個禮便示意將禮品呈列明媚面前。
她朗聲解釋道:「公主,這些都是大王送您的,全是他費心挑選的禮物,還有——」她回頭拍拍手,那放著珍貴嫁衣的銀盒由兩名婢女小心送上。「尤其是這件價值不菲的嫁衣,用的是進口的纖雲絲……」
「纖雲絲?」梅香興奮的湊身端詳,咋舌道。
「這就是那轟動武林,驚動萬教,花兒見了會枯萎,雁子見了會墜落,享譽海內外的——纖、雲、絲?」
胡丹點頭繼續說道:「沒錯,纖雲絲制成的衣又喚絲來綿去衣——」「絲來綿去衣?!」梅香震驚得張大嘴連退好幾步,膛目結舌地道。「這就是那薄如蟬翼,輕若雲煙,只該天上有,人間難得見,威震江湖的——絲、來、綿、去、衣?」
「是的。」胡丹嘖嘖道。「大王說,絲來綿去衣那絲來綿去便是掛念心上人的感覺,大王還說,只有這件美麗的衣裳才襯得上美麗的公主,這件精致的嫁衣正代表著我們大王對公主的心意。公主,你喜歡嗎?」
梅香及胡丹同時望向明媚……
天氣非常的熱,嫁衣非常的紅,紅得就像在嘲笑明媚……嫁衣?嫁?!
「公主?」梅香催促著。她又在發什麼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