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朋友,」大個子將那把VP70手槍拿到邦德眼前晃了晃,插嘴道,「這種手槍威力挺大的,您究竟為何要帶著它呢?」 「防衛。 」邦德用佯裝的教授口吻怒吼道。 「啊,這我倒猜到了。 但究竟防誰呢?」 「強盜、小偷、像你們這樣的流氓,以及一切想從我身邊竊取財物的人。 」 「你怎麼還是這樣不懂禮貌,喬-貝利尼?」站在窗前的那個人用沉穩冷靜的語調發話道,「我們是來這兒下請帖的,不是來對彭布蘭納教授行暴的。 你難道忘了嗎?」 「從您身邊竊取財物!我們不是來竊取您的財物的。 」那個名叫喬-貝利尾的大漢臉上露出一副受了冤枉的神情,用佯裝的誠惶誠恐的態度繼續說道,「您手上有幾幅圖畫,對嗎?」 「圖畫?」 「對,一種特殊的圖畫。 」 「是版畫,喬。 」倚窗而立的那個人說話的語氣變得比剛才威嚴了一些。 「對,是版畫。 謝謝,馬扎德先生。 您手上有幾幅由一個叫賀什麼的人作的版畫。 」 「是賀加斯,喬。 」馬扎德依舊望著窗外,頭也不回地提示了一句。 「我擁有幾幅賀加斯版畫,」邦德用強硬的口氣說道:「擁有和有可不太一樣。 」 喬-貝利尼裝作很有耐心地說,「我們聽說您將版畫帶到這兒來了,就存放在賓館保險庫里。 」站在窗前的馬扎德直到這時才轉過身來面對著邦德。 邦德此時已意識到這傢伙才是四人當中最難對付的厲害角色,他看起來氣宇軒昂,英氣勃勃。 「咱們開門見山地談一談吧,」他開口說道,「沒有人會傷害你們兩位。 我們是代表俾斯馬克先生到這兒來的。 俾斯馬克先生想看看那些版畫。 他派我們來這兒,可以說是下請帖,但他要求即刻答覆,不得延誤。 您手上已經有了他的名片——就是我在賓館休息廳里遞給您的那一張。 我猜想他是要出價買您的版畫……」喬-貝利尼抿嘴一笑。 「出的是他沒法拒絕的價,對嗎?」 馬扎德並不覺得好笑。 「別多嘴,喬。 出價絕對公正無欺。 您什麼都不用管,只需給前廳服務台打個電話,讓他們將版畫送上來就行了。 」 邦德連連搖頭。 「不成啊,」他笑嘻嘻地說,「我只有一把鑰匙,另一把鑰匙他們管著,就像在銀行里一樣。 版畫存放在一個保險柜里。 」他撒了個謊。 「只有值班員和我本人去才能取出版畫,別人去都不成,就連我夫人也不……」 邦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有遠見,到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沒有將版畫存放在賓館保險庫,而藏到自己的紳寶汽車的特製暗格里。 他認為這比存放在賓館保險庫里更為安全,尤其是當他們遇上緊急情況,不得不匆忙離開的時候。 「馬扎德先生已經說過,」喬-貝利尼一改方才佯裝的謙恭態度,凶相畢露地說道,「我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但假如你不跟我們合作的話,路易和這位『大娃娃」』——指的是抓住邦德的那個傢伙——「便有可能用極不愉快的方式來對付你的嬌小的妻子。 」 喬的手中還在玩著邦德那把VP70手槍,馬扎德從窗邊移動腳步,繞過喬的身邊,停在邦德面前。 「彭布蘭納教授,請允許我提個建議,請你和喬一道下樓去一趟,將版畫取出來,然後我們大家一起去肯尼迪機場。 仰斯馬克先生特地派了他的私人飛機來接您。 他希望您能趕到去同他共進晚餐。 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可以抓緊一點,興許還趕得及。 您和彭布蘭納夫人還可以在牧場里好好歇息一夜。 你們到那兒去,肯定會比住在這個破爛地方要舒服得多,這一點我敢擔保。 現在,請說說您的意見?」 「聽著,馬扎德,」邦德暴跳如雷。 「這簡直是蠻不講理!我早已對你講過,明天之前不見任何人。 如果你們真是代表那個人——俾斯馬克,你說他的名字是……?」 「這個問題盡可留待以後解決,」貝利尼突然打斷他說,「咱們各行其是吧。 你可不要輕舉妄動才好。 」他走到賽達面前,一揮手將她的衣服撕開,使她的胸脯一下子袒露在眾人眼前,而且讓人發現她原來並沒有戴胸罩。 「妙啊,」路易的雙手仍然緊緊接住賽達的肩膀,一雙賊眼卻溜到了她的胸前,口中贊道,「妙極了。 」 「住手,」馬扎德喝斥,「不許胡來。 教授,很抱歉,不過,您知道,俾斯馬克先生是從來不許別人對他說半個不字的。 現在請您和喬快點去取版畫,我來幫您收拾行李。 現在馬上行動的話,我們還能準點趕到機場,準備登機起飛。 」 邦德點點頭,低聲說了一句,「好吧。 」他感到有些慌亂,因為有一陣子他也發現自己很難將目光從賽達那半裸的酥胸上移開。 「但我的妻子得換身衣服,我們可以等出門時再取版畫……」 「現在就得去取版畫。 」馬扎德用斬釘截鐵、不容分辯地口氣說道。 「別再拿教授的槍晃來晃去的了,喬。 把它放到柜子里去,你自己不是有槍嘛。 」 喬-貝利尼從外套裡邊掏出一把小左輪手槍,在邦德眼前晃了晃,表明他帶著武器,然後又放回口袋裡,隨後將邦德的VP70手槍放進床頭櫃。 