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吞下一塊羔羊肉,抬眼向天,表示肉味好得令人難以置信。 儘管弗莉克的吃相不雅觀,可是她還是令人覺得她是個很能激起美感的女人。 她還很喜歡觸感,把手伸過去,用手指尖撫摸邦德的手背,又用她的手指掃過自己的胸脯,接著短嘆一聲:「我們很走運。 我們自己的人可能要找幾個星期才能找出來。 恰巧伯爾尼的警察邀請了三個日本法醫專家來作客;他們要來這裡呆一年,檢驗歐洲人的破案方法並對歐洲人的一些技術提出意見。 這是臨時性的工作,但伯爾尼的警察認為那三個專家中有一個可能很感興趣。 他的名字難以念得準確,可是他認出了兩樣東西,把那兩樣東西指了出來並且建議進行試驗。 總之,膠囊里裝著河豚毒。 」 「是像黃麻鱸魚那樣的毒素嗎?」 「你說對了。 河豚毒並不比黃麻鱸魚毒稀奇。 」 「給我談談,讓我長點見識。 」 因此,兩人一邊吃,弗莉克一邊談河豚毒,起初是漫不經心地談河豚毒的來龍去脈。 河豚毒是日本古代地位卑微的武士最喜歡使用的毒物。 他們總是把河豚毒塗抹到現在大家所熟悉的擲星上;炮製這種致命的神經毒物的方法幾個世紀以來都是日本最秘密的技術之一。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有一個關於在叢林作戰的人的傳說:在萬籟俱寂的夜晚嗜殺成性的人戴著頭罩穿過茂密的樹叢,出來刺一下哨兵或酣睡的士兵,他們就會死於「蛇咬」。 只有到後來軍醫們才意識到,傷口是削尖的浸過河豚毒的竹片造成的。 這種毒來自黃麻鱸魚種中稱為河豚魚的生殖液囊。 這種魚產於日本和夏威夷沿海水域;這種魚是美麗的動物,因此在家庭和動物園裡優雅的恆溫魚缸中也可見到。 在雌性魚中而且通常只有在交配期——2月才能找到河豚毒。 在2月這個交配期,雌性魚卵液囊膨脹,其中有兩三克液態河豚毒,足以毒死三百人。 要從魚中提取液囊而不致把它弄破必須使雌魚受驚而竭力擺出挑釁性姿態:這時魚體要比正常情況下膨脹二至三倍;此刻就用一把像剃刀一樣鋒利的小刀從魚側部剖開魚腹,毫無損傷地切除液囊。 近幾年來,日本許多烹飪技術學校公開教授切除河豚毒這種自古以來秘而不傳的技術,因為切除時必須十分靈巧,液囊才不致受損。 切除河豚毒這件工作總是由技術熟練的廚師來做的,因為河豚是「富古」這種美味佳肴的主料。 然而,就是現在還有些廚師在切除液囊方面技術不夠熟練,因此日本每年仍有一些人因品嘗烹調不得法的「富古」而中毒死亡。 「死得很恐怖。 」她聳聳肩,一想到那種死法她的臉也突然變得慘白。 「日本醫生說,全身癱瘓,20秒鐘內完全停止呼吸。 」 「然而死得倒很快啊。 」邦德啜了一口酒,含在嘴裡品嘗了一下酒的香味才咽下去。 「不知不覺就死了。 那位醫生提到日本人仍用河豚毒自殺沒有?」 她搖搖頭,似乎是表示沒有,又似乎是要把中這種毒而死的人的幽靈驅逐出她的腦海似的。 「我讀過一些資料,說窮愁潦倒的人可能向廚師購買這種東西。 他們先喝醉酒,然後用浸過這種討厭的毒液的針刺自己。 」 「警察已發現狙擊手躲藏過的地方。 」她正在擺脫想到中毒而亡的慘象的影響而回到正題上。 「我們明天就可以上那兒去了。 不管誰要替自己找個舒適的躲藏處,他都會在山上高一點的地方找。 」 「如果我們的馬奇女士不是被兇手任意選擇的目標,那麼他必定對他的目標的去向很有把握。 」 「警察正是這樣說的。 事實上他們所害怕的正是兇手用毒箭或膠囊向人亂射。 還有個任意用毒殺人的兇手逍遙法外,一想到這一點就令人極不愉快。 」 「哪種情況較容易對付?是任意殺人的兇手,是某個旨在報仇的恐怖主義組織,還是報刊上的大字標題?」 「不分彼此,三者都同樣糟糕,真的同樣糟糕。 把我的魂都嚇跑了。 」 「但是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個容易害怕的人呀!」 「我不容易害怕嗎?」 「你是個專業工作者,因此……」 「詹姆斯,難道你不害怕?不是我們所有人都害怕?」 「當然我也害怕,但只有當情況使我覺得有理由害怕的時候我才害怕。 而我們現在只是瀏覽一些建議,調查一起謀殺害。 我們正在像一對偵查謀殺犯的偵探那樣一起工作,這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 她揚起眉毛,又咽下一塊羔羊肉。 「對這件事你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 」 「好吧,我看過了屍體,閱讀了證據。 她好像是被毒蛇咬死的,而那條蛇還沒有捉到。 」 「哦!但是……」 「但是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詹姆斯。 他們難道沒有叫你行動要小心謹慎,要注意你的背後?」她的臉仍然灰白,眼睛里又流露出關懷和提心弔膽的神色。 「對,我的局長這樣說過,然而只是在談到可憐的死者馬奇女士的僱主時這樣說的。 」 「哦!也許他把你耍了。 我的上司倒向我和盤托出。 任何要調查這樁謀殺案的人都要冒險。 如果那是只供使用一次的恐怖東西,又沒有人聲稱負責,那麼他們很可能希望長期拖延,一直拖到我們弄清死因為止——如果我們最終能發現死因的話。 」 「如果兇手有點傻,我想他可能仍藏匿在這一帶,那情況會怎麼樣?」 「你說到點子上了。 別人叫我們要十分小心謹慎。 如果兇手是個傻瓜,我們仍處於危險之中。 如果兇手是個恐怖分子,我們同樣危險。 因此,詹姆斯,說真的,我害怕。 明天到那座山上去,如果你毫不在乎,我會感到奇怪。 」 「還有別的什麼事嗎?」不管怎麼樣他覺得她在退縮,拖延面對事實的時間。 「弗莉克,你在想什麼?他們已發現了兇手藏匿過的地方。 我們又知道了馬奇是怎樣被殺死的。 警察們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嗎?」 「她以前曾在這裡呆過。 」 「呆在因特拉肯?」 「住在同一家旅館。 住在維多利亞-少女峰旅館里。 以前來過三次,每次都是與同一個男人來的。 過去三年每年來一次。 」 「他們驗明她朋友的身份沒有?」 「沒有。 我查過旅館登證的身份——馬奇先生和馬奇夫人。 他的護照表明他是馬奇,我們有護照的號碼。 她以前的僱主核查過。 三年前那個護照在通常情況下都適用。 詹姆斯,你會對這一點感興趣的,而且那個護照有可能使你幾乎跟我一樣震驚。 那個護照是她兄弟的。 他的名字是戴維。 」 邦德沉著臉,突然抬起頭盯著她的臉:「她是獨生女,這是她局裡的人說的。 」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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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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