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生長向太陽》 - P4

 萬物生長向太陽

 阿懶小哥 作品,第4頁 / 共1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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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川問我幹啥去,我起先也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畢竟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而且我告訴了他,他也就沾了包袱。

不喝酒還行,酒入愁腸愁更愁,三杯五杯白酒下肚,一肚子苦水就吐了出來。「大川,你說我乾的這是啥事兒啊。」

大川拿筷子夾個花生米,「咋了,峰哥。」

「皮包兒你知道不?」

「就那撿東西有一手的小子?」我們管偷叫做撿。

「是他,你也知道整片區里就火車站油水多。可惜你哥我沒能耐,天天坑蒙拐騙也撈不了幾滴油水,我就管老大要皮包兒。我想這小子身上有絕活,比我天天打悶棍套白狼強的多,沒成想開工第一天我們搶了個老闆。哎,什麼他媽老闆,其實是個~」我左看右看,壓低了聲音說,「殺人犯。」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的?」大川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我那會兒不是跟你說我被人追嘛。」我幹了半杯,「我和皮包就分開跑了,我拿的皮箱他拿的手包。到家我一打開你猜裡面是什麼?」

「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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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啊。」

我兩都不在言語,各有各的心事,於是便自顧自的抽起煙來。

天逐漸暗了下來,小飯店牆上的時針指向八。「兄弟跟哥走一趟吧,算哥欠你個人情。這玩意你知道的……」剩下的話我沒往下說。雖說酒壯慫人膽,但半夜倒騰死人頭這活兒,兩個人一起總是要好過一個人的。

大川看了看我,「峰哥,你確定人不是你殺的?」

他確實有點兒懷疑我,「你放心吧,你還不知道我,我有那個膽子嘛。」

大川是明知故問,知道我根本沒這個膽兒,只不過想讓我親口說一下。他聽完後點點頭,把杯中剩下的半杯白酒一仰脖兒吞了下去,「走吧,峰哥。」

我們摸黑溜進了村子,回來的路上我們互相撞著膽子,在大川的建議下我決定把「扔人頭」改為「埋人頭」。一是表示對死者的尊重、入土為安,二是頭顱的腐爛不會招來別人的追查,永絕後患。

我們在路上的五金店購買了軍工鏟、手電筒,我們打算把它遠遠的埋掉。等摸進我住的那個筒子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外面世界花花綠綠,在這隔著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卻是猶如一片死寂。筒子樓大多數人已經出去了,或為生活或為生理,有幾家亮著燈的也安靜的要命。

我招呼大川上二樓,到我出租房門口后,我壓低聲音對他說,「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千萬別叫出來。」大川點點頭。

掏鑰匙,開鎖,推門,一股腐爛腥臭的氣味還是撲面而來。我深吸一口氣打開燈,大川瞳孔放大,剛要大喊被我趕忙用雙手捂住,「別出聲~」大川又點點頭,我把手一松這小子就開始「哇哇——」地吐了起來。

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要是我自己斷然不敢再進這個房子,雖然昨晚我還躺在這張床上睡覺。我仗著膽子把人頭嘛包袱胡亂包裹起來,我兩一直等到半夜一點多才出門。

夜深了,街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不歸人。泊油路歷經一天的暴晒,現在泄憤般地向這個世界反吐著毒氣,我們的目的地是西城郊。一個距離城區八十華里的野郊,漫開窪的野地,其實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市領導列入重點開發規劃計劃,口號喊半天動員做半天,現在還是該荒的荒,該涼的涼,其中緣由更是不與外人提起。

在凌晨三點多將近快四點的時候,我們徒步到達了這個。「就這裡吧。」我看了看月光,月光很好,好到讓我錯覺我們這次遠行,並不是在進行一個埋死人頭詭異而又恐怖的事,而是兩兄弟喝多了撒酒瘋似的夜奔。

我們鑽進一片小樹林,在一棵大槐樹下停了下來,大川開始拼了命的挖坑,而我就坐一邊猛烈地抽煙,我並不想上去幫忙,我感到很疲憊。

坑挖了足足有一米多深,然後我恭恭敬敬地把那個包袱捧進坑裡,等我把土重新填埋后,大川點燃三根煙插在這人頭塚前。然後開始神神道道地對著土堆說,「橫死歸廟,餓死歸山。不欠鬼債,不結鬼緣,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各有生死,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如果不是這個環境氣氛頗為恐怖詭異,我想我此時應該早已笑出了聲。大川叨叨念念完畢,然後轉過臉來對我說,「你也講兩句吧,畢竟這事兒因你而起。」

我說個啥啊,我可整不了大川那一套,「呃,那啥。」我乾咳了兩聲后對著土堆說,「大兄弟,不是,大哥。你該找誰找誰,這個真沒我事兒。我倆做到這一步也算仁至義盡了,你要是擱那邊缺錢缺啥的,到時候給托個夢,今兒出門來得倉促沒帶,到時候補給你。呃,行了,就先這樣吧,我兩還有事兒,忙!先走了。」

「完了?」大川望望我。

「完了。」我說。

我兩就開始木訥地往回走,誰也沒有聊天的慾望,更主要的是誰也不知道說啥。

天開始放亮,這讓我兩心情好了不少。煙也抽完了,我拿著個火機問大川,有煙沒?他搖搖頭,表示也抽完了。然後我們沒話,繼續往前走。

然後天就開始大亮,我們回到了城區,一晚的奔波勞累讓我們過度疲勞。我們在一個餛飩攤前坐下,打算吃兩口飯打車回大川那裡睡覺。

在店老闆給我兩忙活著餛飩的時候,大川終於開口了,「峰哥,其實我有個事兒一直沒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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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天都亮了。」

然後他探過頭來壓低聲音跟我說,「我老是覺得那人頭跟白天算卦的那個,一模一樣!」


第三章 再起波瀾


聽他這麼一說,我激靈打了個冷顫,差點從板凳上掉下去。對人頭的容貌我是印象深刻,但那老頭兒就見過一面,還戴個眼鏡,我自然沒有往那方面想。大川就不同了,他天天混的就是那片兒,往大了說他那片有幾隻耗子都一清二楚,自然見算卦老頭的次數比我多,他說的自然錯不了。

「你,你確定?」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大川嘟囔道,「其實擱你那兒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像了,不過一個是天黑,一個是當時我已經嚇蒙了就沒說。現在天亮了,事情過去了我才敢說。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天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我白愣他一眼,仔細回憶下,如果去掉眼鏡、鬍子什麼的,算卦的容貌確實和死者很像。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就是長得像罷了,不過訛我的那一百來塊錢我再也不敢去要了,我已經對那個容貌產生了心理陰影。我兩又都不在說話,店老闆煮的餛飩端了上來,我倆大口大口地吞了起來。

草草吃罷早飯,我們很快地回到大川的住處。大川顯然比我有錢,租的是某小區的一所單身公寓,大川也沒女人,像我們這種自稱浪子的傢伙,永遠覺得滿足生理需要比談婚論嫁更實際,也更穩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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