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材是很高的呀。 」爵士說。 「這我不知道。 」 「你太那個了。 」爵士叫了起來,「親眼看見這些巴塔戈尼亞人的旅行家們……」 「親眼看見這些巴塔戈尼亞人的旅行家們說法都不一致,麥哲輪說他的頭還達不到巴塔戈尼亞人的腰帶!」地理學家回答。 「這不是證明他們很高嗎?!」 「是呀,但是德勒克認為普通的英國人比最高的巴塔戈尼亞人還高。 」 「啊!拿英國人比是可能的。 」少校用鄙視的口氣反駁,「如果拿蘇格蘭人來比就不高了!」 「加文地施肯定他們又高大又強壯。 」巴加內爾又說。 「霍金斯說他們是巨人。 勒美爾和束增說他們高3.3米。 」 「這不就好了嗎?這些人的話都靠得住的呀。 」爵士說。 「是的,但是伍德、那波羅和法爾克納的話也同樣是靠住的啊,他們說巴塔戈尼亞人是中等身材,那位著名的地理學家拜輪-拉-吉羅德、波根維爾、瓦立斯和卡特來,都確認巴塔戈尼亞人高1.6米多。 」 「那麼,在這些互相矛盾的說法中,哪一個是真實的呢?」 海輪夫人問。 「真實麼,夫人?」巴加內爾說,「真實應該是這樣:巴塔戈尼亞人腿短,上身長。 所以有人開玩笑說:那些巴塔戈尼亞人坐著有1.8米高,站著只有1.5米高。 」 「好啊!我親愛的學者,這話說得太妙了!」爵士說。 「更好的是他們這些人並不存在,這樣,各種矛盾都統一起來了。 現在為了結束這場論戰,朋友們,我要補充一句使大家寬心的話:麥哲輪海峽漂亮極了,就是沒有巴塔戈尼亞人也是夠漂亮的!」 這時,鄧肯號正環繞著不輪瑞克半島航行,兩邊風景非常好。 它繞過格利高裏角後又行了130公里,把奔德,亞利拿大牢獄丟在右舷之外了。 有一陣子,智利的國旗和教堂的鐘樓出現在樹林中。 這時,海峽兩邊突起了花崗石的峭岩,看了有些怕人。 許多山的山腳在無邊的森林中隱藏著,頭上鋪著常年不化的積雪,直伸到雲霄裏。 西南面,塔勻恩峰高2100米,矗立在空際。 夜幕降臨了,黃昏的時間很長。 陽光不知不覺地融化成多種柔和的色彩。 天上布滿了星星。 南極的星座給航海者指示著道路。 在這一片朦朧中,星光代替著文明海岸上的燈塔。 遊船沒有在沿途的港灣裏拋錨過,大膽地繼續它的航程。 有時,它的帆架掠過那俯臨在波瀾上的南極櫸(一種落葉喬木)的枝梢;有時,它的螺旋槳拍著大河的水波,驚醒了雁鵝,鳧鴨,鷗鷸,以及那沼澤裏的各種鳥類。 不久,許多斷牆殘壁出現了,幾座倒塌了的建築物在夜景中望去顯得格外龐大,這都是一片廢棄了的殖民地殘留下來的淒涼遺跡。 這片殖民地的名字永遠是向那一帶肥沃的海岸和獵品豐富的森林表示抗議的。 鄧肯號這時正在饑餓港前面航行。 就在這地方,西班牙人薩蒙多於1581年帶了400名移民到這裏住下來。 他在這裏建立了聖腓浦城。 過了幾年,移民死了大半,加上鬧荒,把熬過寒冬的人又餓死了。 1587年戰船加文地施號來到這裏,發現了那400條可憐蟲中的最後一個,他在這具有600年歷史的古城的廢墟上掙紮了6年,當時正餓得要死呢。 鄧肯號沿著這荒涼的海岸前進。 日出時,它在這重要的峽中航行著,兩岸是櫸樹、榛樹、楓樹等交錯組成的森林,林間冒出許多青蔥的圓嶺、許多長著茂盛的金雀花的土丘和許多尖尖的山峰,其中還高高矗立著布克蘭紀念塔。 鄧肯號又經過聖尼古拉灣口,這個灣原是由波根維爾命名為「法國人灣」的。 遠處,有大群的海豹和鯨魚在遊戲,鯨魚似乎很巨大,因為3公里外就可以看到它們噴出的水柱。 最後,船繞過佛羅瓦德角,在角上密布著尖尖的殘冰,海峽的對岸,在火地上,聳立著2000米高的薩眠多峰,那是一片驚險的岩石,象帶子一樣的雲層把它們分隔開了,看上去活象是空中群島。 美洲大陸到了佛羅瓦灣角真正是到了盡頭,因為合恩角不過是南緯56度下荒海中的一座岩石而已。 這尖端一過,海峽就變窄了,一邊是不輪瑞克半島,另一邊是德索拉西翁島,這德索拉西翁島是一個長形島,兩邊有成千的小島環抱著,就象一條大鯨魚落在一片鵝卵石灘上一樣。 南美洲的末端是這樣的支離破碎,與非洲大洋洲和印度那些整齊清晰的尖端相比,是多麼不同啊!伸入大西洋之間的一個大土角,當年不知是一場什麼天災把它搗得這樣破碎。 在這一片肥沃的土地之後,是連綿不斷的光禿的海岸,看上去十分荒涼。 海岸被許許多多支流齧成了月牙形。 