馬扎德朝「大娃娃」點了點頭,於是按在邦德肩膀上的那雙手鬆開了。 邦德謹慎地活動了一下臂膀,想儘快恢復血液循環。 同時,他輕輕咳嗽一聲,並從上衣翻領上拂一根假想的線頭——這是一種暗語,意思是讓賽達作好準備。 接著,他大聲嚷嚷著說要拿他的公文箱。 「我的鑰匙在那裡面。 」他用身體的動作指明箱子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個摺疊式鋼管帆布做的行李架旁邊。 馬扎德提起箱子,掂了一下重量,又使勁猛搖了幾下,覺得可以放心了,才將箱子遞給邦德。 「只許取出鑰匙,然後跟喬一起走。 」 這箱子原是一件質量考究的特製名牌貨,又經過小機靈精心改裝,專供007此次執行任務時使用。 它的主要特點是利用原有的暗格並將其改裝成一種更為有效的機關——箱子右邊襯裡中加裝了兩個帶彈簧裝置的狹長形暗格。 只要將箱鎖左邊的齒輪調到三個「3」,右邊調到三個「2」,暗格里的彈簧裝置隔5秒鐘就會啟動,從箱底將邦德的飛刀柄遞出。 邦德在將箱子放到膝上的當兒估量了一下當前的形勢。 他們的處境無疑是相當不利的,因為邦德此刻已經明白他不僅除了順從命令去開夜用保險箱外別無選擇,而且他不能讓這幫匪徒發現紳寶車的秘密。 電光飛閃的一瞬間,他思考過在靠近汽車之前幹掉喬的可能性。 在外面對付一個人比在這空間狹小的房間里對付四個人肯定要容易得多。 但那樣一來,賽達會怎麼樣呢?假如他採取報警行動,誰知道他們會拿她怎麼樣呢?他不能冒這個險。 另一個辦法——此時此刻採取行動擊敗那四條大漢——又似乎勝算太小。 賽達能否快速行動起來呢?他朝她那邊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他就知道她已做好了準備。 馬扎德高他最近,必須首先解決掉。 邦德主意已定,遂小心翼翼地將左邊鎖輪調成三個「3」,然後將箱子斜拉一下,使暗格的飛刀出口正處於右大腿上。 制服了馬扎德后,他必須再回頭對付喬-貝利尼。 而另外兩個人怎麼應付,就要全憑運氣和機會了。 成敗的關鍵取決於三個因素:他本人動作的穩准程度、賽達反應的敏捷程度以及那個「大娃娃」動作的快慢。 他將箱子輕輕挪動了一下,然後將右邊鎖輪調到三個「2」。 邦德悄無聲息地再次將箱子挪動了一下,同時將手伸到箱底準備於第一個5秒過後去接第一把彈出的飛刀。 他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刀柄,因為知道只需再過5秒就會彈出第二把刀,他果斷開始了行動。 飛刀的平衡性極好,只要輕輕一擲,若是姿勢正確,刀尖總會朝著目標向前平飛。 非到萬不得已,邦德一般不想傷人。 因此,他的兩次投擲都必須准而又准,而且至少得有一點兒偏離常軌,使刀柄上的圓頭先於刀刃擊中目標。 邦德身子穩穩噹噹坐在椅子上,只是手腕一翻,用盡全力擲出第一把飛刀,然後又伸手到箱底,不早不晚地恰好接住箱中彈出的第二把飛刀。 第一把飛刀簡直准到了極點,刀柄的圓頭評的一聲擊中馬扎德的眉頭。 他大約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腦袋便無聲無息地向後一仰。 飛刀掉落到地上,他的身子也緊跟著倒在地上。 就在邦德動手的時候,賽達也同時行動起來。 她雙腳用力往下一蹬,將椅子翻倒,壓在路易身上。 路易當時正因馬扎德的突然倒地而發愣,沒防著賽達會來這一手。 邦德只聽到他被賽達和那把笨重的椅子壓倒時發出的豬一般的嚎叫聲和劈啪聲。 此時,邦德已手握第二把飛刀,動作謹慎地轉身面對著喬。 喬的反應之快,大出007意料之外。 好在這個大個子也只向左移動了幾英寸,飛刀柄上的圓頭已重重地擊打在他的右耳上。 就像是被時間凝住了一樣,喬-貝利尼突然中途停步不前了,本想伸進口袋摸槍的一隻手也半途停住不動了。 飛刀一歪,刀刃正好削著他的耳朵,幾乎將整隻耳朵削了下來。 他疼得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向前竄出幾步后頹然撲到在正在地上掙扎著的賽達和路易身上。 就在身後那個「大娃娃」舉棋不定的時候,邦德丟掉箱子,雙腳奮力一蹬,從椅子上彈起來,飛身撲向放在床頭柜上的那把VP70手槍。 他撲過去拿槍的同時還發出了一聲類似日本武士發功口令的狂吼,眨眼功夫已跨出三步。 他的手剛一抓著槍把,便一邊用拇指推開保險栓,一邊轉過身來,伸直手臂,準備看見誰敢亂動就先開槍打死誰。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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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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