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生長向太陽》 - P2

 萬物生長向太陽

 阿懶小哥 作品,第2頁 / 共1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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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聲悶響,中年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我看見拿著板磚渾身顫抖的皮包兒。

「我靠!下手這麼狠!」我驚叫一聲。

「我這不是怕到嘴的肥肉跑了嘛!」皮包兒顯得是那樣驚恐不安。

我罵了聲廢物,趕緊俯身去探那人的鼻息,「放心吧,死不了。撐死算個腦震蕩。」我站起身。

當我站起身我才發現皮包兒其實並不關心這廣東佬的死活,他早已迫不及待的去解這位仁兄的腕錶和金鏈子。

「我靠,你下手夠快的啊,他媽給我留點兒。」我大罵皮包兒。

「這回這個貨肥,你看大金戒指小手錶的,這次又夠玩上一段時間了。」皮包兒洋洋得意。

「嗯,確實。」我表示贊同。

城市假期 Amocity!

  

「你說這皮箱里裝的啥,那會兒我說給他拎著他死活不讓,看來這裡面肯定都是現金。」皮包兒伸手就要去摸皮箱。

我把他的手扒拉開,「別猴兒急,想錢想瘋了?找個僻靜地方再說。」作為他的領導,我說話還是有些重量的。

皮包兒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嘟囔道:「確實不太安全。」然後就悻悻地開始跟我把地上的人往邊兒上挪,「這死胖子夠沉啊!肯定沒少吃好東西。」

「幹活得了!哪那麼多廢話。」

我們兩人抬著他,把他用力往巷子深處拖。

「幹什麼呢!」突然從背後有人大喝一聲。

賊人膽虛,本來我們做的就是不光彩的事情,猛地聽背後這麼一喊,嚇得我們趕緊把胖子扔在地上。

「快跑!」我大喊一聲。

皮包兒手疾眼快,把金鏈子手錶啥的往兜里一裝,拿著那鱷魚軟手包就跑了。

「真,真他媽厚道。」我大罵一聲,遠遠地我就聽到有人向這邊追過來,也顧不得回頭多看,我扛起手提箱就往岔路跑。做賊的規矩,如果被別人發現或者追擊,兩個人一定要分開跑。一是擾亂追擊者,二是增加逃跑幾率。現在顧不上這麼多了,我扛著箱子穿過悠長的深街老巷。巷子很長很深,大概跑了七八分鐘,眼前突然一片開闊,跑到鬧市了。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我心中大喜,趕忙穿進人群順勢把外套脫了下來。又狂奔了五六分鐘,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便停了下來。

「呼呼~」我雙手拄著膝蓋,躬著腰呼呼大喘。「媽的嚇死老子了。」我往後忘了忘,見並沒有人追上來,這才安定心神。

我又往前走了會兒,見確實沒人追上來,就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後背都濕了,本來天就熱,這一跑內心一燥,更是覺得越發的悶熱,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從頭上滾落了下來。

我伸手去褲兜摸煙,拿了根兒紅塔山叼在嘴上,「媽的,也不知道皮包兒那小子跑掉沒有。」喊話的人沒追我,那就很有可能去追皮包兒了。那小子一身瘦肉,身體靈活,甩掉幾個人應該不是問題。

「活該被追,吃肉老想撿肥的,等他媽逃跑知道拿瘦的。」我暗罵這小子不仗義,但轉念一想我又「嘿嘿」笑了。哼,這小子平常就陰陽怪氣,對我說的話更是陽奉陰違,暗地裡背著我不知道私吞了多少好處。要不是看得上他偷竊打架是把好手,我說什麼也不管老大要這個人。這次啊,我有好東西我也不分給你,我用手摸了摸旁邊的皮箱。

抽完煙,我思緒平靜了不少。在這個行業混飯吃,按規矩得到的東西三天不能下賬,也就是說三天不能動,怕小字輩兒的冒犯了其他盤口的「神仙」,或者得罪了其他地方的勢力。如果是道上的人丟了東西或者被搶了,擱江湖上放出風來,各個盤口的老大都要幫忙尋找,如果是自家小弟手腳不幹凈,還得帶著東西帶著人去人家地盤兒上「負荊請罪」。

下賬的有專門的地方,就跟梁山好漢「分贓聚義廳」差不多一個性質。碰頭也有專門碰頭的地方,我現在按規矩應該去長江路那所房子等著跟皮包兒匯合。

「狗屁的規矩!」我想想就來氣,老子拚命搶來的東西憑什麼要分!

現在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平常都是兩人,現在就我一個人,我先把箱子打開,撿著值錢的先拿一部分,然後……

「嘿嘿,我這腦瓜子真聰明。」我都羨慕我的智慧,那就先帶著拉箱回家吧。

我獨居在這座城市某一個城中村內,並不是每個痞子都能花天酒地,有錢開豪車住洋房,我的經濟水平只允許我蝸居在這個大城市偏僻的一角。

在這裡有好多我或者說跟我一樣的人,他們晝伏夜出,做著不可告人的生意。現在是下午,筒子樓的住戶們慵懶的躺在床上,灼灼烈日晒在這片爛地兒,蛆蟲都退避三舍,不願接受這光的恩澤。

我穿進村中的一條小路,沒有人。村子里的建築跟這座城市的高樓大廈形成鮮明對照,在外面不遠處便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而這座村子彷彿被時光遺忘了一樣,雖處鬧市卻格格不入。爛尾的二層小樓銹跡斑斑,脫落的牆皮一片一片地掉落在地上,走不遠在村子正中還有一個巨型垃圾堆,這裡堆滿了村裡人各種生活垃圾:食品袋、牙刷、穿破了洞的連體褲,還有封面印滿日本女明星的光碟。

城市假期 Amocity!

  

我無閑關心這些東西,我租住的房子就在這個村子東邊的一個小二樓,我在烈日的灼燒下不由加快了腳步,好在這個村子荒涼至極,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根本無閑顧暇你到底是找人還是住戶。

我拐彎抹角上了我居住的二樓,這是一個筒子樓,在局促的空間內住著十來戶人家,不得不說房東要錢不要命。光顧著掙錢安排房間,根本沒有布置消防通道或任何消防措施。只有挨家挨戶放在門口的尿盆算的上一個裝液體的容器,有的住戶尿盆裡邊盛裝著半盆橙黃色液體夾雜著些許鋪散開的紙巾。

我掏出鑰匙擰開屬於我的那間房子的門鎖,然後閃身進門。「砰~」地一聲沉重的箱包被我扔到了地上。

「他媽的,累死老子了。」我迫不及待地去看今天的收成。

拉鏈滑到盡頭,我把上蓋翻開裡邊的東西便呈現在了我的面前。一堆雜七雜八的日用品中摻雜著一個碩大的紅布包裹。

衣服,這個留給我穿。身份證,孫立堂?什麼狗屁名字,我撇了一眼那上面的照片,正是我們打暈的那人。除此之外還有幾張泛黃的紙張,上面曲曲扭扭地畫著猶如蜘蛛爬行的符號。這啥玩意兒啊,護身符?看來有錢人都信這一套,我不以為意。

翻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值錢的東西,這不禁讓我大失所望,我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碩大的紅色包裹上。「貴重的物品肯定要特殊對待哈。」我伸手抓起那個包袱軟軟的,掂了掂還挺沉。

「啥玩意兒啊。」一邊說著我一邊去解包袱上的紐帶,紐扣打結處用一股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紅繩子打著個萬字結。

「啥啊這是,這南蠻子整得這麼神秘。」我見解半天解不開,乾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輕輕一劃繩子開了,一層一層的包袱皮隨之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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