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啊!媽啊!」我哇哇亂叫。
我倆跌撞地跑到外間,皮包兒伸手就去抓門。
「不要命了!」我指指外面的雷。
「不要命了!」他看了看裡屋的棺材。
於是我兩就擱那兒僵持,與其說是僵持不如講是在選擇被雷劈死還是被殭屍咬死,哪種死法更舒服一些。然而奇怪的是,裡屋那棺材內的屍體,並沒有像我們想像中那樣站起來,然後跑到我們中間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
粽子睡著了?或者這不是粽子,只是一具年代久遠保存良好的屍體罷了。
「讓你平常少看小說,你不聽,你不聽!」我們擱那兒傻杵了十幾分鐘后,恐懼終於變成了尷尬,尷尬又巧妙地轉化成了戲謔。
「你,你要不去看看。」我望著皮包兒。
「你怎麼不去!反正我不去!王八蛋才去!」於是我兩當中必定要有一個王八蛋。
「你跟他睡了那麼長時間的覺,你兩關係不是鐵么。」
皮包兒恨不得撕爛我的臭嘴,「要去一起去。」
我倆便緊貼著牆往裡間屋挪。當我們再次點起腳往裡面窺視時,我們終於確定這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傷害性的死屍,當然不排除傳染病。
我們再一次又一次短暫地閃亮后,我們終於看清了整具屍體。棺內屍身呈蜷縮扭曲狀,屍身粗糙皸裂,看樣子已經故去多時。奇怪的是屍身並沒有腐爛,而是以一種像極了風乾臘肉的狀態保存下來,當然這並不能勾起我的任何食慾。再往面部看,死者面目扭曲猙獰,嘴部大張,顯然是死時受到了難以忍受的疼痛。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冤親債主,勿要傷我!」皮包兒站在一旁叨叨念念,像極了大川埋人頭時的大川。
「皮包兒,你說躺著的這位咋半抬著個頭呢?」我納悶道。
「呃,是不是躺著躺著落枕了?」
我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兒,要不是這裡的氣氛過於詭異,我能笑出聲兒。
「他媽正經點!好歹是個死者。」
「你問我,我他媽哪裡知道啊!」
「你好歹跟他睡了那麼長時間啊,興許還嘴對嘴兒……」我再次開始對皮包兒的戲謔,「話說你小子睡覺夠沉得,下邊壓個人都感覺不出來。」
「昏迷!昏迷行不行!再醒來我聽見你再外邊,根本沒心思管下邊兒是個啥。」皮包兒一個勁兒的強調是昏迷,不是睡覺。然後被我說得好像自己都感覺噁心起來,吐了幾口痰,跳到一邊乾嘔去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地拍著木棺。有可能是我用力過猛,也有可能是皮包兒跳動時觸碰到了棺材,只見棺材里的頭顱晃了晃,然後向一邊歪去。
「有東西,快看!」只見那顆人頭正好枕在七星板最高處一孔,而從這孔里突出一塊兒鐵質大疙瘩。
「怪不得這死鬼半抬著頭,原來是枕不下去啊。」皮包兒湊了過來。
「我們得想辦法把屍體弄出來。」
「幹嘛?不就是有塊兒鐵嗎,又不是古董。」
「你不知道,這七星板為亡人陰床,寓意為後人招壽招福,下面多以空心草為墊。這副七星板下卻被鑄了一個鐵疙瘩,這裡面必有文章。」
「你他媽還懂這個?」皮包兒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我就白了他一眼,「從小擱農村長大,啥事兒沒經歷過。」
反正死屍又不咬人,我們咬了咬牙跳了進去。
「對不住了,大爺。你得換個地方躺著。」然後我倆一頭一尾去抬那具男屍,誰知是心理因素還是屍身早與木板粘連,我們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屍體抬出去。
「不行啊,怎麼這麼沉!」皮包兒呼哧帶喘地看著我。
我知道費力氣沒用,便蹲在一旁研究著那個鐵物。我發現這其實是一個被打磨成橢圓形的凸起,被人為鑲嵌在七星孔內,略高於木板,和這個七星板並不是一體。
我用手去摳,摳了半天沒有反應。於是我拿腳去踹,一下,兩下,「轟隆~」這棺底竟被製成了一個翻板,冷不防一折,我和皮包兒跌了下去。
一直跌落了足有四五米高,我們重重地摔在地上。「噗通!噗通!」然後是我倆猛烈地咳。
「死了沒?」皮包兒問我。
「差不多,咳咳。」我掙扎地爬起身,胸部感到劇烈的疼痛。
我把皮包兒攙起來,用手指四下摸了摸,這是一個局促的長廊,我們正好落在這個長廊的最盡頭。「地道!這是地道!」我摸到了人工挖掘的痕迹。
「有救了?」皮包兒欣喜。
「差不多吧,電視里都這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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