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 - P11

 女妖

 江戶川亂步 作品,第11頁 / 共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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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這也不對。」杉木說道,「關於戀愛之事他即使不對我講,如果真的戀愛了,戀愛對象也肯定是一個。姬田不是那種浪蕩公子。」

「是啊,其他的朋友也都這麼認為。所以我當時也想如果不是女性的姓名縮寫,也許是幽會的場所縮寫,在八個不同的地方約會。我想大概是電車站的站名,於是就作了-一的調查。可結果還是不能令人滿意,那也不是站名。如果是旅店或是賓館的名稱縮寫,在表上一點二點三點這樣的時間很多,無論午前還是午後,在這樣的時間裡約會都是奇怪的…順便問一下,你們公司沒有長時間的暑假吧?」

「沒有,除了星期日和節假日以外,全年只可以請十天的假。沒有暑假制度。」

「是這樣。那麼把姬田表上的日期和今年的日曆作一下對照,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情況……從最初的五月六日到七月十三日,和從九月五日到最後的十月十日,這中間的所記日期都是工作日,節假日或星期天一個也沒有。而從中間的七月十七日到八月二十一日的這段日期,全部星期日。這裡邊似乎有點文章。因為是很熱的時節,大概是到東京都外的什麼地方去了。外出必須在星期日才行啊。」

「就算是外出,二三點這樣的時間也是難以理解的。如果說利用難得的休息日早一點出發的話,也未免太早了。」

「是的,我也有同感。我對這些記號還沒有做出斷定,所以先來聽聽你的意見。除了剛才談的情況,你還有什麼可提供的線索嗎?」

「很報歉,沒有什麼了。不過,如果認為那是約會時間,又是在午後,可以核實一下那些日期的那一時間,姬田是否在公司。」

「對的,我就是要拜託你這件事。你看看這張表,在你的記憶中這些日期的所記時間裡,姬田是否在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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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浦刑警從兜里的香煙盒裡取出一支煙,一本正經地按到煙鬥上,點著了火。他一邊慢慢地吐著煙圈,一邊眯起眼睛瞧著杉木的臉。

杉木看著日記上的表,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似地說道:

「晤,這天他確實不在公司,就是最後的十月十日呀。這天因公事我倆一起從公司出來的。在外面吃過飯以後,大約一點半左右。姬田君說他還有事,就和我告別了。他回社的時間大約是四點左右,也就是說,有二個小時不知他到哪兒去了。也許另有我不知道的公事。」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分手的?」

「新橋站附近。因為是在那一帶吃的飯。」

蓑浦刑警從杉木的手中拿回日記,在上面記了些什麼之後,又遞給了杉木。並催促道:「再想想看,沒有別的了嗎?」

杉木想了想,沒能回答出什麼。只說道:

「明天我上班后委婉地問問大家吧。姬田君跑外的工作很多,經常外出的。我想在這個表上的時間裡,他不在公司的情況會比較多。因此,是公事外出還是約會,現在看來很難查清。不過我會儘力而為的,了解了情況就通知你。」

「能這樣做我非常感謝。我抄一個表放在你這兒,請多多關照。」

刑警說著在本上撕下一張紙,借來杉木的筆,認真地把表抄了下來。又從衣兜的名片夾中取出一張名片,和抄好的表一起交給了杉木,並說道:

「名片上警視廳的電話號碼旁邊,是我家裡的電話號碼,拜託了……事件的情況就這些了。我還想提另外一個問題。」

蓑浦刑警顯出給人家添麻煩后的歉意似的神情,又坐了下來。繼續說道:

「還是這張表上的日期之事,如果說這是約會的時間,最初的五月六日是第一次。之後的五月、六月各三次,七月有五次,八月、九月各有三次,十月減少到一次。最頻繁的是七月。從九月十三日到十月十日,幾乎中斷了一個月,一直到姬田君死的十一月三日,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約會的次數表明了愛情的程度。如果這是他和情人的幽會日期,你是他的好朋友,我想應該從姬田的言行、神色中察覺到什麼的。」

