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天幕墜落

 大衛 赫爾 作品,第2頁 / 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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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說過,這些日子皮膚緊缺,很難收購到。無論是誰進來賣給我們一個手指,或一顆牙齒,或一只腎,幾個小時後就走出去了,沒事。皮膚可不同,就和心髒一樣,會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那麼,我全身賣多少錢?」姐姐問道。

「目前的行情是10萬5千元。」

「我簡直搞不懂,」姐姐叫起來,「我如果賣出全部身體,你才只出10萬5千元的價。可是,我只是買皮膚,就要花13萬5千元,還外加4千元的手術費。太不公平了!」

「這是做生意,親愛的,市場有市場的規則。規則又不是我制定的,我只是辦事人員。」

姐姐的臉漲得通紅,我還以為她會發火,或大哭一場。然而她鎮定下來,平靜地放下衣袖。「打擾您了。」她說著便從我手中接過夾克大衣,牽起我的手,轉身走出門去。


以後的幾個星期,媽媽已經病入膏肓了。爸爸依然關心著遮陽幕的事。「快完工了,有好幾百萬平方英裏大,再過兩三周就完工了。聽說,紫外線已經下降了20%。不久,你們就可以白天出門了,再也用不著戴帽子、太陽鏡和手套。也不用全身塗得油膩膩的了,就像媽媽和我小時那樣自由自在的。樹木又會長起來的,還有青草、松鼠、鹿子、浣熊,動物都是野生的,不是關在動物園的。人人都會又重新住到地面上來,不僅僅是我們這些人。你們等著瞧吧,一切都會像過去一樣。」

爸爸描述的前景令我神往,姐姐卻勃然大怒。

「你又喝醉了。我知道你在樓下幹什麼鬼名堂,我聞到了你身上的酒味。你喝醉了說醉話,吹的天花亂墜,誰又在乎呢?媽媽等不到那一天了,這是你的過錯。」

姐姐泣不成聲,身子猛烈地顫抖著,我真怕她會倒下去。爸爸默不作聲,木然呆立,望著我們,走開了。

「孩子們,」媽媽說,「我想要你們理解爸爸。爸爸和我一樣也有病,你們看不出來,但病卻是實實在在的,如同高在天空的遮陽幕。他一直在努力恢複健康,但都失敗了。他在很久以前,甚至在生你們之前就得病了。我以為我能幫助他康複,可是,光憑愛是治不了病的。知人要知心。你們的父親是好人,他讓我開心的時候多,傷心的時候少。他愛你們是全心全意的,為了你們,為了我,做什麼都願意,這才是最重要的。」


  


幾天後,媽媽去世了。爸爸從火葬場捧回媽媽的骨灰,我們將骨灰盒帶到喬治坊盛頓大橋,走到橋的中央。橋下面很低很低的地方,淌著哈得遜河的涓洌肯噶鼇

我們不知呆立了多久,一直望著下面的水流。終於,我抬起頭來。

「爸爸,那是什麼?」

「哦,上帝。」

「那是什麼,爸爸?」

爸爸沒有吭聲。

我們身後,橋上的交通,主要是州與州之間過往的卡車,全都陷於停頓,人們都下車來觀看。

從遙遠的地平線到頭頂上空,從四面八方,天空充滿了躁動。在高高的天空,可能在大氣層邊緣,一條條亮麗的巨大彩帶漫卷,飄揚。多麼神奇,多麼美麗!我興高彩烈,沒有注意到周圍大人們的表情。沒人說話。巨大的遮陽天幕緩緩地降落,愈來愈大,也愈發奇美,五彩繽紛,在外層空間蠕動,猶如一個有生命的龐然大物,笨重而又輕柔地落向大地。不一會,連晚霞和高空卷雲也給遮蔽了。天幕還在降落,遮天蔽日,籠罩世界,這壯觀景像亙古未有。突然,有人叫起來,我一驚,原來是爸爸。


  

我嚇壞了,走到爸爸跟前,臉靠著他。「出什麼事了,爸爸?」我問道。

「是遮陽幕,兒子,」他回答道,「遮陽幕落下了。」

這是人人都想知道的問題。附近一位卡車女司機,走回駕駛室,擰開收音機,讓車門開著,以便我們大家都能聽見。盡管有幹擾聲,很快大家還是聽清除了事件的來龍去脈。原來一場太陽能風暴經過百年甚至千年的熱能積蓄,突然釋放,威力之猛,超過人類的預測,更遠遠超過遮陽幕的防護裝置能力。太陽光的凶猛輻射摧毀了遮陽幕的控制系統,將它扯出其運行軌道,驅使到大氣層,正如我們所目睹的,四分五裂碎成大得不可思議的彩色紙條。部分碎片相互摩擦起火,團團火焰忽燃忽熄。碎片向我們徐徐地降落,裹挾著雲團,愈顯浩大,乃至遮蓋了整個天空。

「完蛋了。」爸爸悄聲低語。

「什麼?爸爸?」我問,「你說什麼?」

「還記得我講的吧,兒子,遮陽幕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現在,事情糟了。不久,甚至連空氣都要汙染,我們將再也不敢在戶外呼吸了。因為陽光強烈,萬物不生長,空氣得不到補充,我也說不准我們的命運將會如何。也許,你們的母親是幸運的。」

那天晚上,爸爸喝醉了,星期天他又醉了整整一天。星期一他有了好消息。

爸爸講一家專門替沒有留下遺囑的死者查找其親屬下落的公司聯系上他。原來,他有一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姨媽。姨媽死後留下一大塊房地產,其中一部分用來付給公司查尋他的費用,剩下的足夠我們遷居,並過一段舒服日子。3周後,搬家公司開車來將我們的家俱搬到地下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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