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里·奎恩中短》 - P10

 艾勒里·奎恩中短篇小說

 艾勒里 奎恩 作品,第10頁 / 共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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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里點著了一支香煙。嘴裡小口小口地噴著煙,「好,」他說,「這是第二個心理因素。第三是普蘭克為了用暴力搶到一枚珍貴的郵票而在公開場合下猛擊了佛利德里茨·烏爾木的頭,任何一個竊賊在此情況下最要緊的就是要快,因為烏爾木先生只是被打昏,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喊人;某個顧客也可能到這裡來;阿爾伯特·烏爾木先生也可能突然回來——」

「稍等一下,孩子,」偵探長說,「我聽說那個什麼郵票有兩枚,我想看看還在這兒的那一枚。」

艾勒里點點頭說:「你們哪一位請給拿一下那枚郵票好嗎?」

佛利德里茨·烏爾木站起來,懶洋洋地走到保險箱前,扭動了數碼,打開了保險箱的鐵門,伸手在裡面翻了一陣,然後拿著盛有另一枚黑色一便士郵票的皮盒子走了回來。偵探長好奇地仔細打量這張厚厚的小紙片。和艾勒里一樣,他對一張值三萬美元的舊紙片,不免感到肅然起敬。

老偵探長聽到艾勒里對維力巡官說「巡官,把你的手槍借給我」時,嚇了一跳,手裡的郵票差點兒掉在地上。

維力把手伸到褲子后兜里,摸出一支警察通常佩帶的手槍,若有所思地掂了掂,然後,抓住槍托朝房間當中被搶劫過的那隻柜子走去。

「先生們,請看這裡。我再把這三點說明一下:為了打開這個箱子,普蘭克用了一跟鐵棍。撬蓋時,他發現必須把鐵棍伸進箱蓋和箱子前臉之間,往裡撬了四下,因為在箱蓋上留下了四個印。」

「現在,諸位可以看到,箱子上面是薄玻璃,而且是鎖著的。而那枚黑色一便士郵票就在裡面的皮盒子里。普蘭克大概站在這兒,而且,請記住他手中拿著鐵棍。先生們,你們可以想象竊賊為了爭取時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做?」

他們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偵探長緊抿雙唇。維力巡官的臉上開始泛起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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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太清楚了,」艾勒里說,「請看,我是普蘭克,我手裡的手槍是鐵撬棍,我站在這個柜子跟前扒著看……」夾鼻眼鏡後面的兩眼突然一亮,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槍,接著故意把槍管衝下朝著薄玻璃箱蓋砸下來。阿爾伯特·烏爾木一聲驚叫,佛利德里茨·烏爾木想站起來,還沒站直,兩眼怒目而視。「瞧見了吧,我不是早就說過他精明強幹嗎?我呢,連想也沒想到過。」

「那麼普蘭克為什麼不偷柜子里的其他郵票呢?一般說來,小偷是不會放過那些郵票的。但普蘭克沒這麼做。要是兩位烏爾木先生是賊,盜竊其他的郵票就毫無意義了。」

「奎因先生,關於鼻煙又是怎麼回事呢?」彼德斯問道。

「好,在普蘭克和本寧森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裡,他只有一次放縱自己吸鼻煙,從這一事實看來,結論是明擺著的,因為有鼻煙癮的人隨便什麼時候想吸就得吸,自己是控制不住的。普蘭克並沒有這種煙癮,他那天吸的也不是鼻煙,那他吸的是什麼東西呢?恩,是粉狀毒品——海洛因。有海洛因癮的人又是怎樣的呢?面容憔悴,委靡不振,面黃肌瘦,幾乎是皮包骨頭。而最主要的是這種人還有一雙泄露真情的眼睛,他們的瞳孔因海洛因的影響而萎縮,這一點又可以為普蘭克戴墨鏡作出解釋。他戴墨鏡有兩個目的:一是用作偽裝,以防被人識破;二是隱藏眼睛,怕它泄露了他吸毒的真情。但是當我注意到阿爾伯特·烏爾木先生」——這時艾勒里走到畏縮成一團的阿爾伯特·烏爾木面前,扯下他的綠眼罩,露出一雙獃滯·萎縮得極小的瞳孔——「戴這個眼罩乃是心理學上的證據,證明他就是普蘭克。」

「是的,是的,不過,盜竊那些書又是怎麼回事呢?」哈茲力說。

「那是一個精心策劃深謀遠慮的陰謀的一部分,」艾勒里說,「阿爾伯特·烏爾木既然偽裝成竊賊,那麼滿臉傷痕的佛利德里茨·烏爾木必是同謀無疑。烏爾木兄弟既然是竊賊,那麼這一系列盜書事件就不過是他們玩弄的障眼法而已。搶劫佛利德里茨,從書店逃跑,跟蹤偷盜《歐洲在動亂之中》,所有這些都是精心策劃,為掩人耳目而製造的假象。其目的就在於證明這一切確系外賊所為,使警方和保險公司相信郵票確已被盜,雖然事實不然。目的當然是要獲得那筆保險費而又不放棄那枚郵票。他們是集郵狂!」

希佛萊費勁地扭動了一下他那矮小肥胖的身子。「妙極了,奎因先生,但他們監守自盜的郵票在什麼鬼地方呢?他們把它藏在哪兒呢?」

「這一點,我認真地思考了很長時間,希佛萊。因為我的演繹三步曲不過是犯罪的心理學根據。從烏爾木手中找到被盜郵票才是真憑實據。」偵探長在機械地翻來覆去地看著那第二枚郵票。「我反覆考慮這個問題,」艾勒里接著說,「問我自己,『什麼地方最有可能藏匿這張郵票呢?』我記得這兩枚郵票是完全相同的,甚至連女王的御筆首字母也完全相同,所以我說,如果我是兩位烏爾木先生的話,我就要象埃德加·愛倫·坡的著名故事中的人物一樣,把它藏在最顯眼的地方。什麼地方最顯眼呢?」

