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科幻

 遼寧賓館

 繆娟 作品,第4頁 / 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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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上。」

「能在日本找到事情做嗎?」

「也許能吧。」

「同學們待你可和氣?」

「都很好的,不時有聚會,還有人帶我去她家裏玩。」

「我去了你住的地方,那裏不錯啊,幹淨整潔,旁邊是不是有一個湖?」

「嗯。樹都長在水裏,夏天的時候,鴛鴦可多了。」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子,「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你自由得像只麻雀,怎麼又回這裏來了?」

熱汽從浴盆裏慢慢蒸發,在他的臉上結成水珠,順著臉龐滑到尖的下巴上,她看著他的臉,他濃黑的眉毛和眼睛,慢慢說道:「一只麻雀的翅膀能有多大?王爺說我到底能飛到哪裏去呀剛到日本的時候,看到街上的蘿卜我就覺得很奇怪,哎,蘿卜不都是小方塊形狀的嗎?怎麼還能長得圓圓長長的?」

他聞言「哧」地一笑:「笨蛋!小方塊是廚子切出來燉牛肉的,蘿卜真長成那樣不就成面果子了嘛?」

明月說:「王爺你看,我連蘿卜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讓我去哪裏啊?」


  

他轉頭看著她,皺著眉頭發笑:「姑娘,你是逗我呢,是吧?」

「您笑了就行。」她把他手指拾起來輕輕咬了一下,是個膽小又淘氣的狐狸。

他忍不住了,一只手捧著她的臉,吻她的唇,舌尖兒度過去跟她的糾纏在一起,久違的味道和感覺,越來越用力氣,太消耗空氣和心血。他從水裏出來,把她橫抱住,直往臥室裏面去,明月身上綢子的衣服沾了水,發冷發緊,可兩具身體都是熱的,他太渴,沒有耐心對付一雙雙精致的攢花扣盤,「哢」的一聲把它們撕開了,雙手上去撥開袍子和內衣,尋找她的皮膚,她的肉,她的骨頭,像從沙子裏焦急地發掘出一個白玉的花瓶。

他們距離上一次做/愛的時間太長了,長得對對方的身體都有些陌生,長得連他都覺得有點疼。明月發怯,向床裏面縮,他趨上前,困住她占據她,一只手從後面握著她脖子,他覺得自己手裏的這個才是根圓圓長長,水分充沛的,鮮嫩的白蘿卜,他又笑了,親吻她,呼吸她,輕輕地咬,折騰著,疼愛著

之後她面朝裏面,側著身體,闔著眼睛打盹,他有點意猶未盡,手指頭撚了她的耳垂,又去摸她圓潤的肩膀,又去找她的腋窩,胳肢得她笑起來:「幹什麼呀!」

他便又湊上去親一親:「你是不生氣了?」

她背對著他,睜開眼睛,心裏面想:我不生氣了?我不生哪一出的氣了?

雜耍班子被人砸了,爹爹被人介紹到雨露街二十八號的大宅門去看更護院。門口有石頭獅子守著,卻連個匾額都沒有,他們到了三四個月之後才從別的下人嘴裏知道,這是留守陪都的旗主王爺的府。

院落太大,每一層都用不同的下人,裏面的人出得來,外面的人進不去,老王爺有時騎馬有時坐轎,經過第一層場院,明月從來沒看到過他正臉。直到有一天,四個好手段的刺客翻了院子進門,揮刀直取老王爺,明月的爹帶著眾家丁跟刺客殊死搏鬥,最後跑了一人,擒了三人。明月的爹身上掛了彩,給他治病開藥的是王爺自己的大夫,傷好了,明月跟著爹爹進了院子裏面,爹從此跟著王爺的身邊保衛服侍,明月可以在花園的旮旯裏面踢毽子。

還是小貝勒的顯‧長她幾歲,那時已是個身長玉立的少年,聰明頑皮,玩世不恭。她在他窗外看見這人拿著毛筆,停在白紙前面,慎重莊嚴,她以為他是在臨帖寫字或者畫丹青,被他招進去了一看,紙上畫個圓殼烏龜。

顯‧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

明月道:「烏龜。」


  

「這叫王八符。貼誰誰是大王八。」

「你要貼誰身上去?」

「給我上課的石先生。」

「為啥?」

「煩他。我貼他後背上,再念個小咒,石先生立時變王八。你信不信?然後我就勾著他脖子,切個口喝血,可補身了。」

他描繪出的是個好恐怖的景象,她嚇了一跳,把自己眼給蒙上了,他哈哈大笑起來。

這人居然說到做到,真把那個王八符不知不覺地貼到石先生後背上了,老頭子在王府裏面上課請安跟人聊天,轉了一整天,後背都背著顯‧畫的王八符,但是他老人家沒有變成王八,倒是顯‧自己被氣急眼的老王爺罰跪整整一天一宿。他不吃不喝,最後嘴角都幹裂了,還跟明月擠著眉毛笑,一笑,幹裂的嘴唇上就流血,難看死了。

這人不知悔改,到底把石先生氣得傷身稱病,換了別人。換先生的當日,他為了慶祝,用毛病給明月白白淨淨的小臉上畫了一副眼鏡。他畫的過程中,明月什麼都沒說,事後照著鏡子看看發現醜怪極了,根本不像他說得那麼斯文好看,當時鎮靜地把手杵到硯台裏面,飽蘸了墨,然後一下扣在顯‧的右臉上。

所以這件事情,也算有還有報,她是可以不再生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