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不但都聽見了貓叫,還看見了黑暗中兩只綠熒熒的眼睛。龐老二經驗豐富,但估計也沒在墓裏碰到過這種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舉起手電朝兩只眼睛的方向照去。千真萬確,墓室裏實實在在站著一只貓,面對手電筒淡黃的光芒,這只貓伸展四肢,還挑釁般的又朝我們叫了一聲。
貓這東西本來就邪氣,何況這座墓最少封閉了上千年,就算想破頭我也實在想不明白墓裏面怎麼可能養著這麼活生生的一只貓。
我對這座墓第一次產生了些許恐懼。
一來貓離我們太遠,二來摸不清虛實,我們三個都不敢輕舉妄動,松爺象趕豬一般對著那只貓吆喝幾聲,鬼東西轉身飛快的跑到南側壁,瞬間消失不見。貓奔跑的速度實在快的驚人,連手電的光線都沒能跟上它的身形,我頭皮都快炸了。
要按我的想法,這時候最好退出去從長計議,反正盜洞已經打好了,古墓又沒長腿,隨時可以再來。我對龐老二說了,龐老二這時候已經恢複了平靜,一口否決了我的建議,他堅持找到二層的入口,摸到土貨之後再離開這裏。
可以說龐老二始終都能保持鎮定,這讓我很佩服。
只是我沒想到,龐老二見到墓室中突然出現的貓以後確實心裏微微慌亂了片刻,但隨即他就醒悟過來,知道了這只貓的來曆,所以當我提出暫時離開的時候,龐老二反對。當然我和松爺是被蒙在鼓裏的,除了祈禱那只鬼貓別再搗亂以外,就是渴望早點找到二層的入口。墓室雖大但也算有限,況且有龐老二帶隊,我和松爺害怕再出什麼以外情況被嚇個半死,因此手腳麻利許多,不說一句廢話,緊跟著龐老二走動,約莫二十分鐘後,就在墓室的東北角找到入口。
還是那句話,帶我們下來的龐老二還有這座墓本身的疑點相當多。比如墓室中一層下二層的入口,簡直就是敞開了口等著我們往下跳。所以說,沒知識不但很可悲,而且很要命。
下到二層,在手電光的照耀下看清眼前的一切時,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二層墓室和一層大小相當,和空無一物的一層相比,二層著實顯得很擁擠。十多口一人多高的大缸依次擺在四面牆壁下,都亮著星星點點的火光,整個墓室到處都是按真人大小比例雕刻出的石像。我和松爺哭笑不得,這些個東西要也能賣錢,真不知道怎麼抬出去。我還是有點常識的,知道古墓中最上等的陪葬品應該是在墓主的棺槨裏,所以拿出一只手電四處尋找棺槨,龐老二似乎一點也不急著找土貨,還是沒事兒人一樣看那些石像。
「二爺,墓主的棺槨在那兒?咱們能不能快點,得手了趕緊出去。」我說。
「不急,時間還長,慢慢找,天亮前能出去就行。」龐老二說。
我真拿這位爺沒一點脾氣,索性蹲下來生悶氣。松爺問龐老二:「這裏頭點這麼多燈幹嗎,也奇怪哈,多少年了,還沒滅呢。」
「長明燈,不希奇,燈油裏做點手腳,再燒一千年也沒問題。」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那口巨缸,古代人真扯淡,生產力落後,多少人都吃不上飯,有錢人還糟蹋燈油,這個什麼節度使的老爹估計平時也沒少禍害鄉親們,就是奇怪老東西的棺材跑那兒去了,還不放到個顯眼地方讓咱們一檢閱然後該幹嗎幹嗎去。我站起來打量大缸,伸出手比比,還摸不到缸沿兒,「二爺,你說燈油裏做手腳能燒一兩千年?做了什麼手腳?」
「加了點東西。」龐老二看著石像頭也不回的說。
老小子也就是比我多吃了幾年飯,弄的和北大歷史系副教授一樣。我撇撇嘴,放下手電,伸出手跳起來扒住缸沿兒,腳蹬著缸身,一點一點蹭上去。大缸裏燈芯的光亮很微弱,就這麼半死不活的燒著,上來的時候我把手電丟下了,因此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我從缸上跳下來,把手電別在秋褲的松緊帶上又和剛才一樣蹭到大缸上,打開手電把大缸裏面照了個通明。
大缸裏的燈芯燒了這麼多年,缸裏竟然還剩了一大半燈油。我隱約看見油裏泡著什麼東西,白乎乎的,我招呼松爺遞把工兵鍬過來,然後伸進去把燈油裏的東西勾上來。
這回看清楚了,一張白慘慘的死人臉順著工兵鍬的拉扯浮了出來。
第十四節 石像複活
這張白慘慘的死人臉跟我相距不到一米,在油中浸泡了上千年竟然沒有**,只是臉上毛發掉的一根不剩,半睜的眼睛裏隱約露出灰白的眼珠。我當時的反映確實有點遲鈍,直到把這位仁兄的尊容一覽無餘之後才想起來幹嚎一聲,狼狽不堪從大缸上滾落下來。松爺把我扶起來問:「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摔下來了?」龐老二慢慢走過來說:「知道了吧,燈油裏加的就是這東西。」
原來這老小子早就知道缸裏有什麼東西,我一邊幹嘔一邊在心裏問候龐老二家三代直系親屬。松爺還傻忽忽的想往缸裏張望,缸裏加了什麼東西?我也看看去。
我一把拉住他說,別去,缸裏泡的死人,惡心到家了。