艾勒里嘆了口氣,把手槍還給了維力巡官。「爸爸,」他叫道,偵探長則感到有點內疚。「你以為您如果讓在座的哪位集郵家仔細檢查一下在您手指間夾著的那第二枚黑色一便士郵票,就會發現那第一枚用無腐蝕膠泥正精確地貼在第二枚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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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馬!」巴芮特少將快活地大吼著,翻身下馬,「早餐前來個這種運動怎麼樣,奎因先生?」

「喔,好極了。」埃勒里說著,終於降落到陸地上,海灣在他的頭後方若隱若現。「我擔心我的肌肉有一點萎縮了,將軍。我們從六點半就開始騎馬了,我記得。」他跛著腳走到懸崖邊,把他那快要散開的身軀靠在石頭矮牆上。

哈克尼斯下馬後說道:「你過的是平順舒適的生活,奎因,當你探索男人的世界時一定感到很難堪。」他大笑。埃勒里看著那個人的金色頭髮和神經質般的眼睛,不知怎地感到極為厭惡。那副寬闊的胸膛在馳騁之後依然平靜。

「對馬感到難堪,」埃勒里說道,「很美的景色,將軍。你不可能是誤打誤撞挑中這個地方的,你的性格裡面一定有一絲詩意。」

「詩你的頭啦,奎因先生!我是個軍人。」老紳士走到埃勒里身側,凝神看著下方的哈德遜河,它在初升的太陽下像個藍色的玻璃反射器。懸崖很陡峭,筆直地通到下面的海灘,巴芮特少將的船屋就在那裡,崖壁上曲折的石梯是惟一能夠下去的方法。

一個老人坐在下面小防波堤邊緣釣魚。他抬頭看了看。大出埃勒里的意料之外,他跳起來,用他空著的那隻手行了個端正的舉手禮。然後他又平靜地坐下來繼續釣魚。

「普勞,」將軍說著,兩眼發光,「我的一個老兵,在墨西哥時在我的部隊中服役。他和麥魯格,管理員小屋裡的那個老傢伙。你看到了嗎?紀律,那才是……詩意?」他哼了一聲,「我可沒有,奎因先生。我喜歡這山崖是為了它的軍事價值,控制這條河,小型的西點軍校!」

埃勒里轉過身往上看。將軍建築家園的平台被三面陡峭的山崖圍住,崖頂高聳入雲,難以度量其高度。在最後面的那道山崖上有一條小路,由山腳蜿蜒而上,埃勒里還記得前一天晚上坐車下山時的暈眩感覺。

「你控制了這條河,」他冷冷地說;「可是敵人控制了上面的那條路就可以把你射穿了。是我的戰術太幼稚了嗎?」

老紳士急忙辯道:「你講什麼,我掌握了那個出入口就能抵抗一支軍隊了,老兄!」

「還有大炮,」埃勒里喃喃自語,「老天,將軍,你是萬事俱備了。」他興趣盎然地看著旗杆旁的一管小型加農炮,它的炮口對準矮牆上方。

「將軍隨時準備好要革命,」哈克尼斯說著並加上懶懶的笑聲,「我們活在動蕩不安的年代。」

「你們這些運動員,」將軍不悅地說,「絲毫不尊重傳統。你很清楚這是一門落日大炮——你不會嘲笑西點裡的這種炮,對不對?這是,」他用閱兵的語氣下結論,「舊日榮光惟一能夠保存在我家園的辦法,哈克尼斯——加農炮的禮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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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位獵人笑道,「我的大象槍無法達到相同的作用。狩獵時我——」

「不要理他,奎因先生,」將軍暴躁地說,「這幾個周末我們之所以容忍他,只是因為他是費斯科中尉的朋友……可惜你昨天到得太晚沒趕上那儀式,非常刺激!今晚日落時你就看得到了。一定要維持老傳統,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奎因先生……我想我是個老傻瓜。」

「喔,當然不是,」埃勒里連忙說道,「傳統是一個國家的脊椎,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哈克尼斯輕笑,而將軍看起來很高興。埃勒里很清楚這一類型的人——退役的軍人,太老了不能再服役,渴望昔日的軍旅生涯。由將軍未來的女婿狄克·費斯科昨晚一路上告訴他,巴芮特一直是個單純狂熱的軍人,而且他儘可能地將軍旅生涯中有紀念價值的東西都帶到他的平民生活中。甚至他的僕人都是老軍人,而這間充滿三次戰爭遺物的房子,看起來也像個團部大營。

一個馬夫把他們的馬牽走,然後他們就漫步越過草地走向屋子。巴芮特少將,埃勒里想,一定很有錢,他看到的已經夠讓他相信這一點了。這裡有露天的瓷磚游泳池,一個漂亮的日光浴室,一個靶場,一間有各式各樣武器的槍械室……

「將軍,」一個流動的聲音說著,他抬起頭來看到費斯科中尉正奔向他,他的制服很不尋常地凌亂。「我可以單獨跟您談一會兒嗎,長官?」

「當然可以,狄克。失陪了,各位先生。」

哈克尼斯和埃勒里往後退。中尉說了些話,他的手臂神經質地擺動著;老紳士則臉色蒼白起來。接著,一言不發,兩人都拔腿奔跑,將軍搖搖擺擺地跑向屋子時像只受驚的老公鵝。

「我真想知道狄克是怎麼回事。」與埃勒里慢慢地走在後面時,哈克尼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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