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老媽的話還沒說完,老太太就火了,她發起火來說老媽是不是沒聽見她說的話,它說了她家老頭已經不做了,然後就趕我們走。老媽和我碰一鼻子灰,都很尷尬,然後悻悻地從她鋪子裏走了出來,我說要不先回去吧,但是老媽不死心,她又折回到剛剛那個阿婆的店裏頭,問說還有沒有能幫看的了,見我們又折回來,阿婆才說那家女人脾氣不好,在這附近人緣也差,讓我們別和她一般見識。
阿婆說我們要是真要找,她可以幫我們聯系一個,只是這個人住的遠,在北城那邊,而且他有自己的工作,平時也很少幫人看,有些隱士的意思,我聽阿婆這樣說還當真覺得稀奇,沒想到大城市裏的上班族也有這樣的人,阿婆說他家淵源傳承,所以即便他不想學,從小到大耳浸目濡,也自然而然懂了很多。
阿婆說即便他不能看,也可以讓他推薦一個,她說這些人都是很好相處的,看見別人受難不會置之不理的,就算自己不幫,也會給你指一條出路。
老媽自然是喜不自勝,我倒是隱隱覺得這事是不是越弄越大了,但是我知道老媽的脾氣,你要是這時候和她拗,她非得把你剝了皮不可,於是我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也沒說什麼,阿婆說這樣她給他打個電話,周末他不上班的時候讓他到這裏來一趟,我們也來,讓他先聽聽情況,要是他同意了,再說後面的事。
今天已經是周四了,也就是後天的事,最後老媽連聲道謝地和我回了家裏,回到家老媽就開始折紙錢,說晚上就把那雙布鞋給送出去,我沒說什麼,就任由老媽去做了,回來的路上我買了外賣,回家和一家人一起吃了。
之後老媽就忙活著折紙錢,打算今天晚上就把這雙布鞋給送出去,老爸去幫忙,老媽說我別碰這些東西,讓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於是我就繼續回到房間裏看剩下的視頻。
我這樣看了一半,自己依舊在睡,甚至連身都沒有翻一個,我正覺得無聊和納悶,然後忽然相機就黑了,起先我以為是放完了,可是一看進度條,進度條還在走,這才反應過來,是燈熄了,因為相機不是專業的錄像設備,沒了光源就只剩下一片漆黑。
我覺得昨晚上的變化就應該是從這裏開始的,即便是黑漆漆的屏幕,我也一直在耐心的看,盯著看了一久,忽然身後傳來個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只覺得整個人都抖了這麼一下,然後回頭才看見老爸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頭,我於是抱怨說老爸怎麼進來都沒聲的,老爸卻說不是他沒出聲,是我太專注了,然後他看著屏幕說,怎麼整個一黑漆漆的屏幕我都看得這麼入神,問我是不是在想什麼。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點點頭,老爸好奇地又看了看屏幕,然後問了聲說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好像還有個人,我驚恐地看著老爸,又看看屏幕,可是卻什麼也看不見,就問老爸說什麼人,老爸於是指著黑漆漆的屏幕給我將線條走了一遍,然後問我說是不是一張人臉。
不說還看不出,被老爸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張臉幾乎覆蓋了整個屏幕,我一直盯著細處看,老爸離得遠看得剛好是整塊的,所以我才看不出來,老爸見我神情不對,這才轉過來問我說這是什麼,我也無法描述和確定這是什麼,因為我不確定這倒底是屋子裏的那東西,還是燈滅了之後我自己起來了又跑到了相機前,我這麼做過,所以這個疑慮很大。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不知道怎麼給老爸解釋,於是就和老爸說沒什麼,就是一張同事發來的無聊東西,老爸聽了就開始批評,說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少沾染,特別是現在這情形,我更要敬而遠之,然後就說我們這些年輕人,真的是很不知道輕重。
我聽著老爸的訓斥,也不敢接話,生怕頂撞了他惹他不高興,接著老媽在客廳裏喊老爸去幫她,老爸這才想起說他到房間裏的目的,但是他開口之後又有些難以開口的樣子,我覺得奇怪,就問老爸說這是怎麼了。
然後老爸才小聲問我,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老媽聽見,說這雙鞋子倒底是不是我買回來的,然後就一本正經地和我說我不要騙他們,我是不是做了什麼神神叨叨的事沒告訴他們。我以為老爸知道我錄了晚上睡覺錄像的事了,正不知道如何開口,老爸忽然又把話題一轉說,他說老媽在我衣櫃找到的這雙鞋,那晚上他見我穿過。
聽見老爸這樣說我幾乎立馬就「噌」地站了起來,老爸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我知道老爸說的是那晚我坐在沙發上的事,我又問了老爸一遍說他是不是確定,老爸很肯定地說雖然當時黑,但是沒看錯,而且老爸也不是多話的人,他當時留意到我的鞋子,還一直納悶為什麼我會穿了這樣一雙鞋子,看樣子像是故意的,只是直到老媽把鞋子找出來,老爸都沒提這事,因為老爸覺得是不是我怕老媽責備,所以沒敢說這的確是我買回家的。