鄧肯號就順著那條任意曲折的航道轉彎抹角地前進著,不犯一點錯誤,也不遲疑一下,沿途把一團團的濃煙摻雜到被沖破的海霧中間。 這一帶荒蕪的海岸上,有些西班牙人的商行,鄧肯號從那些商行前面經過,並沒減低它的速度。 過了塔馬爾角,峽道轉彎了,遊船有旋轉的餘地了,它轉過了那波羅群島的陡峭海岸,靠近南岸航行,最後在入港航行36小時之後,它望見了皮拉爾角的峭岩突然崛起在德索拉西翁島的最末端。 一片波光鱗鱗的大海,展現船的面前。 巴加內爾十分激動,揮動著手,熱情地歡呼著,差點站不穩了。 6.行動前的辨論 繞過波拉爾角後8天,船開足馬力駛入塔爾卡瓦諾灣,這是一個22公里長18公里寬的絕妙的海灣。 天氣好極了。 這地方從11月到第二年3月,天上朗淨,整個海岸給安達斯山脈擋住了,所以經常起南風。 門格爾曾依照爵士的命令,把船緊貼著濟羅島和美洲西岸的零星小島航行。 一片爛船板,一根斷桅杆,一塊經人手加工過的小木塊,都會給人們提供不列顛尼亞號沉沒的線索呀。 然而,人們什麼也沒有發現。 鄧肯號只好繼續航行,最後停泊在塔爾卡瓦諾港。 這時它離開克萊德灣那多霧的海面已經42天了。 船一停下來,哥利納帆爵士就叫人放下小艇,帶同巴加內爾,直劃到岸腳下上了岸。 這位博學的地理學家想利用這機會說說他那苦學苦讀過的西班牙語。 但是他說的話,土人半個字也不懂,也使他驚訝極了。 「我說的音調不對。 」他說。 「我們到海關去吧。 」爵士說。 到了海關,人家用幾個英文字,夾雜著帶有表情的手勢,告訴他們說美國領事館駐在康塞普西翁。 騎馬一小時就可以到達。 爵士一下子就找來了兩匹快馬,不久他們倆就進了城。 這是一座大城,是皮薩爾兄弟的勇敢的同伴,天才冒險家瓦第維亞建立起來的。 當初這座城市是多麼繁華,現在卻是如此蕭條啊!它常被土人掠劫,1819年又全城大火,燒掉了不少房屋,城牆還是被煙熏得漆黑的呢。 它已經被塔爾卡瓦諾港淘汰了,城裏居民現在已不滿8000人了,居民的腳又懶得很,以致街道變成了草地。 沒有商業,沒有活動,貿易是不可能的。 每個陽台上都響著曼陀林(一種類似琵琶的樂器)的聲音,窗簾裏傳出嬌柔的歌聲,康塞普西翁原是一個男人的古城,現在已變成婦孺的村落了。 爵士無心研究它蕭條的原因,即使巴加內爾慫恿他去做,他也不耽擱一點工夫,立刻找到美國領事彭托克。 這位領事很客氣地接待了爵士,他一聽說格蘭特船長遇難的事,就答應負責在沿海一帶進行調查。 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是不是在智利或阿羅加尼亞海岸的37度線附近的失事的問題,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英國領事以及其他國家的領事都不曾接到過有關的或類似的報告。 爵士並不灰心。 他回到塔爾卡瓦諾,東交涉,西活動,不辭辛苦,不惜金錢,派人到各海岸去查訪。 這一切都是白費工夫。 向沿海居民作了詳細的調查都沒有產生效果。 最後只好肯定不列顛尼亞號在這裏沒有留下任何失事的痕跡。 於是,爵士把結果告訴了船上的夥伴們。 瑪麗和她的弟弟不由得表現出內心的痛苦。 這是鄧肯號抵達塔爾卡瓦諾六天後的事了。 這時大家都聚在樓艙裏。 海輪夫人安慰著瑪麗姐弟倆。 不是用話來安慰,而是用憐愛來安慰,因為,她還能有什麼可說的呢?這時,巴加內爾把那文件又拿了出來,集中注意力仔細審察,仿佛要逼那文件說出新的秘密。 他這樣審視著,整整一個鐘頭過去了,這時爵士喊了他一聲,對他說: 「巴加內爾,憑你的智慧判斷一下。 我們對文件的解釋難道錯了嗎?這些字的意義難道不合邏輯嗎?」 巴加內爾不回答,他在想。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驚悚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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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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