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把出事地點弄錯了嗎?」爵士又問,「就是最笨的人看來:巴塔戈尼亞這幾個字不是再明白不過的嗎?」 巴加內爾始終不響。 「最後,還有indien(印第安人)這個還不是更支持我們的論斷嗎?」爵士又說。 「十分對呀,」少校也在搭腔。 「那麼,那些遇難的船員,在寫這文件的時候,就要做印第安人的俘虜,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這裏我要打斷你的話頭,爵士。 」巴加內爾終於回答了,「你的論斷別的都正確,可就是這最後一點我覺得不很合理。 」「您的意思怎樣?」海輪夫人問,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地理學家。 「我的意思是:格蘭特船長寫文件時已經成為印第安人的俘虜了。 而且,我還要補充一句,這件事對於這一點,不容許有任何懷疑。 」巴加內爾特別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請您解釋解釋,先生!」格蘭特小姐說。 「解釋太容易了,我親愛的瑪麗。 文件上的空白,我們不應該讀成『將被俘於』,而是應該讀成『已被俘於』,這樣一切都明白了。 」 「那是不可能的呀!」 「不可能!為什麼,我的好朋友?」巴加內爾微笑著對爵士講。 「因為瓶子只能在船觸礁時扔進海裏的呀。 所以,文件上的經緯度必然是指出事地點。 「你這一點毫無根據,」巴加內爾趕快反駁,「我就不懂為什麼那些遇難的海員被印第安人擄到了內地之後,就不能想法丟下一個瓶子,叫人家知道他們被拘留的地點。 」「理由簡單得很,親愛的巴加內爾,要把瓶扔到海裏,一定要有海才行。 」 「沒有海,就扔到入海的河裏不可以嗎?」巴加內爾回答。 一片驚詫的沉默接受了這個萬想不到而又合情合理的回答。 巴加內爾看見大家眼睛裏射出的光芒,就知道每個人又抓住了一個新的希望。 海輪夫人第一個開腔了: 「這真是個想法!」她叫著。 「真是個絕妙的想法。 」他自己天真地補了一句。 「那麼,您的意思是……」爵士問。 「我的意思是要先測定南緯37度線穿過美洲海岸的地方,然後沿著這37度線向內地找,不要離開半島,一直找到大西洋。 也許在37度線上我們會找到不列顛尼亞號的船員。 」 「希望不大!」少校說。 「不論希望大與小我們也不能忽視它。 萬一我推測對了,那瓶子確是由某一內河流到海裏的,我們就必然會找到俘虜的線索。 看看這地方的地圖吧,朋友們,我要叫你們死心塌地地相信我的話。 」 他說著,在桌上攤開一張智利和阿根廷各省的地圖。 「你們看,」他說,「你們跟我作一次橫貫美洲大陸的散步罷了。 我們跨過這狹長的智利,越過安達斯山脈那一帶高低岩後再下到草原中間。 這些地區缺乏大江嗎?缺乏大河嗎?缺乏水道嗎?不缺乏呀。 這是內格羅河,這是科羅杜多河,這裏是兩條河的許多支流,都被南緯37度線穿過,都可以把文件送到海裏。 在這些地方,也許在一個土人部落手裏,在一些定居的印第安人手裏,在這些外界不明白情形的河岸上,在這些山坳裏,格蘭特船長他們正在聽憑天意等人來營救呢!我們能叫他們失望嗎?沿著我此刻在地圖上指出的這條直線去穿越這一帶地區,你們贊成嗎?萬一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又是錯了。 我們不也有責任再沿著37度線找到底嗎?如果為了要找到那些遇難的船員而有必要的話,我們不應該沿著37度線環繞地球一周嗎?!」 多麼慨慨激昂的話語,大家聽了頗為感動,都站起來和他握手。 「是的,我的父親就在那兒!」羅伯爾不停地叫著,眼睛恨不得把地圖吞下去。 「你的父親在哪兒,我們就會到哪兒去找他,我的孩子。 」爵士說,「我們的朋友巴加內爾的解釋是再正確不過了,現在應該毫不遲疑地循著他劃的這條線走去。 格蘭特船長不是在大批的印第安人手裏,就是在一個小部落手裏。 如果落在小部落手裏,我們就直接把他救出來,如果在大批的印第安人手裏,我們就偵察了情況之後,再走東海岸回到船上,我們到阿根廷的首都去招一班人,由少校組織起來,就足以對付阿根廷內地所有的印第安人。 」 「好!爵士,就這樣,好!」門格爾說,「我還可以補充一句,這個橫跨美洲的旅行將會安全地完成。 」 「安全,並且不太疲勞。 」巴加內爾說,「有許多人的裝備比不上我們,也沒有象我們有這麼偉大的事業在鼓勵著我們,他們都已經作過了橫貫大陸的旅行!1782年不是有個叫維拉摩的從卡門走到高低岩嗎?1806年不是有個智利人,康塞普西翁省的法官董-路易,從安杜穀出發,越過安達斯山脈,走了40天,走到了布宜諾斯艾利斯嗎?最後還有卡西亞上校,多比尼先生,和我那可敬的同事穆西博士不是遊遍了這個地區麼?他們為了科學研究能夠這樣做,我們為了救人就不能這樣做麼?」 「先生!」瑪麗用發抖的聲音感動地說,「您這樣仗義救人,不怕冒那麼多的危險,我們應該感激您啊!」 「危險!誰說有『危險』?」巴加內爾叫了起來。 「不是我!」羅伯爾回答,眼睛瞪得滴溜溜的,眼光顯得十分堅決。 「危險!哪有危險啊?而且,我們要做的是什麼?不過是做一次僅僅648公里的旅行罷了,我們是沿直線走去的呀,這旅行所遵循的緯度和在北半球西班牙、西西裏島、希臘等地的緯度一樣的,而且氣候大致相同。 這旅行至多不超過一個月,我們等於散一回步啊!」 「巴加內爾先生,」海輪夫人插上話問,「您是相信那幾名失事的船員落到印第安人手裏之後,生命還是安全的嗎?」 「還用問嗎,夫人!印第安人又不是吃人的野人啊!他們絕對不是那樣。 我在地理學會認識一個法國人季納爾先生,他曾被草原區的印第安人擄去了3年。 他吃了不少苦頭,曾受到虐待,但是他經得起這個考驗,終於勝利歸來了。 一個歐洲人在這個地區裏,象是一只有用的動物。 印第安人知道他的價值,他們愛護他就和愛護值錢的牲畜一樣。 」 第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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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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