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是縣治安大隊的黃隊長,以後有事可能會找你協助。」然後他又叫我留下了住址,我一緊張就把藍老闆那個雜貨鋪的地址和黑石寨村家裡的地址都告訴他了。
提心弔膽的離開了派出所,我跟讓卡都深深的呼了口氣,讓卡說:「嚇死我了,我以為他發現我把依巴脖子上的項鏈拿走了,這要是被他發現了就說不通了。」我一聽就樂了,直誇他眼明手快,我只知道讓卡給我使眼色,但沒想到他把項鏈都拿到手了,連幾個巡捕都沒發現。
讓卡把那件外套遞給我,我翻開一看果然項鏈在裡面包著,我對讓卡說我要趕緊把這串神符帶回去,藏到一個沒人能發現的地方,這東西太禍害人。讓卡說:「如果依巴的之前的行為都是拜這神符所賜,那他現在給抓起來了豈不是很冤枉?」
我到覺得他沒那麼冤枉,因為畢竟是依巴有預謀的記下了我埋神符的位置,讓后自己偷偷拿出來的,不過他確實也有自己的難處。讓卡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去找阿鳳姐求求情,然後去說服她去派出所解釋一下吧,結果怎樣就是依巴的命了。」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讓卡載著我直接去了紅岩上寨阿鳳姐的家,我們說明了來意,想請阿鳳姐幫幫忙,但是阿鳳姐卻很不情願,她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依巴挺不錯的,如果他正經追求我,或許我會給他機會的,可沒想到那天晚上他把我約出來,就想……就想做那事,我真是看錯人了。」
我急忙開始解釋,依巴是因為喜歡你但是又怕配不上你,所以一時鬼迷心竅了,用了一條附有陰靈的項鏈,結果把自己也給害苦了。讓卡也在一旁點頭,說他阿姐之前就是因為戴了那串項鏈結果鬧得全村人都笑話,現在都抬不起頭來。在我跟讓卡的輪番勸說之下,阿鳳姐最後終於勉強答應,第二天跟我們去一趟縣派出所幫依巴求求情。
阿鳳姐一答應下來,這件事等於成了一半,我跟讓卡都很高興,他想拉我去縣城的遊戲廳玩玩當作是慶祝一下,可是我對那些興趣不大,況且還要處理這些害人的神符,所以就拒絕了,讓卡還是把摩托車交給了我。
回到了洪大爺家我鎖好了摩托車就趕緊往亂葬崗走去,我覺得把這些神符埋在亂葬崗里,心裡總還是不踏實,乾脆全部都帶去山洞法壇,讓祖師爺盯著它們,諒它們也不敢造次,而且山洞的洞口很隱蔽,一般人找不到的。
我在亂葬崗刨出來之前的那兩條神符,一併用紅布包好,帶進了山洞法壇。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每次祖師爺都是冷不丁的突然與我溝通,然後再傳授法咒給我,我卻一次都沒有嘗試過主動找祖師爺,為什麼不試試看呢?如果能成功,還可以請祖師爺保佑洪大爺早日安全歸來。
我恭敬的在蚩尤壁畫像前跪了下來,起咒然後念起了通靈咒,心裡默念道:「祖師爺在上,弟子殷初八在此拜過祖師爺,現在弟子遇上難題,求祖師爺指點。第一,師傅遠去湖南生死未卜,弟子是否應前去照應?第二,五通神逃逸,弟子應去何處追尋?第三,那泥沼池子里的越南法師陰靈……」
還沒等我把事情都交代完,腦海里就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老人沼里的邪靈怨氣極大,對邪術的追求執迷不悟,為了修鍊已經吞噬了附近許多陰靈……生人勿進!」
我坐在了地上默默地琢磨著這句話,想必是那越南法師的陰靈吞噬了周圍的孤魂野鬼,難怪前兩天夜裡在山裡走感應不到陰靈,但是,陰靈也能吞噬陰靈嗎?那豈不就像是人吃人?既然越南法師的陰靈如此危險,為什麼卻又「生人勿進」呢?我原以為祖師爺昨日傳授給我的經咒是為了去制服越南法師陰靈的呢,現在我卻更加的迷惘。
我正在發獃,突然身邊傳來響聲,我一看發現是那三串神符正在劇烈震動,我第一次遇到這情況,不知所措。我趕緊起咒感應,發現那三串神符上的陰靈都衝破了禁錮,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硬抽了出去,直接依附在那壁畫像上,如同我之前描繪在蚩尤壁畫像上的鮮血那樣,三個陰靈也慢慢的滲入了進去,沒一會我就完全感應不到這三個陰靈的存在了。
當時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三條神符上的陰靈被祖師爺給吃了。
第三十四章 財神歸來
壁畫像上的蚩尤神彷彿恢復了以往的神采,這讓我更加的好奇,這壁畫像的後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難道像洪大爺之前所說的,祖師爺的法身安放再此?
