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說不定是能夠答應你的。 」 「銀獸。 」邦德直視著M的眼睛,注意觀察他的反應。 「銀獸」是情報局的工作人員用來稱呼邦德的私人汽車——渦輪發動機紳寶900的綽號。 這輛車是他自己出錢特製的,裡面加進了一些特殊技術。 別人說它是邦德的「玩具」,對此007隻是彬彬有禮地一笑置之。 他知道特殊裝備處處長布斯羅伊德少校常常圍著這輛汽車打轉轉,想看出它的一切秘密:暗箱、催淚瓦斯發射筒以及新近裝進這輛防彈汽車的各種精巧附加裝置。 甚至小機靈也曾用美人計想誘騙邦德說出車裡隱藏的秘密。 她這樣做無疑是受了布斯羅伊德的指使。 但007隻是開玩笑地拍打著她那誘人的屁股,告訴她少管閑事。 此刻,他就要將自己的救命符置於M之手了。 「銀獸怎麼了?」 「我在美國需要用它,我可不想冒險乘坐公交車輛。 」 M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笑容。 「我可以讓人為你租一輛——同樣可以用左手駕駛的。 」 「那可不一樣,你是知道的,長官。 」 「你也知道那可不是局裡的公車,天知道你在那玩意里隱藏了什麼機關……」 「長官,」邦德寸步不讓地說,「很抱歉讓你為難,但我確實需要那輛車和有關證明文件。 」 M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 「我得考慮一個晚上,明天給你答覆。 」說罷,他抽了一口煙,便低聲咕噥著起身離去了。 其實,儘管這次是奉命去執行特殊使命,邦德對自己提出的帶那輛車的要求能否獲准也沒抱多大希望。 沒料到第二天晚上,M講了一大通有關局裡經費如何緊張的話題后還是答允了他的要求。 局裡將勉為其難地安排將他的紳寶汽車運送到美國。 「到那兒等著問候你,人一到即可用車。 」M沒好氣地告訴他說。 彭布蘭納教授夫婦和他們的紳寶車一抵美國,便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 在紐約肯尼迪機場,邦德換用一副華而不實、矯揉造作的教授腔巧妙地應付了新聞記者們提出的各種問題。 新聞界「以為」他要在美國出售新發現的賀加斯版畫?嗯,他還沒有這樣說過。 不,他並沒有選定某個買主,此次來美國是為了辦點私事。 不,他並沒有將版畫帶在身邊。 不過,他可以讓大家知道,那些版畫已經運到了紐約。 化了裝的邦德對自己說話口音的改變暗自感到得意,他現在說話的口音是根據長期留存的記憶模仿在伊頓上學讀書時遇到的那個老舍監的口音。 那個舍監當時挺讓邦德傷腦筋的,而現在邦德以模仿他的口音為樂。 同時,為了保證他們自己成為電視和報紙的頭條新聞,他故意裝出一副粗魯無禮的樣子。 他說新聞界並非真正對藝術感興趣,他們所感興趣的只是惹是生非。 他拉著賽達從人群中穿過時又補充道:「說到這件事,你們這幫傢伙所關心就是價錢問題。 美金,除了美金還是美金。 你們唯一想弄清楚的就是價錢問題。 」 「這是否意味著你此行的目的就是拍賣那些版畫呢,教授?」一個記者突然發問道。 「那是我個人的事情,不勞閣下操心。 」 他們來到位於56街和派克大街交匯處的羅氏德雷克飯店時,那個公文箱早已先期運到了。 邦德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手腳麻利地將版畫與武器分開。 版畫可以安然無恙地存到飯店保險庫里。 武器呢?嗯,他可以將手槍隨身帶著,而飛刀則可以藏進特殊裝備處幾年前為自己特製的公文箱的暗格里。 他只顧一心一意地埋頭處理這些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賽達臉上已經漸漸開始蒙上了一層冰霜。 在肯辛頓保密住宅一同受訓的那段日子裡,賽達始終堅持用姓氏「邦德」來稱呼他。 當他彬彬有禮地提出要她稱呼他的名字「詹姆斯」時,賽達冷色拒絕了他。 「我知道你和我爸爸是好朋友,」她說話時並不正眼看他。 「但我們現在已經是一種同事關係了。 我就叫你邦德,你稱我萊特——只有在公開的場合我們才扮演夫妻。 」 詹姆斯-邦德哈哈大笑。 「好啊,你可以那樣,但我恐怕還是要稱你賽達了。 」 此刻,邦德剛從服務台辦完版畫寄存手續回來,發現賽達正抱著雙臂站在房間中央,一隻腳不停地敲著地板。 不管她有意還是無心,反正做出的那副姿態非常動人。 「怎麼回事?」他和顏悅色地問道。 「你猜呢?」 邦德聳了聳肩。 受著習慣的支配,他開始像平常一樣從箱中取出衣服,並且將他的毛布睡袍隨手扔到那張大雙人床上。 「猜不出來。 」 「其一就是這。 」說著用手指了指睡袍。 「我們還沒有決定誰在床上睡誰在沙發上睡呢。 詹姆斯-邦德先生,照我看來,只要離開了公共場合,我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就不存在了。 」 「啊,當然。 我睡沙發。 」說完,邦德朝洗澡間走去,邊走邊回頭說,「請放心,賽達,你同我在一起是絕對安全的。 你每次都可以在床上睡,反正我喜歡過艱苦生活。 」 他進洗澡間時還能感覺到她那副耍小性子的態度,但當他洗完澡出來時,賽達仍然站在床邊上,可臉上卻是一副悔過的表情。 