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們帶進了議員的辦公室。
「真了不起!」古萊爾悄悄地對他的頭頭耳語道,「這位當事人可真會享受!」
其實,奧貝爾特佔據著三間寬大的房間:等待室、秘書室和他自己的辦公室。所有這些都是現代派的。房間里還飄著一股雪茄的香味。
「請坐。」勒諾曼先生向迪努阿小姐提議道。「我有一個十分不幸的消息告訴您。」
迪努阿坐到一張椅子邊上。她肯定已經四十齣頭了。她的消瘦的、生滿雀斑的臉上露出一種理解的神情,這使她更加難看了。
「是關於奧貝爾特先生的。」勒諾曼先生接著說,「他成了一次……十分嚴重的事故的犧牲品。」
「一次事故?」
「您能保持冷靜嗎?……他被殺害了,在他家的電梯里。就是這樣。」
她一隻手按在胸口,臉色變得慘白。古萊爾著急了。
「好啦!好啦!別再難過啦!」
她張開嘴,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終於,她能說話了:
「那我可怎麼辦呢?」
古萊爾和勒諾曼先生驚呆了,彼此驚愕地望著。阿代爾-迪努阿的手指緊緊抓著小手提包。她十分艱難地呼吸著。
「這太可怕了!」她喃喃著,「他對我這麼好。」
突然,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強忍住幾個嗝兒,把它們憋在了瘦弱的胸中,並且也逐漸地恢復了聲音:
「我真的沒有運氣。」她嘆息著。
「他也沒有。」勒諾曼先生生硬地回敬道。
「這並不一樣!我,我總是不斷地失去工作。我原來是市代夫人的秘書。她死於栓塞,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死的。後來我為夏約醫生工作,他被充血奪去了生命。而現在,是奧貝爾特先生,他……」
勒諾曼先生安慰著她。
「您不難找到地方的,相信我。必要時,我會給您幫助的。現在,我請您回答幾個問題。」
「好……好……當然。」
她擦完眼淚,把雙手交叉在一起。
「好吧,」勒諾曼先生問,「奧貝爾特先生今天早上是否顯得憂心忡忡的?」
「不。一點也不。他跟往常一樣。」
「他有公開的敵人嗎?」
「他有政治對手,這一點,是確切的。」
「我是說:他是否收到過恐嚇信?您應該知道的,因為是您為他開啟郵件的。」
「噢!不是他所有的信件……今天早晨,譬如說,他收到了一封寫有『親收』的信……當然是他自己拆封的……不是我。」
「然後呢?」
她看著他,顯得很驚訝。
「於是他看了,然後把它放在了錢包里。」
「他沒有思索一下……也沒有表現出激動嗎?」
「絕對沒有。應該告訴您,奧貝爾特先生總是能夠自控的。您在想什麼?……」
「我沒想什麼。然後呢?」
「他認識給他送信的人。於是,他開始拆信了。這樣的情況很多。尤其是那些懇請者的信。但是他很快就停了下來。他對我說:『等我回來再看這些吧。我出去一個小時!』他看了一下他的表,然後肯定地說:『我最遲十一點鐘回來。』然後他就走了。」
「在您看來,他的離去是這封信引起的?」
「我不知道。我向您保證我並沒有在意。」
「想想看。他是否有過在工作之時突然離去的情況呢?」
「從未有過。」
勒諾曼先生感到他抓到了一條最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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