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很瘦弱——」 「你別在這裡撒嬌好不好?向別人訴說自己的身體瘦弱,這本身就是寄生蟲式的觀念啊!我怎麼樣過日子,你難道沒有看到嗎?我非工作不可,而領的是低微的薪水。 雖然沒有需要我養活的家眷。 可是.我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啊!我住在這樣蹩腳的公寓,混日子過而已。 」 「拜託你嘛,星川……」 「所以說,我不找你借錢,這已經很好了。 」 「我只有你這麼一個知心朋友嘛。 」 「如果說你借錢是基於非常迫切的理由,這就另當別論,我也不是不肯幫忙。 而你需要錢的理由是什麼呢?你的目的不是在於購進一枚郵票嗎?」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張郵票是我老早就想得到的。 」 「這種借錢的理由,你不怕笑壞人嗎?我連聽都懶得聽哩。 」 「持有這枚郵票的人終於下決心要把它出讓了。 所以,我絕對不能坐失這個機會!這個人給我的時間是今晚12點以前。 要是不在這個時間之前帶錢去,我這個機會就要泡湯了。 」 「買這張郵票要30萬元,是不是?」 「是啊。 」 「這個價錢是難定的?」 「是我定的。 」 「定這樣的價碼,根據什麼?」 「當一個人渴望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他是肯付出較高價碼的。 也因為這樣,所以對方才肯出讓哩。 我對這張郵票渴望已久,所以好不容易和對方談妥30萬元這個價碼。 」 「你這簡直是胡鬧嘛!」 「這是1877年8月發行的金幣型郵票。 而且一個角落上本來該印『四角五分』的地方空著的呢!」 「1877年?這不是明治時代嗎?」 「是明治十年……」 「明治十年發行的四角五分金幣型郵票,上面一個角落缺少印刷文字——這樣的東西一張要30萬元?……你這簡直是亂扯嘛!」 「我這裡有20萬元。 在12點之前,我必須再湊出10萬元才行……」 「不管怎樣,你請回去吧。 與其聽你這種廢話,我倒樂意聽地球毀滅的消息哩。 」 星川功一郎再度站起來。 他把西裝上衣掛上衣架就移步到擺在房間角落的衣櫃前去。 「星川,拜託你嘛!」小田切天馬連忙改以端坐姿勢,用懇求的口吻說,「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長壽的……」 星川功一郎拉開了衣櫃門。 「我一定會在兩三天內還給你的。 」小田切天馬說著,他的臉色好像變得有些蒼白了。 「你不是有對你百依百順的慈祥母親嗎?向她撒嬌,你還怕拿不到這筆錢嗎?」 星川功一郎背對著他說。 「我已經向母親拿20萬元了。 」小田切天馬有氣無力地呢喃著說。 「你還可以找你的姐姐呀。 一個是婚姻失敗而回到娘家住的,另一個是嫁不出去的老小姐,這兩位每月的收入不是都很高嗎?你同樣可以向她們撒嬌嘛。 」星川功一郎搖搖肩膀笑道。 「星川……」 小田切天馬伸出右手抓住榻榻米上的領帶。 接著,他已一陣風似地站起來,悄悄地走到星川功一郎的身後。 「我們都已26歲,彼此該有大人模樣了吧?看你到現在還稚氣未脫,實在……」 星川功一郎的話說到這裡就斷了。 高舉雙手的他掙扎著想抓什麼,結果卻落空了。 小田切天馬把從背後繞到星川脖子上的領帶。 用交叉手式使勁勒住了。 由於小田切天馬的個子相當高,星川功一郎這就成了用領帶上吊的樣子。 小田切天馬的一雙胳臂使用的是平時難得一見的勁道。 領帶幾乎要陷到星川功一郎頸部的肉里了。 星川功一郎突然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怪聲音來。 他那由於充血而漲紅的臉漸漸變成紫色。 小田切天馬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使盡餘力使交叉的雙臂間隔更加擴大。 他的一雙手背部變得非常蒼白。 雖然胳臂幾乎要麻痹,他還是咬緊牙關,使勁地勒著。 星川功一郎臉上的紅色部分逐漸在褪色,紫色濃度愈來愈深。 原先在他張開的嘴裡滾動著的舌頭,此刻已變得僵硬而靜止了。 突然間,有兩道鮮血從他的鼻孔流了出來。 臉色更加發紫。 這個顏色簡直太可怕了。 原先高高舉起的一雙手,這時一骨碌垂到兩旁側腹邊來。 這雙手垂落後還在那裡搖晃著哪。 往後翹著的星川功一郎的身軀突然變得很重。 小田切天馬一邊用自己的胸膛支撐著,一邊不忘繼續使勁勒住。 直到星川的臉色變得沒有一點人樣,小田切天馬這才把他推開。 星川功一郎的屍體頭部鑽進衣櫃后,兩邊的膝蓋碰到榻榻米上。 衣櫥門扉搖晃了兩下。 小田切天馬的臉映到衣櫥門扉內側的鏡子上。 隨著這個門扉和鏡子的搖晃,鏡子里的小田切天馬的臉也在晃動。 他有些呼吸困難地聳動雙肩並喘著氣。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笹澤左保短篇小說》
第9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