龐老二叫松爺到其它地方看看,自己又跑到另一尊石像跟前端詳起來,把我一人兒丟在原地喘氣。這人怎麼這麼不地道,我又恨又氣,賭氣坐下來不跟他倆湊熱鬧。沒料到坐了一會眼皮子開始發沉,按說白天睡了半天,眼下又身處這種地方,我的神經應該處於亢奮狀態,沒理由打瞌睡,使勁晃晃腦袋,睡意卻越來越重,本想眯著眼睛養養精神,誰知道一眯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醒來時我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恍惚很長,又似乎只是片刻功夫。我打了個哈欠,准備起身找找松爺,看他有沒有什麼收獲。一圈走下來,我慌了,整個墓室裏全然沒了龐老二和松爺的身影,說實話我有點害怕,扯嗓子喊了一聲,沒一點回應。准是龐老二又使壞,窩到什麼地方跟我逗悶子,我一邊到處找他們一邊說:別躲了哈,看見你了。小時候藏貓貓用的詭計這時候派不上一點用場。
難道是他倆先上去了?不應該吧,龐老二狼心狗肺的不好說,松爺不至於扔下我不管。我決定先上一層,跟他倆在一起不覺得,現在剩下我一個看著這些石像有點發怵。我轉身往出口那邊走,剛剛走出去最多三步,就聽見背後喀喇喇一聲響。我雖然沒回身,但是卻敢肯定這聲音肯定是龐老二或者松爺弄出來的,用腳丫子都能想到,下面就我們三個人,不是他倆還能是誰,總不成是這些石頭雕出來的笨哥們。
肯露頭拉?我慢條斯理轉過身說,正好跟一個正搖頭晃腦的石像打個照面。我揉揉眼睛,把手電拿近一點,這次我看的很清楚,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石像在動。去你奶奶個腿兒吧,這時候我也顧不上琢磨石頭弄出來的玩意兒怎麼可能晃晃悠悠來回亂動,拎著手電筒和工兵鍬就跑,先跑上去再說,我記得很清楚,上一層的出口就離我不遠。二層墓室裏擺放的石像最少不下二百尊,我一邊跑一邊驚喜的發現不光是剛才那一尊石像在動,幾乎所有石像這會兒都在甩胳膊蹬腿,好在這些家夥行動遲緩,我鑽來鑽去總算跑到出口處。
老天爺真能跟我開玩笑,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出口現在竟然連影子都沒了,身後那些石像已經開始一步一步走動。我懷疑自己認錯了方向,撒腿就朝相反的方向跑,石像好象都配備著紅外感應追蹤器,笨手笨腳不屈不撓一個勁兒往我跟前湊,我跑到那兒就跟到那兒。我從東跑到西,從南跑到北,四個方向都跑遍了也沒找到下來時的路,找不到路也就罷了,最多我在這多呆會兒,不過那些石像都不象是好客的主兒,沒完沒了的糾纏。到處都是複活的石像,我只能來回跑,不停的跑,才算避免跟它們親密接觸。
這麼下去可不是個事兒,我邊跑邊抹頭上的汗,自己體力有限,這麼一直跑下去總有累趴下的時候,那些複活的石像要是把我一包圓兒,任它們中間誰拍過來一巴掌我都受不了。要命的是,石像的行動速度似乎越來越快,而我的體力不斷消失,最初還能遊刃有餘的跟它們兜圈子,漸漸的就有點力不從心。當一個沖在最前面的石像跟我距離過近時,我咬牙掄起工兵鍬拍過去,那尊石像受到擊打,停頓了幾秒種又往前擠。
我悲哀的在墓室裏來回跑,躲避石像,時不時還得出鍬拒敵,越來越沒力氣,動作遲滯,有幾次差點被石像撞上,幸好我見機算快,只讓它們蹭了個邊兒。到這時候我確定龐老二和松爺是先上去了,具體是上了一層還是順盜洞爬出去我不清楚,總之是扔下我不管不顧。我沒罵他們,顧不上,費費嘴皮子還不如省下力氣拍石像一鏟子。
又在墓室裏兜了大半個圈子以後,我實在跑不動了,被逼到一口大缸旁邊,強烈的求生yu望讓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攀上大缸,大缸裏面泡著的那個白慘慘的死人的確很惡心,不過就算把膽囊都嘔出來也比沒命強,好在死人在油裏泡了上千年,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我決定就在缸上跟石像僵持,能堅持多長時間堅持多長時間,龐老二和松爺或許是摸到什麼大件東西先搬上去,等會就會下來救我出去。慌亂之中我還是忘了點事兒,石頭雕出的東西都能複活,油裏的死人肯定不會閑著,趁我光顧盯著石像,死人撐著張被泡的又白又脹的大臉伸出爪子從油裏竄出來卡住我脖子,我大驚之下來回掙紮,重心不穩,從大缸上摔下來,把死人也從油裏帶到地上。這家夥還是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不放,我來回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力氣消耗怠盡,雖然極力反抗也無濟於事,終於漸漸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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