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們臉色慘白地繼續前進。他們順從地將武器放在前艙槍架上。這些火星上的家夥目睹了彭頓扣動扳機時那種對它們說來不可思議的飛快的動作。彭頓知道這一回是他自己開的槍。但是,他仍然想不出如何加以證明而又不至引起一場混戰,並使他們自己遇害。這並不那麼重要。問題在於再過五十年,世界上別的一些人們會毫無警覺地登上這個星球。那時,地球將被毀滅。並非毀於劍與火以及與之相隨的長長的陣亡名單,而是俏悄地、在不知不覺中毀滅掉。
布萊克們徒手走出來,在十一個拿著可怕的、致命的武器的彭頓們的監視下,拖著沉重的腳步,緊張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幾個彭頓進入飛船,又拿著胡椒、糖精片、酒精和藥箱出來了。其中一人把他們召集在一起,並審視了一番,臉上毫無表情地說:「列隊,我們試試胡椒。」
布萊克們躊躇著夢成一行。「我把生命交給你了,彭頓。」他們中有兩個以同樣的、悲切的聲調說。
四個彭頓淡淡一笑。「這我知道。你們排隊來取。」
「首先;」他籲了口氣,隔了一會兒說,「象病人一樣把舌頭伸出來。」
他用顫抖的手從胡椒瓶裏倒出一些胡椒,放在那人的舌頭上。那個布萊克猛地把舌頭縮了回去,用手捂著嘴,難受地直打咯咯。「哇哇——」他被辣得透不過氣來。「阿——阿嚏——他媽的!」
彭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了他自己和他旁邊一人的離子槍。霎時間,所有的布萊克都冒煙和發臭了,它們迅速消熔、化成一灘。僅剩的那一個布萊克仍在硬噎、作嘔,咳嗽不止。其它的彭頓幫助他井井有條地消滅了那些布萊克。
布萊克大為驚愕,硬噎也止住了。
「我的天哪,我不一定是真的。」他喘息著說。
十個彭頓輕輕舒了口氣。「這是最終的證明。感謝上帝,這下就確鑿無疑了。這樣,剩下的事情是把我找出來。再用那一套辦法不行了,因為雖然你不了解我動了什麼腦筋,不知道剛才生效的訣竅,我的這些兄弟們可都已知道了。你不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就證明我沒搞錯。」
布萊克睜大眼睛啞口無言地盯著他。「我才是第一個——」他又咳嗽,又打嚏,語不成聲地說。
「確實如此。進去吧。幹點聰明事兒。用腦袋好好想想,看你有啥辦法把我指認出來。不過,你得注意用一種不讓它們先得知的方式來思考。去吧。」
布萊克腳步遲緩地走了。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關上前艙的門,從而安全地獨自留在飛船內了。布萊克走進控制室,穿上空氣衣,戴上頭盔。他推上了一個控制閥,接著又推上了另一個。這時,他聽到一陣碰撞、撲拍和抽噎似的聲音。他猛然轉過身,向著已經長出腿、迅速長著手臂,准備搶槍的兩只金星標本收藏箱和一只供應品櫃開了槍。飛船內空氣混濁起來,冒出淺綠色的煙霧。溫度也下降了。
布萊克滿意地看了看,接著打開了所有房間的門。又一陣撞擊、滾動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根不起眼的多餘的管子從翼間支柱的掛鉤處爬過來。他以紫外線射線仔仔細細地將它收拾了。它碎成若幹段,令人厭惡地東滾西爬著。羅德繼續掃射著,直至它碎成最小的、高爾夫球般大的碎塊,伸出奇怪的青筋勃起的腿,步履不穩地到處亂爬。最後,便是這些東西也不再蠕動了。
羅德靜靜等候了半個小時,看看是否確實沒事了。此時飛船內綠色煙霧越益濃密,空氣十分混濁。他把另一些設備發動起來,看著氣溫不斷下降,直至水氣凝聚在四周牆壁上,結成霜花。而室內不再有任何變化了。他又端著裸著的離子槍,四處巡視了一番,將一切有形之物用插在槍上的針杆-一把過。
吸風器兩分鐘內排盡了氯氣汙染的空氣。布萊克疲憊地坐下。他打開傳聲筒上的轉換器,朝著圓形小話筒說,「我已經控制了離子槍的主控器。彭頓我雖愛你情同兄弟,但是更愛地球。如果你能勸你的朋友們將他們的槍放下,整整齊齊地堆好後走開,那就沒事兒。不然的話,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在三十秒內辦到,這支離子槍一開腔,彭頓們就不複存在了。馬上繳槍。」
十個彭頓臉上帶著明顯的滿意的笑容,將二十支具有超級毀滅力的武器放下後離開了。「離遠些!」布萊克厲聲說。他們遵命而行。
布萊克收起二十支槍,拿回飛船。飛船的一頭有個象樣的試驗室。他謹慎地戴上橡皮手套,取下三根用棉花球塞住的試管,臉上露出嚴肅而又滿意的神情。「破傷風,你過去從沒有為人類幹過好事,但是現在我希望你在這裏廣泛傳播——」
他將試管內的東西倒入一只盛著水的燒杯裏,拿著燒杯和玻璃杯經過前艙,走出飛船。那十個人在遠處等候著。
「好吧,彭頓,我碰巧知道你不久前做過破傷風預防注射,取得了免疫力。讓我們瞧瞧這些該死的竊思賊能不能竊取一種我們除能制造外一無所知的東西的秘密。它們要保命可以變作雞,因為雞是有免疫力的,但是作為人是不行的。這是一劑濃縮的破傷風菌苗,來把它喝下去。如有必要,我們可以等待十天。」
十個特德-彭頓勇敢地朝著放在飛船旁邊的燒杯走去。其中一個上前一步,拿起玻璃杯,其它九個緊跟在後面。他們來到了飛船的背面,在離子槍射程之外。
布萊克一把將彭頓拉上飛船,笑逐顏開地說。
「我沒搞錯吧?」
「你搞對了。」彭頓歎息著說,「不過,天知道你是怎麼搞對的。喝破傷風是不會得病的,而且牙關緊閉的病症也不是十天內就出現的。」
「我看不一定吧,」布萊克笑著說,「他們忙於弄清我在搞什麼名堂,來不及跟蹤你的思想了。呀,它們跑了。你來開槍,還是我來?」布萊克謙讓說,將離子槍瞄准九個拍擊著翅膀一溜煙越過紅色生鏽的星球迅速消失的東西。飛船俯沖追逐著。「有一點——呀——」他挺起身子,此時一道驚人的白光消逝在稀薄的空氣中。「我想知道,你究竟怎樣把我挑出來的?」
「你那一下子需要一個協調周密的神經肌肉結構中約五百種不同肌位的活動。我不相信那些家夥不經過解剖就能模擬出這些機制來。所以我冒了個險,認定那是你。」
「五百種肌健!我究竟幹了什麼啊?」
「你打了個噴嚏。」
羅德-布萊克慢慢眨巴著眼睛,慢慢地又試了試他的下巴肌肉及其靈活性。
黃昏
「說起搭便車的人,」吉姆-本德爾感到困惑不解地說,「前幾天我搭載了一個,那人肯定是個怪物。」說著,他就笑了起來,但笑得不自然。「他給我講了個聞所未聞的最最離奇的經歷。大多數搭便車的人總對你說他們怎樣失去了好工作、怎樣想出去到西部的廣闊天地裏尋找活幹。他們似乎沒意識到,離開這個地方,外面還是有許多人。他們認為這整個美麗而偉大的國土荒蕪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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