我趕緊端正跪好,對著蚩尤壁畫像拜了拜以示尊重。隨後我簡單打掃了一下山洞,又在周圍撒了些驅蟲粉,拿上了山洞裡放著的幾本經咒和我的巫刀就準備離開了。
因為現在五通神已經消失了,不管是被那老人沼里的越南法師陰靈吞噬了,還是被蚩尤壁畫像後面的祖師爺吞噬了,反正沒了。這樣也好,倒不用我每個周末回來給五通神加持禁錮了。
至於那越南法師的陰靈,祖師爺已經明示:生人勿進,所以我還是不要去管它為妙,就算我想管,我也沒那能力,還是等洪大爺回來再讓他做決定。
第二天我騎著摩托車去了紅岩上寨村,到了讓卡家卻發現他已經在等我了,而且他還騎著一台嶄新的摩托車。讓卡得意的說:「這是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我求了阿爸好久才答應的。」
我們村裡的孩子過生日能吃頓好的就不錯了,雖然他們紅岩上寨沒我們村那麼窮,可是買台嶄新的摩托車作生日禮物給孩子,在我眼裡也算是極為奢侈的,看來讓卡的父親嘴上說著生意不好,可是還是沒少賺的。
我說:「你都有一輛摩托車了,怎麼還買一台,而且是全新的,你要用車我還給你就是了嘛。」其實平常家裡買摩托車,也大多數是買二手,因為便宜許多,能騎就行。讓卡撇了撇嘴,指著我騎著的這輛摩托車說:「這台破車我早就不想騎了,而且加不上速,就給你先用著,反正我有台新的了。」我沒說什麼,白給我用的幹嘛不用。
我們一起到了阿鳳姐家,昨天說好了的要請她去縣城派出所幫依巴求情,阿鳳姐一出來就看著讓卡的新摩托車,說:「喲!你家新買摩托車車啦?」讓卡笑著說是,讓阿鳳姐坐他的車,說新買的坐起來舒服。我心想原來讓卡是在打這個小算盤。
讓卡載著阿鳳姐,所以我們一路騎得沒往常快,都到中午了才到縣派出所。我們找到上次的那個值班的巡捕說明了來意,那個巡捕一聽受害人過來求情了,就問道:「我說你們村到底怎麼搞的?雖然算是個強姦未遂,可這也是正兒八經的犯罪啊!把人抓來的是你們,現在說是誤會的也是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讓卡趕緊遞上一支煙,說起了好話,阿鳳姐也在一旁應和著說其實依巴是她男朋友,上次是鬧了點彆扭結果讓村裡人誤會了才把依巴綁來的。我在一旁看著讓卡和阿鳳姐這麼一唱一和的,到覺得他們挺般配的。我覺得這裡有他們倆就夠了,我倒不如去看看依巴怎麼樣了,於是我就走出辦公室,往那一排拘留室走去。
我正走著經過了一間辦公室,卻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往裡面一瞄,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瘦高男人正在吐沫橫飛的說話,而坐在那聽他說話的巡捕正是上次叫住我的黃警官。我盯著那個瘦高男人看了半天,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但又一時想不起來,直到他一轉身我才認出來,這不就是我舅舅生前的好友財神嗎!他把長頭髮給剪了,也不像以往穿的花里胡哨了,難怪我認不出來。
我趕緊走了進去,拉著財神說道:「財神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到派出所來是又犯了什麼事?」財神一見到我感到很意外,然後給黃警官介紹說我是他弟,黃警官皺了皺眉頭說:「孟天才,你不是個獨戶么?沒聽說過你有什麼親戚啊?」
財神一咧嘴露出滿口的黃牙說道:「您還記得以前經常跟我一起進來的那個老九不?這是他親外甥,現在老九不在了,我就把他當我親弟弟一樣!」黃警官一聽就笑了,說這不是差了輩分,不過真沒想到初八就是殷老九的外甥。財神一聽,問:「你們認識?」
我順著這個話茬就把依巴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想請黃警官幫幫忙,當事人都來求情了,就請網開一面吧。黃警官想了想,拿出一支煙來,財神急忙掏出打火機幫忙點火,黃警官滿意的吸了一口煙,說道:「其實這件事並沒有那麼嚴重,依巴承認錯誤的態度良好,況且現在受害人也來請求了,這事好辦。」說完他吐出了一個煙圈。