「對不起,詹姆斯,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爸爸說的對,你是個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 」 對於這個評語,邦德覺得受之無愧,儘管平常很難得有哪個女士會稱他為「正人君子」。 「知道了就好,賽達,快過來,咱們出去瀟洒一回——至少吃頓晚餐吧。 我知道附近有家合適的餐館。 」 他們來到位於東52街的豪華氣派的佩里哥酒樓。 賽達覺得這頓晚餐吃得舒服極了,飯菜是邦德一人點的,其中有布盧瓦索洛涅蘆筍(一種多味醬拌蘆筍)、酒煮裡脊片和一種入口即化的梨子做成的奶油水果餡餅。 兩人還分享了一瓶邦德口稱「絕對無毒」的佩里尼翁公爵酒。 賽達緊張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變得開心了一些,同時體驗到一種奇特的感覺。 雖然邦德仍沒有忘記扮演約瑟夫-彭布蘭納的角色,但她卻覺得她能夠透過這層偽裝,看到那個他父親常常提到的那個真正的邦德。 這個邦德長著一對令人難忘的碧藍的眼睛,一副總讓他父親回想起年青時代的賀吉-卡邁克爾的輪廓鮮明可愛的黑臉膛,還有一張表情嚴肅、幾乎是冷酷但又隨時會突然變得親切起來的大嘴巴。 帥得迷人——此時她心中所感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由此,她不禁又想到了有多少別的女人已經先她有過這種發現。 吃罷晚餐,兩人漫步回到賓館,從服務台取過房間鑰匙,然後乘電梯上三樓。 電梯的門剛一關上,就見三個衣冠楚楚的彪形人漢朝兩人身邊圍過來。 邦德將手伸進上衣裡面想掏手槍,還沒等他的手碰著槍把,已經有一隻手鉗住了他的手腕,同時另有一隻手拿掉了他的手槍。 「教授,咱們一起不聲不響地進到房間里去,好嗎?」其中的一個大漢開口道,「別害怕,我們只不過奉命邀請你去見一個人,怎麼樣?」—— 07 武力邀請 賽達和邦德在肯辛頓保密住宅受訓時的訓練內容就包含了制定一套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的暗號。 邦德對著說話的大漢連連點頭,接著抓了一下自己右太陽穴,並咳嗽了一聲。 這一套動作向賽達傳遞的意思是:跟他們走,但要注意看我的行動。 「沒問題吧,嗯?」開口說話的大漢是三個大漢中最為魁梧的一個,其個頭比邦德要高出幾英寸,而且生得膀闊腰圓,完全是一副舉重運動員的體形。 另外兩名大漢看樣子也同樣人高馬大,身強力壯。 邦德心想,這些人都是職業殺手,而且是久經沙場的職業殺手。 大個子早已從邦德手中取過房間鑰匙,此時他不慌不忙地打開房門,然後招呼邦德和賽達二人進去。 一進屋,邦德就被猛地推倒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接著便有兩隻扳手一般有力的大手從背後鉗住他的肩膀。 賽達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過了一會兒,邦德才注意到房間里另外還有一個人。 他站在窗前,不時地探身朝街上望一眼。 這人一定是他們進來之前早就等候在房間里的。 邦德一見這人,馬上認出他是先前在賓館休息廳里和自己見面打過招呼並遞過一張金邊名片的那個長身玉立的美男子。 這人蓄著一副八字鬍,穿著一身過分考究的黑色夜禮服。 他曾作自我介紹說他叫麥克-馬扎德,並且說他曾出席過肯尼迪機場的那個記者招待會,很想就版畫的事情私下同教授談談。 邦德當時以為他是代表某個報社的新聞記者,想謀求一次專訪機會,以便推出獨家新聞,因此當時對他的態度很不客氣,一口回絕了他提出的找個僻靜的處所小酌的建議。 就連他遞過來的那張名片,邦德也沒有好生看一眼,只是隨手往口袋裡一塞,聲明自己需要安安靜靜休息一個晚上,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準備接見。 那個大個子此時正站在屋子中央,將邦德那把VP90手槍像猩猩玩石子一般在兩隻手之間遞過來遞過去,口中說道,「哎,教授,還帶著傢伙呢?知道怎麼用嗎?」 邦德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故意語無倫次地大吼大叫,但仍保持著那種文縐縐的教授口吻。 「我當然知道怎麼用,讓我到戰場上用給你看看。 」 「您講的是什麼時候的戰場呀,朋友?」抓住他肩膀的那個傢伙陰惻惻地插話問道,「北美獨立戰爭時期的戰場嗎?」 三個彪形大漢一齊縱聲大笑。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我就是一名軍官,」邦德不卑不亢地說,「我所經歷的戰爭比……」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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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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