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篇

 死光

 斯蒂芬 金 作品,第31頁 / 共2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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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有諷刺意味——一個時裝設計師竟然很少補衣服。

「我要殺了你!婊子!」

貝弗莉一下子把箱子合了上去。一件襯衣的袖子從箱子邊上漏了出來,就像是一個舌頭。她迅速向四處看了看。「我是不是永遠不會再見到這房子?」但是這樣的想法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解脫。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走過了三個街區,漫天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的腿疼了起來。她看了看表,都快兩點了。她的錢包和信用卡都丟在了家裏。

她現在身無分文了。

突然她大聲地笑了起來。

她在一幢房子前坐了下來。她放聲大笑。她的身上充滿了力量,一種野性的沖動。「欲望。」她想。一波又一波的興奮正把她推向那不可避免的坎坷命運。

她笑著。恐怖就像是疼痛那麼尖利但是又像10月的蘋果那麼甜美。當那幢房子的一盞燈突然點亮的時候,她抓起了手提箱,逃進夜色之中。她仍然在笑著。

9


比爾·鄧邦

「走?」奧德拉又重複了一次。她有些不解,又有些恐懼。她盤腿坐下,地板冰涼,整個屋子很冷。今年英格蘭南部的春天格外陰冷潮濕。不知怎的比爾·鄧邦早晚出去散步的時候,總是想起緬因州……

模模糊糊地想起德裏。

他們的小屋本應有中央供暖——廣告上是這麼說的。那個小巧整潔的地下室裏的確有火爐,不過閑置在原來的煤棚裏,沒有什麼用場。他和奧德拉早就發現英國人和美國人的中央供暖概念完全不同。


  

在英國人看來,只要早晨起來抽水馬桶沒結冰就算有中央供暖系統了。現在是上午8點一刻,比爾5分鐘前剛剛掛上電話。

「比爾,你不能說走就走。」

「我必須走。」說著他走進屋子盡頭的小間,倒了杯酒。酒沿著杯壁灑在桌上,他氣惱地罵了一句。

「誰的電話?你怕什麼,比爾?」

「我沒有害怕。」

「是嗎?那你的手為什麼發抖?你怎麼沒吃早飯就喝酒?」

他走回來,坐在椅子上,勉強地笑了笑,卻沒笑出來。

電視裏BBC電視台的播音員總結當天早晨的一大堆壞消息。之後就要播報昨晚足球賽的結果。

「最近我很想家。」比爾一邊說著,一邊啜了一口酒。


  

「家?」看著奧德拉一臉困惑的樣子,比爾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憐的奧德拉!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結婚11年了,你還沒有完全了解他。」他又笑了,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奧德拉聽出他的笑聲有些異樣,就像看到他一大早喝酒一樣不同尋常。那笑聲聽起來像痛苦的嚎叫。「我懷疑是不是別人的丈夫或妻子也對自己的愛人了解得那麼少。我想他們肯定也是如此。」

「比爾,我愛你,」她說,「11年足以證明這一點。」

「我了解。」他沖她笑了笑——那笑容甜蜜,疲倦,又帶著幾分恐懼。

「比爾,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她雙腳給縮在睡衣下,一雙漂亮的灰眼睛看著他。這就是他深愛的,跟他一起生活的女人。他想看穿她的眼睛,了解她的思想。他努力把這一切當做一個故事。只不過這個故事沒有賣點。

這是一個來自緬因州的窮孩子,靠獎學金讀完大學。他一生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個作家。可是當開始學習寫作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迷失在一個詭橘怪異的世界裏。有人想成為厄普代克,有人想成為新英格蘭的福克納。而他只想用平實的語言描寫窮人的淒慘生活。

這期間比爾·鄧邦寫了一個荒屋裏的神秘故事,3篇科幻小說,7篇恐怖小說。其中一篇科幻小說得了優良。導師還在扉頁上寫了這樣的評語:「這篇好多了。文中外族的反攻表現了暴力招致暴力的惡性循環;我尤其欣賞那架象征社會群體內性關系的針形機頭宇宙飛船。雖然自始至終著力表現這一點,讓人感到有些不解,但是很有趣。」

那次別的同學最好成績才是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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