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低下頭吃東西。 不知何故,儘管她很坦率,也很開誠布公,但我知道,我和她的親屬見面還沒有被她提上日程。 我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主菜,胃已經飽飽的了。 看著正細嚼慢咽的她,對她坦誠地向我描述她自己非常感動。 她和我是多麼親近呀。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對她說,「我正在一個叫做瓜達爾卡納爾島的小島上。 」 她抬起了頭,「我曾在報紙上看到過那個地方,你是一個軍人嗎?」 「一個海軍陸戰隊員。 在一次巡邏中,我和部隊失去了聯絡,我們和日本人已經打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枚炮彈落在了我們棲身的山洞外的沙灘上,我的一些戰友當場死去了,而所有活下來的人都受傷了。 這不只是身體上的傷害,你明白嗎?」 她莊嚴地點了點頭,「瓜達爾卡納爾和我們這裡差不多,也是一個熱帶小島。 」 「是的」她從未笑得這麼輕柔,「那裡的沙灘蟹也和這裡一樣。 」 我也笑了,敲著我吃得空空如也的盤子,「它跑過的樣子就像一隻分了許多手指節的棒球手套。 」 「可你現在已經吃掉了它——你的敵人。 」 我握住了她的手,說:「這得感謝你。 」 她的手就像她的笑容一樣溫暖。 「現在該上飯後甜點了。 」她走到烤箱那兒,戴上了一副廚房專用的手套,從烤箱里拿出了甜點,放到了兩個特大號的裝著奶油凍的杯子里。 很快,塗抹著乳白色奶油的栗色甜點就端到了我面前。 婆娑的、熱騰騰的蒸汽就像一個舞蹈著的阿拉伯少女那樣誘惑著我。 我用勺子撥開上面的奶油,一種乳白色的液體從奶油凍里流了出來。 「是椰子汁。 」她愉快地說,顯然對自己的傑作很得意,「小心點兒,很燙。 」 確實很燙,但它看起來實在太妙了。 不過,我現在只能聞聞,它是那麼甜潤.帶著椰子、香蕉、橘子和朗姆酒的味道。 「我用黃鳥做的。 」她輕輕地聞了一下說。 「這裡面還有鳥嗎?」 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沒有!黃鳥是一種飲料,裡面有香蕉汁、橘子水,再加三倍的法國無味酒和朗姆酒。 我在奶油凍里放了一些。 」 「你真的在西苑不做飯嗎?」 「當然,廚師做得比我好多了,但她及不上我媽媽。 」 飯後,我們坐在她門前的台階上,看大海的潮水涌動,一波一波地微微發亮。 我們坐得很近,但卻沒有挨上。 在明澈的深藍色天空上,月亮顯得那麼不真實,好像坐著女巫的掃帚就能輕易到達。 今晚只有幾顆星星注視著我們。 遠方的地平線似乎沒有盡頭,無數的巴哈馬島嶼灑落其間,無數的海灘也會像我們正面對的這個海灘一樣,在今晚的月光下呈現出可愛的象牙色。 但不知為什麼,對我來說,無論何時何地,這個海灘都是唯一的。 「你知道,內森,有件事讓我感到很煩惱……」 「噢?是我的行為或語言冒犯你了嗎?」 「不!是關於哈利先生的一些事。 」 她盯著自己的膝蓋,那件藍、白格的裙子灑落到地上,自然地展開著,像一塊桌布。 我想,今天晚上她去浴室時一定得洗衣服了。 「哈利先生在死前一個月或更早些,看起來有點兒古怪。 」 「古怪?怎麼古怪?」 「他總是很警惕,好像對什麼東西非常恐懼。 」 我笑了,「警惕?他把房間所有的門窗都敞開著。 」 「這我知道。 但我感覺他以前從未像那個時候那樣充滿了警惕。 」 「舉個例子好嗎?」 她嘆了口氣,慢慢地搖了搖頭,努力地思索著,脖子上的木珠項鏈輕輕地發出了音樂般的聲響,「一天晚上,他在一個房間里睡覺。 第二天晚上,就換另一個房間。 下一個晚上又到另一個房間里。 總是在不同的房間睡覺。 」 「哦,這可能是偶然的。 我不覺得這就意味著他很警惕。 」 「也許吧,可他總在枕邊放一把槍——這難道還不意味著是很警惕嗎?」 我站起了身,「這確實是明顯地在警惕著什麼,那把槍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聳了聳肩,說:「我不知道。 在謀殺案發生的那天晚上,我在給他整理衣物時,在枕頭下看見了那把槍。 但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看見過它。 」 「耶穌呀,這很重要,瑪喬麗。 那是一把什麼型號的槍?」 「噢,我對槍不了解,應該說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 「是左輪手槍還是自動手槍?」 「它們有什麼區別?」 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第5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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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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