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機器島

 儒勒 凡爾納 作品,第15頁 / 共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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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什麼建議?」

「為什麼我們不爬到聖—瑪麗教堂的塔頂上去呢?從那兒我們看到……」

「別爬!」卡裏斯特斯·門巴爾突然叫了起來,同時搖晃著滿頭亂發的大腦袋,「……現在不行,……以後吧……」

「什麼時候可以?」大提琴手問。看到美國人神秘兮兮地一拖再拖,他的火氣上來了。

「佐爾諾先生,等我們遊覽完了。」

「那個時候我們還回到這個教堂來嗎?」

「不,我的朋友,參觀過天文台後,我們的遊覽就結束了。那兒的塔樓比聖—瑪麗教堂的尖頂還要高出三分之一呢。」

「說到底,」弗拉斯科蘭執意堅持說,「現在有機會為什麼不利用呢?」

「因為……我追求的效果就落空啦!」

至此,從這位讓人捉摸不透的人物嘴裏再也沒法得到其他的答案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客隨主便。第二區的大街小巷被認認真真地逛了一遍。然後他們遊覽商業區,那裏按行業分成:制衣、做鞋、制帽、雜貨、面包、水果、屠宰等區域。一路上碰到卡裏斯特斯·門巴爾的人,大部分都和他打招呼。他帶著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神情一一寒暄應酬。他活像一個耍把戲賣藝的,巧舌如簧,雙唇翻飛,嘴巴一刻不閑著,仿佛能口吐蓮花似的。

大約2點鐘的光景,「四重奏」來到了城邊。這裏圍著一排漂亮的柵欄,上面爬著攀援植物,其間點綴著朵朵鮮花。柵欄外,大片的田野向遠方伸延,放眼望去一道弧線與天際交融一起。

在這兒,弗拉斯科蘭暗暗注意到一件怪事,不過他認為還是不告訴同伴好。等到了天文台的塔樓上,這一切毫無疑問會弄清的。令他產生疑問的是,下午2點鐘時太陽應該在西南方向才對,可是現在太陽卻在東南!

這件事足以使一位像弗拉斯科蘭這樣愛琢磨事的人感到驚訝。於是他像拉伯雷


  

①說的那樣「徒傷腦筋」起來,就在這時,卡裏斯特斯·門巴爾好像改變了主意,突然叫道:

「先生們,電車幾分鐘後就要開了。我們上車去港口……」

「去港口?」塞巴斯蒂安·佐爾諾反問了一句。

「啊!最多1英裏,路上你們可以欣賞欣賞我們的公園!」

假如有港口,它應該在下加利福尼亞沿海城市北面或南面一點的某個地方。的確,如果不是在這個沿海的哪一個地方,城市還會在哪兒?

這幾位藝術家詫異不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上了車。他們在一條軟墊長椅上坐了下來。這節車廂的布置很雅致,裏面已經坐著好多乘客了。他們紛紛與卡裏斯特斯·門巴爾握手問好(這個怪家夥,人人都認識他)。這時電機開始運轉起來,電車飛速地向前駛去。

卡裏斯特斯·門巴爾用「公園」這個詞來形容城市周圍延綿不斷的田野,不無道理。一路上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條小道一眼望不到頭,一塊塊草坪如碧氈綠毯,刷了漆的柵欄五色斑斕,這種被土著人稱為「籬笆」的隔離物,時而筆直,時而蜿蜒;一塊塊保留地的周圍環繞著簇簇樹叢,生長著橡樹、槭樹、山毛櫸、栗樹、樸樹、榆樹、雪松,這些樹還很幼小,但是已經成了鳥的世界,上千個種類的鳥棲息於其中。這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英國式花園,諸多的噴水池中水柱高射,一個個花壇裏怒放著充滿春天氣息的豔麗花朵,簇簇植物叢中混雜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有和蒙特卡羅所產一樣碩大的天竺葵,有柑桔、檸檬樹、橄欖樹、歐洲夾竹桃、乳香黃蓮、蘆薈、山茶、大麗菊、亞力山大白薔薇、繡球花、白蓮和玫瑰紅蓮、南美西番蓮、吊鐘海棠、鼠尾草、秋海棠、風信子、鬱金香、番紅花、水仙、銀蓮花、波斯毛茛、藍蝴蝶花、仙客來、蘭花、蒲包花、喬木蕨以及大量熱帶地區特有的樹種:美人蕉、棕櫚樹、椰棗樹、無花果樹、桉樹、含羞草、香蕉樹、番石榴樹、葫蘆樹、椰子樹,一句話,一位植物愛好者苛求哪怕物種最豐富的植物園應該有的,這兒都有。

依著伊韋爾奈喜歡吟詩懷古的嗜好,看到眼前的一切,他想必以為自己被帶入小說《阿絲特萊》

①中描繪的那種田園風光中了。說真的,假如這片綠草如茵的牧場上放著幾只羊,假如柵欄間有幾頭棕黃色的母牛在吃草,假如花木叢中奔跑跳躍著幾只其他纖弱的森林四足動物,他們便成了杜爾菲筆下的牧羊人,只可惜少了迷人的牧羊女。至於利尼翁河②,這裏一條蜿蜒流淌的「蛇形河」算是代替了它。小河裏,水流歡快地穿行於這片岡巒起伏的田野間。


  

然而惟獨一點:這裏所有的一切似乎是人為的。

喜歡冷嘲熱諷的潘西納忍不住嚷了起來:

「啊!你們就把這當成是河啦?」

沒想到卡裏斯特斯·門巴爾卻回答說:

「河?……河有什麼用?」

「明擺著嘛,有河才有水呀。」

「水?……就是那種一般來說不潔的,充滿微生物和傷寒病菌的物

①(1495—1553),法國文藝複興時期的偉大作家。

①法國7世紀作家杜爾菲的名著。書中對田野風光的描寫細膩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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