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形勢下,歐文為了面子關系,又繼續與對方爭吵了一會,最後終於氣洶洶地同意了盧克的提議。加哇頭目也勉強同意了這筆交易。這時,雙方都在精神上鬆了一口氣,避免了一場敵對沖突。加哇彎腰鞠躬,急切而貪婪地嗚嗚叫著,接過歐文付給他的錢。
這時,盧克已經帶著兩個機器人,向沙漠地裏的一個入口走去。幾秒鐘之後他們就大步地沿著台階向下走。」台階是用靜電除塵器來避免流沙堆積的。
「你可永遠不要忘了這一次,」斯銳匹歐俯下身子對矮個子阿圖低聲抱怨說,「我也真不知為的什麼,你盡給我惹麻煩,我還要為你冒風險。」
快到車庫時,通道變寬了,車庫裏面雜亂地堆放著農機工具和零件。看來有很多磨損得很厲害,有些已殘破不堪了。但是兩個機器人看到這裏的燈光,感到十分寬慰。房子裏象有一股溫暖的家庭氣氛,這種氣氛蘊含著他倆好久沒有享受了的安寧。靠車庫中央是一個大槽坑,從裏面飄散出的芳香氣味使斯銳匹歐的主要嗅覺感受器抽搐起來。
盧克注意到兩個機器人對這個槽坑的反應,咧嘴笑著說:「是的,那是個潤滑池。」他打量了一下高個子機器人,說:「你得在裏面泡上一個星期,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只能給你一個下午。」然後盧克把注意力轉向阿圖·迪圖,走到他跟前,打開了他遮蓋著大量儀器的面板。
「至於你,」他奇怪地吹了聲口哨,接著說:「我不知道你怎麼能一直堅持運行。不過也不奇怪,要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加哇對任何一個小東西都不會放手的。你應該充電了。」他指了指一個大電源箱。阿圖·迪圖順著盧克所謂的方向望去,然後嘟嘟地響了一聲,便瞞珊地向著一個盒狀電源箱走去,他找到適當的插線,自動地打開面板,把一個三針插頭插在臉上。
斯銳匹歐走到那個大槽坑邊。裏面裝滿了芬芳的清潔油。他發出一聲酷似人類的歎息,慢饅地浸到池裏。
「你倆可得規矩一點,」盧克一邊警告他們,一邊向一架小型的雙人「天空跳蟲」走去。這架大功率亞軌道小型字宙飛行器停放在車庫工棚中。「我得幹我的活去了。」盧克說。很不幸,盧克仍然沉浸在和比格斯告別的情景中。因此幾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有幹完雜活。他一面想著朋友的離去,一面喜愛地撫摸著「天空跳蟲」受了傷的左舷機翼。這機翼是他在一條曲折狹窄的峽穀裏追逐一架假想的領結式飛機*時受
*帝國戰鬥機。因形狀像蝴蝶領結,故名,——譯者傷的。當時,象能量射束一樣厲害的峽壁上突出的岩石將機翼擦了一下。
猛然間,什麼東西在他的胸中激蕩起來。他異常粗暴地將一把電動扳手扔到近旁工作台對面。「真不公平!」他也不知是在對誰發牢騷;接著又悶悶不樂地放低了聲音說:「比格斯是對的,我永遠也跳不出這裏。他在策劃著反抗皇帝的起義,而我卻陷在這個好像害了枯萎病的倒黴的農場裏。」
「請原諒,我沒聽清,先生。」
盧克一驚,回過頭來,看到原來是那高個子的機器人在說話。他現在的模樣和最初的印象截然不同了。在車庫頂棚燈光的照耀下,他全身閃爍著青銅合金的微光,高效能的洗滌油將他身上的塵垢清洗得幹幹淨淨。
「您有什麼事情要我去做嗎?」機器人帶著一種急於效力的口吻問道。
盧克打量著他,怒意消退了。向一個機器人賭氣叫喊是沒有意義的。
「恐怕沒有,」他回答說,「除非你能改變時令使收獲季節提前到來;或者你能用遠距傳物術*從歐文叔叔鼻子底下把
*遠距傳物術:將物質轉變為能量,傳送到目的地
後重新轉變為物質的一種技術。——譯者我送出這個沙漠。」。
即使是最精巧的機器人也很難體會這話中的諷刺意味。斯銳匹歐對這個問題客觀地考慮了一下回答說:「恐怕辦不到,先生。我只是個三等機器人,沒有很多諸如超跨導原子物理方面的知識。」突然,這幾天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湧上了斯銳匹歐的心頭。他一邊以好奇的眼光環顧著四周,一邊繼續說:「事實上,年輕的先生,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如今在哪顆行星上。」
盧克譏諷地抿嘴笑了,擺出一副嘲弄的模樣說:「如果這宇宙有個光明的中心,那你就是在離它最遠的一顆星球上。」
「是,盧克先生。」
年青人生氣地搖搖頭說:「不要老是『先生』、『先生』的,叫我盧克。我們這個星球叫塔圖因。」
斯銳匹歐微微點了點頭。「謝謝,盧克先生——盧克。我是西·斯銳匹歐,是溝通人類與機器人關系的專家。」他隨便用金屬姆指指著後面正在充電的機器人說「那是我的朋友阿圖·迪圖。」
「很高興認識你,斯銳匹歐。」盧克隨便他說,「還有你,阿圖。」他走到車庫的另一邊,檢查這個小個子機器人面板上的一個儀表,然後滿意地嗯了一聲。當他剛要去拔充電插銷時,他突然發現了什麼,皺起眉頭,更近地俯下身去察看。
「什麼壞了,盧克?」斯銳匹歐問。
盧克走到旁邊掛工具的牆前選了一個多臂的小工具說:「我還沒搞清楚,斯銳匹歐。」
盧克回到充電箱旁,彎下腰用一個鍍鉻的鑿子在這個小個子機器人頭頂上幾個凸起的地方刮起來,不時地向後躲閃著飛迸出來的鐵鏽。
盧克工作時,斯銳匹歐很有興味地觀望著。盧克說:「他身上有許多奇怪的焦痕,這種焦痕我很少看到。看來,你們都像是經歷過許多不平凡的戰鬥。」
「正是,先生,」斯銳匹歐承認道。這次他又忘記省去那個尊稱,但此時盧克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因此沒有注意糾正他。「有時候,我們自己也奇怪我們還能如此完整無損。」斯銳匹歐想了一下後又補充了一句,但仍然避開盧克問話的鋒芒,「尤其是經歷了那一場叛亂之後。」
盡管斯銳匹歐很謹慎,仍覺得自己一定夫言泄露了什麼。因為在盧克的眼裏出現了幾乎和加哇一樣的凶光。「你知道反皇帝的叛亂嗎?」盧克盤問道。
「略略知道一點,」斯銳匹歐被迫承認。「正是因為有了叛亂,我們才能到這裏為您服務。你看,我們是流亡者。」他並沒有補充說明他們是來自何方的流亡者。
盧克對此並不在意。「流亡者?那麼說我是的確看到了一場宇宙之戰了。」他連珠炮一般地連續追問,「告訴我,你們到過些什麼地方?打過多少次遭遇戰?反叛方面目前的情況怎麼樣?帝國對它重視嗎?你是不是看到很多飛船被摧毀了?」
「請稍慢些,先生,」斯銳匹歐請求說。「您誤解了我們的身份,我們是無辜的旁觀者,我們只能勉強地算作卷入了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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