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並不是車臣人,您是俄羅斯人。 」鐵木爾答道。 「是俄羅斯人,」古羅夫說,「而且我看這沒有什麼不好。 」 博亞里諾夫和古羅夫坐上「雷諾」牌汽車,駛過兩個街區,把車彎進一個衚衕。 密探把車停住,熄了火,從口袋裡掏出鐵木爾交回的那張紙,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列夫·伊凡諾維奇,您違反了現行的一切法律,」律師喃喃說著,試圖打開古羅夫捏在手上的那張紙。 「請原諒,伊萬·馬克西莫維奇,違反一切法律我可沒有那能耐,法律太多,生命太短啊。 」 他沒有打開紙條,不慌不忙點燃一支煙,把車窗稍稍放下一點,這才把紙條攤開,看了一遍,隨即遞給律師。 「我當時一無所知。 」律師沒有克制力,念出聲來。 「有人給了我背包,說裡面裝的是跟異教徒作鬥爭用的資金,讓我上公共汽車,叫我在起義廣場下車,把背包留在後座底下,說是有人會拿的。 誰來拿,我不知道,跟我說話的是個俄羅斯人。 這人年紀不老,中等個兒,頭剃得光光的,一隻手上刺著一隻錨。 我被捕后的第一天,囚室里有個俄羅斯人,樣子像個流浪漢,對我低聲說:要是我信口開河,就把我全家殺光。 他說出了我的父母、爺爺和兩個妹妹的名字。 那流浪漢很快就被帶走了,我再沒見過他。 」 「這麼說,我們的看法是對的,」律師若有所思地說,「不過這種材料對我們未必有什麼幫助。 一切都已取證了,定案了,誰也不會承認這樣的紙條是新發現的情節。 」 古羅夫從律師手裡拿過紙條,裝進口袋。 「走著瞧吧,伊萬·馬克西莫維奇。 」他開動汽車,看了看後視鏡,笑了一笑。 「我馬上送您回家,目前不再跟您見面,多長時間不知道。 」 「列夫·伊凡諾維奇,差點兒忘了告訴您,」律師突然活躍起來,「他們把冰箱從客廳搬到了廚房裡。 」 「那我恭喜您了,您看見了吧,伊萬·馬克西莫維奇,可您偏偏不相信有鬼神。 」 瑪麗亞打電話回來說,拍片子的事拖延下來——老闆破了產,製片人正在籌款,只剩下兩個拍攝日,劇組的人到齊了,但工作陷於停頓。 「到了這種地步,」女演員說,「就開始懷念昔日的蕭條時代了。 」 「什麼都別管,回來得了,」古羅夫氣惱地說,「我在拚命掙錢,不久就可以乘飛機去加那利①度假了。 」 ①加那利群島屬西班牙,位於大西洋中,靠近非洲摩洛哥西海岸,是人們冬季旅遊療養常去的地方。 「我什麼都可以不管,就是沒學會扔下朋友們不管。 進房間的鏡頭我已經拍了,但出房間的還沒拍。 我甩手就走,難道叫他們再去找個演員,把整場戲重拍一遍不成?」 「噢,那當然不成,」古羅夫稍稍消了一點氣。 「去加那利群島的事我也性急了一點。 我這裡的工作才剛開頭。 」 「忍著點兒,幹下去,加那利的事等等再說。 」瑪麗亞講話時竭力打起精神,但古羅夫感到她的情緒很沮喪。 「謝謝你打來電話。 吻你。 」瑪麗亞在電話里也回了一吻。 古羅夫放下聽筒,從卧室來到客廳,那裡聚集著偵緝小組全體成員。 聶斯捷倫科、柯托夫和瓦西里·伊萬諾維奇·斯維特洛夫坐在長沙發上喝茶。 斯坦尼斯拉夫模仿古羅夫的神態,一邊在地毯上踱步,一邊居高臨下地看看在場的幾個人。 一見主人出來,克里亞奇科趕緊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顯出一副天真的樣子。 「使不完的精力,我真羨慕你,」古羅夫說。 「你怎麼不知疲倦呢,斯坦尼斯拉夫?」 「我這人有耐力。 」斯坦尼斯拉夫低下頭來。 「大家有什麼想法?」