我一聽就知道有戲,看來依巴可以釋放了,不曾想黃警官緊接著就說:「不過為了殺一儆百,我還是不能放走依巴。因為最近縣裡的大小案件劇增,不是夫妻不和打架,就是兄弟為財大打出手,有的甚至完全沒有動機的就出手傷人,這讓我們很頭痛,關鍵是這些案件都有一個共同點。」
黃警官說完就吸煙不吭聲了,我心想他想要賣個關子,必須得讓他賣出去才行,於是趕緊問這些案件到底有什麼共同點,黃警官這才說:「當事人都是去買了什麼神符才變成這樣的,一改以往的性格。我們也去調查過那個所謂的法師了,他擺攤的地方還很機動,不過我們找到他也沒用,這種東西往小了說就是工藝品、首飾,往大了說也就是宗教用品,我們頂多沒收了他的東西,但對他完全沒有影響。」
我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況且上次黃警官也說以後有事要讓我協助,看來他是想讓我幫忙弄清楚那個賣神符的法師的事情,於是我就說:「黃警官,如果我能幫你查清楚這個法師,是不是就能把依巴放了?」
沒想到黃警官一聽我這話就生氣的拍了下桌子,說:「你當這是菜市場?人民巡捕還能跟你討價還價?」財神馬上勸黃警官息怒,說道「小孩子不懂事,說話也不過腦子,您別往心裡去啊,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家初八了!請好吧您就!」黃警官「嗯」了聲就叫財神先出去,說有事要跟我說。
財神說了句:「你可別為難初八啊,他還得上學呢。」就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黃警官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下來。他說:「殷老九是你親舅舅?」我說是,「那你應該認識苗家老人耶怒洪?」他問道,我說洪大爺就是我的師傅,自從外公和舅舅去世以後,我就住他家裡。
黃警官笑笑說:「難怪呢。那你師傅上哪去了?」我說洪大爺出遠門了,到湖南探親去了。他又問我洪大爺的那套驅邪的本事我學了多少,我說其實我已經出師了,黃警官哈哈一笑:「那就是你了!」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忙問黃警官到底要幹什麼。
黃警官又點起一支煙,說道:「有很多現象不能用科學來解釋,同樣,對於非常案件就要用非常手段。其實我們掌握的證據都表明,所有案件到起因都是來自當事人買來的神符,換句話說賣神符的那個人才是罪魁禍首,可是這些東西在法律上不能作為有效的證據來指正那個人,所以就想請你來協助了。」
我表示理解,因為我也確實看到那神符給人帶來的麻煩,而依巴也算是其中一個,所以我把讓卡父母和姐姐阿朵戴神符的事情從頭到尾給黃警官說了一遍,最後就說道依巴,他其實也是一個受害者。
黃警官聽完之後,熄滅了煙頭對我說道:「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宗教信仰,但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們執法者更不能用這些事情作為衡量案件的標準,所以依巴還是不能就這麼放了。」我聽了覺得很遺憾,但是我覺得黃警官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至少要上幾個月思想改造課程,好好受受教育,還得定時參加義務勞動才行。」黃警官微微一笑,我高興地看著黃警官,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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