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親愛的,她不在那兒。 反正她不在波洛登公寓六十七號。 」 「什麼意思,她不在那兒?」 「嗯,因為她這個周末沒回去,我想她也許跟你們在這兒,我就來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 「她跟平常一樣在星期天晚上走的呀。 」她又充滿怒氣地說:「你為什麼不按鈴讓我們知道你來了?在房裡闖來闖去的是幹什麼?」 「真是的,親愛的,你好像以為我是來偷你們家銀湯匙還是什麼的。 大白天的,進入人家家裡有什麼奇怪的,有什麼不可?」 「可——可是,我們是老式人家,我們不作興這樣。 」 「哎唷,哎唷,我的天,」大衛長嘆一聲。 「人人都這麼大驚小怪的。 好了,親愛的,既然我這麼不受歡迎,你又不知道你的繼女在何方,我看,我還不如告辭了吧。 要不要我把口袋翻開讓你查查再走?」 「不要如此無聊,大衛。 」 「那麼,拜了。 」這年輕人花枝般地揮了揮手,蹭過他們身邊,下了樓,徑自走出了敞開的柵門。 「可怕的怪物,」瑪麗?芮斯德立克極其憎惡地叨念著,倒令白羅有些驚異。 「我受不了他,我簡直無法忍受。 英國如今是怎麼搞地,到處都是這種人?」 「呵,夫人,不必太氣惱,這完全是時間問題。 人總是追求時髦的,在鄉下還不多見,在倫敦到處都碰得見這種人。 」 「可怕,」瑪麗說:「簡直可怕。 女里女氣的,又作怪。 」 「然而,又有點像范戴克畫中的那種美少年,您覺得是不是?夫人?要是鑲在金邊鏡框中,穿著花邊領口,您就不覺得他女性化或作怪了。 」 「就這麼膽大地闖進來。 安德魯要是知道準會氣死,他已經焦心得很了,女兒真令人擔憂。 安德魯其實並不很了解諾瑪,她還是個小孩子時,他就出國了。 他把她交給她母親教養,現在卻一點也搞不懂她。 我也一樣呵。 我難禁地覺得她是那種很怪的女孩子,對她根本沒法子管教。 她們好像喜歡那種最討厭的男孩子,她簡直對大衛?貝克中了魔。 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安德魯根本不許他進我們家大門,可是你看,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目中無人地闖進來了。 我想——我真想,我根本就不能讓安德魯知道,我不願意讓他作無謂的煩心。 我看,她不只跟這個怪物一起混,一定是還有別的,還有比他更壞的,那類不洗澡、不刮臉,一把大鬍子、滿身油臟髒的。 」 白羅安慰她說:「呵,夫人,您千萬不必如此煩惱,年輕人的輕浮是會過去的。 」 「希望如此,我也相信會的。 諾瑪是個非常難懂的女孩子,有時候,我覺得她的腦子有問題。 她太怪了,她的樣子,有時真像是魂不守舍。 還有,她那對人極端的憎惡——」 「憎惡?」 「她恨我,由衷地憎恨我。 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麼作。 我想大概是她太愛她的生母了,可是她父親再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呀,是不?」 「您認為她真的恨您嗎?」 「當然,我知道她恨我,我可以給你很多證據。 她去了倫敦,真不知令我鬆了多少心呀。 我是不願意惹事的——」她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她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在與一個陌生人說話。 白羅具有贏取別人信任的本領,似乎,人們與他說話並沒去想是在跟誰說的。 她咯咯地乾笑了幾聲。 「瞧我,」她說:「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跟你嘮叨起這些來了。 我想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可憐,繼母真難當呀。 喔,到了。 」 她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進來。 」 一聲大吼。 「有客人來看你,舅父。 」瑪麗?芮斯德立克說,她走進房中,白羅隨後跟入。 一位肩膀寬大、方臉、滿面紅光、暴躁模樣的老人正在地板上踱方步。 他朝著他們蹣跚地迎了過來。 在他身後的書桌後面坐著一個女郎在埋頭整理書信與文件,漆黑、發亮的秀髮。 「這位是赫邱里?白羅,羅迪舅舅,」瑪麗?芮斯德立克說。 白羅邁前一步,彬彬有禮地寒暄起來。 「呵,羅德立克爵士,很多年以前了,我第一次與您幸會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要追溯到上次大戰期間了,上次,我想,該是諾曼第戰役的時候吧。 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次瑞斯上校也在,阿伯克隆比將軍,還有空軍元帥艾德門柯林斯畢爵士也在。 那次的決定真不容易啊!我們在保密的措施上也費盡了腦筋。 呵,如今這年頭是不必再偷偷摸摸的了。 我想起了揭露那個間諜真面目的事,他唬了我們那麼久——您還記得韓德森上尉吧。 」 「呵,韓德森上尉,當然了。 天哪,那個該死的豬玀!原形畢露!」 「您也許不記得我了,赫邱里?白羅。 」 「記得,記得,我當然記得你。 呵,那回可真險啊,你是法國方面的代表,是不? 好像一起有一、兩位,有一個我記不來——名字也忘了。 嗯,坐下,坐下。 談談昔日的往事,最好不過了。 」 書桌那邊的女郎立起身來,她很禮貌地搬了張椅子過來給白羅。 「對了,蘇妮亞,好極了,」羅德立克爵士說:「讓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可愛的小秘書。 沒有她,可就真不一樣了。 幫我很多忙,你知道,事情全交給她了,要是沒有她,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 白羅躬身施了一禮:「幸會,小姐,」低聲說了一句。 女郎也細聲回了一句,她是個纖巧的女孩子,一頭黑色的短髮,帶著些羞怯。 她深藍色的眼睛通常總是謙然低視,但看著她的僱主時,就會甜媚帶羞地露出微笑。 他拍了拍她的肩頭。 「不知道沒有她我該怎麼辦,」他說:「我真不知道。 」 「喔,沒有,」那女郎謙虛地抗辯說:「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 打字也打不快。 」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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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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