古羅夫指著放在桌上、寫著鐵木爾供詞的那張紙問道。 「像是真的。 」格里戈利·柯托夫說。 「怎麼把它帶出來的?」聶斯捷倫科問道。 「犯人跟監獄外面通信是要檢查的。 」 「我口袋裡另有一份事先寫好的,」古羅夫答道。 「要是有人問,我就拿出來。 可是我去探監有典獄長指示,因此值班軍官決定對我不過問。 華連廷,我想聽聽你的建議,而不是問題。 」 「列夫·伊凡諾維奇,我想先把所做的工作彙報一下,」聶斯捷倫科答道。 「沒有什麼值得誇口的,可是沒有結果也是一種結果。 格里戈利,你願意談談嗎?」他看了柯托夫一眼。 柯托夫否定地搖搖頭,於是退休上校繼續說: 「我們同四個證人見了面。 第五個晚一點再說。 阿列克謝·費奧多羅維奇·卡西亞諾夫,二十八歲,個體商販,往波蘭跑生意,單身,生活小康。 他在白俄羅斯站上了公共汽車,過了兩站下車,他看見鐵木爾上車,也是在白俄羅斯站,手裡拿著一個小背囊。 卡西亞諾夫有一輛五座『日古力』汽車,案發的當天車子在汽車維修站,準備進行技術檢查。 我們核對過了,他說的都對,維修站的人對卡西亞諾夫很熟悉,他能按時付款,但為人吝嗇,不喝酒。 我認為他未必會跟特工部門的人合作。 」 「謝謝,」古羅夫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柯托夫,見他又擤了一次鼻涕,勉強說道: 「列夫·伊凡諾維奇,請允許我到最後再說幾句。 」 「好的。 華連廷,你接著說,」古羅夫在長毛絨包面的單人沙發扶手上坐下來。 「科諾瓦洛夫·瓦西里·加夫里洛維奇,坐在汽車後座上,這時鐵木爾上了車,坐在他身旁。 此人四十歲,已婚,有兩個孩子,以前是電氣工程師,現在當司機,為白俄羅斯火車站附近的一些售貨亭服務,我推測他的主要職業是當警衛。 他體格強壯,在阿富汗打過仗,受傷後退伍。 很顧家,能喝點酒,但不酗酒。 他不喜歡『黑小子』。 在科諾瓦洛夫看來,阿富汗人也好,車臣人也好,都是一路貨色。 這人挺穩重,甚至城府根深,但又很健談,這就值得警惕了。 家庭生活富裕、但也僅限於此。 有一輛『日古力』3型汽車,但用車的多數是他妻子,她在米季諾的公共墓地工作,我們沒上那兒去。 科諾瓦洛夫跟特工部門的聯繫我實際上予以排除。 他並未掌握偵查情報,工作,家庭,人情關係,我認為都有限。 他可能有一個情婦,是售貨亭的一個姑娘,他們就在那裡解決一些迫切問題。 」退休上校住了口,喝了點茶。 格里戈利咳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朋友一眼。 聶斯捷倫科不耐煩地揮揮手。 「最好把你那長鼻子擦乾淨。 我啥也沒忘,讓我歇口氣。 你扮你的鬼臉,我只好自己彙報。 寄生蟲!」 「你是個反猶太主義者。 」柯托夫嘟囔了一句,扭過頭去。 「格里戈利提醒得對,科諾瓦洛大的供詞里有一處重大矛盾。 」 「兩處。 」柯托夫糾正他,說道。 「列夫·伊凡諾維奇!」聶斯捷倫科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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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臣戰火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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