老爸心裏藏得住事兒這我是知道的,這件事他也不是要故意瞞著,只是思慮的有點多,怕萬一真如他所想,最後傷了我的顏面,於是就打算和我問清楚了再看看是個什麼情況,也算是父子間的一些秘密。
7、陰怒
最詫異的還是莫過於我,只是疑惑歸疑惑,我好端端地穿這雙鞋子幹什麼,老爸見我聽了這件事好像受了一些驚嚇,於是就拍拍我的肩膀說看來是他多慮了,然後安慰我說我先不要多想,這事得慢慢來,不能急。
接著老爸就出去了,我對著電腦屏幕心思卻根本不在上面,又看見黑漆漆的屏幕上那張像是一張人臉的東西,更是覺得心頭一片亂,但我還是盯著屏幕繼續看,至於後半截屏幕一直是黑的,其實這也很讓人納悶,燈為啥無緣無故就黑了我醒來的時候燈是亮著的,就連老媽自己也說了,她見我房間的燈亮著才進來看看,可是我根本就沒動過,當然我的記憶裏是這樣。
視頻差不多是快到了結尾的時候,才忽然變換了場景,而且像是忽然之間就到了床頭,沒有一點預兆,當時我正好是對著相機睡的,所以整個視頻裏拍都是近距離的睡姿,我很少會自己看到自己的睡姿,乍一看有些怪異的味道,盯著看了一陣之後脊背就有些發涼,覺得自己好像現在就置身於那種陰森恐怖的場景當中,最後就是我醒來之後的情景,我起來關了相機。
把這段視頻看完,我只覺得驚懼在心中就像是紮了根一樣,根本揮之不去,而且也越來越疑惑,這些事發生的太明顯了,明顯到你已經能切實感受到「它」存在的痕跡,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而我幾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猛地聽見客廳裏傳來一聲「哐啷」的聲音,是關門的聲音,像是有人回來了,我起初以為是老媽他們送完東西回來,但是只聽見關門聲卻沒有腳步聲,我這才起疑,於是出來到客廳上來看。
客廳裏一個人也沒有,有種異樣的寂靜,我看見客廳的門開著,剛好可以看見外面的廊道,只是依舊是空蕩蕩的。我咽了口唾沫,一個不好的念頭在心裏頭聚集,但是更多的卻是是不是有人見門開著進來了。
我環視了一遍客廳,又走到了門邊上往外面看了看,廊道上並沒有人,也是安安靜靜的,我打了個冷戰,於是就要把門關上,就在關門的時候忽然看見門檻旁邊有什麼東西,於是這才仔細去看,卻發現是一個輪廓並不清晰的腳印,之所以看得出來大致是一個腳印,是因為沾了香灰,腳印的形狀是香灰勾勒出來的。
而且正正地對著門,像是一只腳站在外面,另一只腳已經跨進了門裏頭一樣。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頭皮猛地一陣發麻,然後全身的雞皮疙瘩就翻了起來,客廳的門開著就已經很奇怪了,老媽和老爸都不是不關門的人,我有時候忘記關門還會被訓斥,所以門開著就已經有古怪了,更別說還在門外莫名地出現一個腳印來。
我只覺得手心冒汗,然後將門「砰」地關上,關上門之後又在客廳的地板上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並沒有找到類似的腳印,然後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我於是坐到沙發上把電視打開,也算是緩解恐懼的一種方法,我坐了一陣看看時間,天差不多已經黑了,而且老媽他們出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有回來,要不是老媽叮囑過我這期間不要出門去,我一定會到樓下去找他們。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老爸他們回來了,我問他們說什麼事出去這麼久,接著看見他們神色都多少有點不對,接著老爸才問我說家裏有什麼藥膏沒有,老媽被香烙到了手。我這才站起來問老媽說她沒事吧,老媽說就是燙到了一下,我於是起身去藥櫃子裏翻出了蘆薈膠,等我看到老媽手上燙傷的地方時才嚇了一跳,這都燙出活肉來了,這都是怎麼燙的。
老爸在一旁說香頭直接往手上按,能不燙出活肉來嗎,老媽卻一言不發,我把蘆薈膠塗在老媽的傷口上,一邊問說這是怎麼回事,然後老爸才沉默了下來,而老媽歎一口氣卻說,她反而更擔心我。
接著老爸和我還原了當時的情形,老媽自己當時都傻愣了,自己根本說不清,但是從他們各自的說辭當中我能察覺到這事的怪異。
當時老爸和老媽提著准備好的東西到人少的路邊上去送這東西,之所以要人少主要是怕驚擾從而白做一回,老媽他們選了那種小黑巷,當時正好也接近天黑,也沒什麼人,於是就找了一個地兒開始把東西一點點地拿出來。
在我的印象裏,我一直覺得這種事就是活人做給死人看的,活人自己圖個心理上的安慰,所以是從來不當真的,小時候逢年過年,我也會主動去燒一些銀錠子紙錢,當時並不是像父母說的那樣呈獻小輩的敬意,而是純粹好玩。
所以這些事我看著父母在做,卻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實際上的效果,畢竟我是授過高等教育的人,又被封建迷信害死人的這些理論洗腦過無數次,以至於讀中學的時候一直覺得父母經常做的這些都是愚昧的。
只是後來我雖然依舊不相信這些東西,卻已經早已經沒有了那時候的這些心思,而且覺得愚昧的其實是自己,這些是對先祖的緬懷,也是父母這一輩人的一種信仰,所以之後的逢年過節我也會主動參與其中,也是這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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