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時,我問休特:「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先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我的助手卡羅·拉蒂默爾出事了。 在我們大樓對面的車庫裡,她遭到了襲擊。 」 「有生命危險嗎?」 「險些喪命。 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 」 「什麼時候出的事?」 「今天下午。 羅曼奇克守在醫院裡,他說醫生擔心卡羅腦袋受了傷。 」休特癱倒在座位上。 「警察說是附近的人乾的,該死!我知道,以後還會有事的。 該死的殺手可以來殺我,可為什麼要傷我的手下人呢?」 這天深夜,門多西諾縣行政人員打電話告訴休特,我們剛離開海岸懸崖,那月光屋就爆炸了,屋內的一切被炸成了碎片。 第二部 門多西諾縣海邊 九月底 我在做惡夢:黑煙從雜亂的木堆和石堆中噴吐出來,夾雜著火紅色的火舌。 消防隊員忙亂地跑著,一條消防水龍帶穿過燒焦的草木。 風把火焰颳得越來越高,不斷朝直升飛機飄來。 喬希大聲喊叫著,無法平靜下來。 休特的手無力地放在我的手中,他臉孔僵硬,他的眼睛……不,我不能看他的眼睛。 滾燙的眼淚。 誰的?我的。 現場發出濃烈的焦臭味,爆裂聲劈劈啪啪的,一切都被燒毀了。 還有,被燒焦的人肉味—— 我感到窒息,想大聲叫喊,可喊不出聲來。 再使勁,終於有聲音了,嘶啞聲,只覺得喉頭一陣劇痛…… 一雙手臂抓住了我,把我緊緊抱住。 一個聲音,海諾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不,麥科恩,不……」 與其說是一場夢,不如說是一場病。 從惡夢中掙脫出來后,我告訴海諾,我需要換換空氣。 在這高高的荒漠上,九月是一個炎熱的月份。 從七月初起,海諾這座牧場的房子就一直關閉著。 也許正是這種悶熱,才使我夢見了火焰和濃煙。 我們穿上衣服,來到房子外面。 海諾領著我走過一片崎嶇不平的蒿草地,來到有著金色長葉子的楊樹林中,一條蜿蜒乾涸的小河床穿過林子。 我們涉過小河,走出林子,遠處就是圖發湖。 我們在懸崖邊上坐下。 海諾說:「你過了個提心弔膽的39歲生日。 」 「是的。 」 「安娜被炸死了,也許最後還是死於火焚。 你要處理的事情太糟糕了。 」 「我處理得還不快。 」 「嗯,你的朋友休特——」 「我們已經終止合同了,這個混蛋!」 我的憤怒使我倆都吃了一驚。 海諾皺著眉頭。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我產生了懷疑。 我身上的斗篷,是安娜在爆炸前不久給我的,我穿著它從那房子朝杰特蘭吉號走去,還戴著斗篷的帽子…… 9月6日那天,休特就中斷了我和他之間的合同,一張由多蒂·科利爾簽名的支票寄到了我的辦公室,還以休特的名義寫了張感謝我的便條。 他付給我全部費用,再加上百分之五十的獎金。 他這是否想收買我,要我不再在他的身邊出現?要我不再調查這起案子? 海諾見我不作聲,便問:「上個禮拜,你又到門多西諾縣去了嗎?」 「去了。 」爆炸發生后,休特拒絕隨我和喬希一起回海灣地區去。 那幢月光別墅完整無缺地倖存了下來,他就住在那兒,一直住到今天。 前一個星期,羅曼奇克給我打電話。 「關於T.J.的事,」他說,「他想不幹了。 可金門航運公司的事只進行了一半。 對亨特爾斯波恩特基地,港口委員會和南太平洋公司已做出了決定,他們準備繼續挖深隧道。 許多人相信這個計劃。 卡羅·拉蒂默爾大腦動了手術,她躺在病床上,還在為這事做努力。 她如果成功的話,T.J.也許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 「這個你跟他談過嗎?」我問。 「當然。 上星期我到布特雷格海灣去跟他談過了。 他把我從別墅里攆了出來。 」 「我不知該怎麼辦,我不再為他工作了。 」 「這事,T.J.曾經告訴過我。 但你最好還是去跟他談談吧,我們會給你費用的。 」 我同意了,和悶悶不樂的喬希一起乘著他的杰特蘭吉號向北飛去。 喬希呆在飛機里,我一個人穿過廢墟,向別墅走去。 我對海諾說:「休特沉湎於痛苦中。 」 「喝酒?」 「不,也不是吸毒。 只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對一切都不在乎。 」 「嗯,也許他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 每個人經受痛苦的方式不同。 我妻子朱莉死的時候,雖然我早就知道她的病會奪去她的生命,可我還是痛苦了一段時間。 」 「休特和你不一樣。 爆炸發生后,新聞界有許多猜測,尤其是通俗小報,說是他自己炸死了妻子,或是僱人炸死了他的妻子。 還提到安娜和他『不尋常的生活方式』。 還披露他過去的好多材料。 」 海諾蔑視地做了個鬼臉。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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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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