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點兒,但我不介意……」 「好吧,一會兒見。 」 我掛斷了電話,這對她來說有點突然。 那個滴答聲讓我感到有點奇怪。 是竊聽器的聲音嗎?我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這讓我有點煩惱。 我拿起聽筒,要了一個外線,隨意地撥了一個號碼。 「你好,我是沃特金斯。 」一個濃重的英國口音說。 「什麼也不要多說,」我說,「我被監視了。 半個小時後到卡羅特堡見我,帶著證據。 」我掛斷了電話。 在去見瑪喬麗的路上,我開車拐到了海濱大道上。 到那兒並不順路,但我卻想去看看。 當我看見半打兒黑人警察,穿著可笑的制服,在那位矮胖的麥爾岑上尉帶領下,正對著我在小巷牆壁上畫的圓圈認真鑽研時,我差點笑出了眼淚。 路過卡羅特堡時,我特意停了一下,好能看見那個跟蹤我的偵探去赴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約會。 我非常迫切地想見到瑪喬麗·布里斯托爾了。 第十五章 放縱時刻 我把車子開過了西苑,然後掉轉車頭,加速,把車子開到了鄉間俱樂部的停車場上,以保證甩掉尾巴。 很明顯地,我甩掉了尾巴。 但我從車上下來時,還是飛速地躲到一棵棕櫚樹后,想看看是否有人跟著我把車停在那兒。 我什麼也沒看見。 我在觀望的時候,有那麼一刻感到自己特別傻,也許偶然來這兒的人會看見我:天黑得太早了,而我依然戴著太陽鏡。 我把太陽鏡摘下來,放到了運動襯衫的口袋裡。 我穿著短褲,沒有戴帽子,還光腳穿著涼鞋。 我想我看起來更像一個遊客,而不是偵探。 鄉間俱樂部的沙礫停車場上只停著幾輛車。 我向網球場走去,大海的波濤聲隆隆地傳來,一股涼爽又略帶潮濕的海風吹拂著樹木、草地和我的頭髮。 在黃昏的柔光下,棕櫚樹在灰色天空的映襯下輪廓分明。 就連那些泥土,也不比鮮艷的花朵遜色,被鍍上了一層天堂的光輝。 那一刻我感覺特別美好,孤獨但不寂寞。 在黃昏的微光下,海灘竟呈現出一種象牙般高貴、寧靜的色彩,青銅色的大海是那麼靜穆.波浪柔和地涌動著。 我雙手插兜兒,站在那裡凝視著這一切,想到了在這遼闊水域的那一側,同盟國的軍隊正穿過西西里島。 在今天的報紙上,談到了羅馬教皇,他反對同盟國轟炸羅馬——但我從報紙上摸不到一點兒頭緒。 一隻沙灘蟹在我站的這條小路上急速地爬過,我嚇得往後跳了一下,閉上了眼睛,喘氣都不敢大聲了。 這個壞傢伙又要騷擾我了。 從瑪喬麗敞開的窗戶里飄來了飯、菜的香味,這把我拉回到現實中。 我朝她的小屋走去,好像我是一個麻風病人,而她是一個頑皮、漂亮的女巫,正要用美味的飯菜為我治病。 我敲了一下門,便耐心地等待著,給我的女主人一點兒時間把鍋蓋放到熱氣騰騰的鍋上。 房門打開時,她看起來有一點緊張,頭上系著一個白色的巴哈馬大手帕,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莞爾一笑,示意我進去。 在她轉身回到灶前的時候,我看見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寬鬆襯衫,扎了件十分不相配的白藍格裙子。 「太香了。 」我說,確實是這樣,烹調用的香料的味道是那麼勾人食慾。 我坐到了圓桌前,桌上鋪著麻織的桌布,一束鮮花在瓶中怒放著。 「我希望你能喜歡。 」她說,「我準備了一下午,主菜都很簡單,可飯後甜點有點麻煩。 」 望著她苗條、優美的身影在房間里忙來忙去,我想我會品嘗到一份真正特別的飯後甜點了。 昨晚那甜蜜的一吻還在我的記憶里縈繞著,這種對情慾的嚮往讓我直走神,但我發誓今天晚上我要做一個紳士。 瑪喬麗·布里斯托爾既聰明又可愛,既文雅又脆弱,種族的鴻溝橫亘在我們中間,更不要提文化的差異了。 我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我也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 友誼,再加點兒適度的調情,在這裡比較合適。 「你說過永遠也不會厭倦海螺肉。 」她說,給我端來了一小碗鮮魚、成肉和洋蔥煨成的開胃菜,「我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 「噢,太好了,謝謝。 」我說,美滋滋地嘗了一口。 那個湯別具風味,稠稠的,切成了兒的土豆、西紅柿和其它蔬菜還有大塊的海螺肉煮在一起。 香極了。 她看著我大飲大嚼的時間超過了自己品嘗的時間,孩子氣地看著我笑,我吃得香噴噴的也讓她受到了感染。 湯喝到一半時,她又端上了一盤菜。 是一盤切得碎碎的、味道鮮美的魚。 「這是鱸魚。 」 主菜是一盤烹凋極佳的洋蔥、番茄炒飯,裡面還有一種鮮嫩的白色肉塊。 「是螃蟹肉嗎?」我微笑著問。 「你的敵人,」她說,「我想你十分願意用這種方式打敗它。 」 我吃了一口,然後說:「它吃起來比看著感覺好多了。 」 她也吃了一點兒,然後用那雙深情的褐色大眼睛看著我說:「你看起來不是一個什麼都怕的人,可為什麼這種小動物卻能讓你這個大男人嚇得跳起來呢?」 我聳了聳肩,喝了一口冰茶,說:「瑪喬麗,別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問這個問題,過一會兒,我再告訴你好嗎?」 她莊嚴地點了點頭,眼睛低垂,盯著自己的食物,表情看上去好像受到了批評。 我不希望她是這副表情。 「嘿,瑪喬麗,這不是一件大事,只是因為吃飯的時候說話不禮貌.OK?」 她又微微笑了一下,「OK。 」 我讓她談談她自己和她的家庭。 多年來,她的父母在本地給各種白人家庭做工。 「我爸爸……事實上,他不是我父親。 」她說,「但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父親,我愛他。 他和我媽媽結婚時,媽媽已經懷上了我,某個闊佬兒是我血緣上的父親。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永遠也不想知道。 這就是我為什麼長成這個樣子的原因,我繼承了媽媽的淺咖啡色皮膚,也有一點兒父親的影子。 這也是我們住在牆那邊的原因。 」 「牆那邊?」 「在格蘭特鎮,一座混凝土牆把我們這些淺棕色人種和黑人分開了。 」 「我想,你和你的親屬們的社會地位在拿騷要相對高一點兒了?」她點了點頭,「我們有一座可愛的房子,是兩層樓,雖然不通電,沒有自來水,不像在西苑生活那樣舒服,但對我們來說已經太好了。 」 「你說你有一個弟弟.你希望他能出國讀大學?」「我還有兩個姐妹,一個比我大,一個比我小。 瑪貝爾已經結婚了,在草編物市場工作;米麗在大英帝國殖民地旅館當女僕。 」 「我想見見她們。 」 第5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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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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