蓑浦刑警又取出一支煙,插到煙鬥上,慢悠悠地划著了火。

「的確,如此說來和這張表一致的情況不是沒有。」

杉木看著那簡單的日期表,浮想聯翩,他自己簡直都有些吃驚。

「從五月開始,我的確感到姬田有些心神不安。在這幾個月里他像被什麼迷住了似的。我想他可能在談戀愛,就經常開他的玩笑,逗他講出來,可他閉口不談。我想他這是真的在戀愛了。看到這張表也使我想起來,他從九月末開始像是很焦躁、煩悶,經常獃獃地望著一個地方想心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表情很沮喪。我想大概是戀愛問題受到了挫折,就想辦法安慰他。可他不接受我的勸尉,獨自煩惱。」

杉木說到這兒,如夢方醒似地說:

「噢,原來是這樣,這張表和犯罪有牽連呼。姬田君突然而死和戀愛有關的,你一開始就想到這兒了吧。是三角關係嗎?是情敵把他殺了嗎?奇怪呼!失戀的他反而被殺,也許是他要殺那個情敵,卻被情敵給殺了。這些好像也不太可能。認為由於失戀而自殺還是說得通的。這個案件肯定是地殺嗎?」

老練的刑警看著迷惑不解的杉木,點了點頭。他一邊不慌不忙地做著回去的準備,一邊總結似地說道:

「我傾向於他殺的說法。但動機還沒有搞清,犯人究竟在哪兒也一無所知。從現在開始就一步一步地向那兒逼近。你還不曉得,偵探工作是很有意思的。世上有犯罪,肯定有犯人,這是不容懷疑的。把犯人作為中心一點一點地縮小範圍,著急則有害無益。也不能憑直感。在縮小的過程中還不能有絲毫的馬虎,稍不謹慎就可能出現疏漏,影響整個案件的調查。

「我要把表上的英文字母作為旅店或賓館的名稱縮寫,開始靠腳功夫偵探的調查。天才的偵探瞄準空想的要害,而腳功夫偵探憑實地的調查和走訪。發現此路不通,就選擇另外的路。走完所有迷途,也就抵達了深宅內院。對我來說,這樣的行動方法是很快樂的。像小時候玩捉迷藏找人似的,專門找那些可怕而奇怪的地方,心裡有一種恐慌的快樂感。和表上英文字母相吻合的旅店和賓館,在東京不知有多少家,但我都要-一調查。由於多年從事偵探工作,也積累了許多經驗和方法,做這項工作並不像想象的那麼難。

「今天我就不再打擾了。也許以後還會請你幫忙的。關於表上所記日期的那些時間裡,姬田君是否在公司,如果不在,到什麼地方去了等情況,還請你儘力幫助查清啊。我高興地等著你的電話。打電話時如果我不在,希望你能把名字告訴交換台,然後我跟你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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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浦說著,好容易站起了身。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杉木勸他留下一起吃,他執意不肯,便告辭了。

嫌疑犯

私人偵探明智小五郎的住宅兼事務所,在千代田區采女街的西洋式「稻葉公寓」的二樓。小五郎夫人眼下正在高原療養所養病,家裡只有他和助手小林兩個人。吃飯在一樓的食堂里買。小林平時也兼做些雜事。

小五郎已有五十開外的年紀,人不太胖,面容清瘦。若是在明亮的地方仔細看,能看出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的細碎皺紋。他的太陽穴和臉頰的周圍,長著一些很小的褐色老年斑。這反而增加了他理智的魅力,起到了修飾的作用。

十二月上旬的一天,在那寬敞、明亮的會客室里,相對坐著主人小五郎和警視廳搜查一科的蓑浦警長。

「姬田的日記上從五月六日開始到十月十日,那種奇怪的英文符號共出現了十八次。我把這作為在旅館或茶店和什麼人約會的時間,儘力進行了核實。」

蓑浦簡直用向上級彙報的口吻,在這位私人偵探面前,毫不保留地托出他的調查情況。

「你上次到我這來以後,已有半個月了吧。這期間一定搜集很多材料啦。警視廳沒人能比得了你吧。」

小五郎很親密地說道。他和搜查一科科長安井的關係很好,並同安井的部下蓑浦也相識多年。蓑浦簡直成了明智的弟子,科長也知道他倆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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