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錯。你呢,你不願意!不,用竹竿。這已經夠不錯了。在農村,騎馬比武始終像這樣。如果不這樣,我就生氣了。」
弗朗索瓦不太清楚他該採取什麼態度。他很少聽到這些語言。但是由於他仍舊有點氣惱皮埃爾,所以他開玩笑地問:
「用中世紀君主騎乘的馬?」
「這……你說什麼?」維奧萊特問,眼睛睜圓了。
「一種馬,」皮埃爾回答說,沒有看弗朗索瓦。
「我負責辦,」維奧萊特說,「當然這絕不是真馬,但最終只好將就點。」
她拉開家禽院的門,那扇籬笆門通向外面。
啊!多麼怡人的一片綠洲!在毛絨絨的細草坪上,果樹長勢茂密。遠處,一條小溪潺潺地唱著歡歌流去。岸邊,一個洗衣婦表情恚恨,正精疲力竭地擰著衣服。隨後,她用捶衣杵無情地敲打著衣服,搞得四下濺起無數晶瑩的水珠……水面上倒映出岸邊怡人的斜柳。
悠閑自得的東西是那貪婪狡黠的動物。它們那大大的下頜,有節奏地咀嚼著精美的青草,它們寬厚的嘴巴已經被青草染綠。它們那長長的耳朵有技巧地擺動著,驅趕蟻蟲,那皮毛光澤的腹部在歡快地抖動,引起大腿根處出現顫抖。它們的日子過得幸福逍遙。
這是兩頭驢。
「啊-吭」的哄鬧嘶叫聲,終於得到了解釋。
「龐克拉斯和蒂比爾斯!」維奧萊特呼喚說。
龐克拉斯和蒂比爾斯用它們那長長裂縫中的眼睛審視著,神情狡黠。如果維奧萊特沒帶來諸如甜食或糖塊之類的東西,它們是不會動的。
兩個孩子跟著走來。二人都手持竹竿。由於他們的情緒仍舊是火暴暴的,令維奧萊特又有了靈感。
「要是他們互相傷害就糟啦!」她嘀咕地說……哦!有主意了。「皮埃爾,」她說,「去找我爸爸的擊劍的面具。」
「休想。」
「你開玩笑,」弗朗索瓦補充說,「不戴面具打架。」
「不,不,在我們農村,就興這樣。在我們的騎馬比武中,」小姑娘接著說,她剛編了一段故事,「它代替中世紀的頭盔,你們不願意不戴頭盔便開戰吧。啊,如果那樣,你們便會被當作沒教養的人。」
皮埃爾被說服了。漸漸地,維奧萊特在他心中的形象奇特地高大起來。他跑到城堡里,拿回來兩個面具,兩個男孩兒都進入了戰鬥狀態。
頭上罩著面具,手裡拿著竹竿,他們向戰馬龐克拉斯和蒂比爾斯走去。二人的神態古里古怪的。
他們的神態不僅古里古怪,而且很不合時宜。兩頭驢子龐克拉斯和蒂比爾斯都這麼想的。它們被當作中世紀君主騎乘的好馬,連吃東西都不得安寧。二位能幹地跨騎在它們的后屁股上,用腳跟磕著它們的肚子。
驢兒們實實在在被激怒了,鐵定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弗朗索瓦與皮埃爾越是拽它們毛絨絨的耳朵,越是踢它們肥胖多肉油光水亮的腹側,龐克拉斯與蒂比爾斯越是喜歡使著性子不邁步,那幾隻有力的蹄子牢牢地扎在土裡。
驅不動這兩頭毛驢,他們怎樣比武?
維奧萊特來試試。她把仍舊別在圍裙上的一根針取下,刺在龐克拉斯肉最多的,也是最賤的地方。當時皮埃爾正威武地騎在上面。
然而,出了什麼事?
啪嗒!啪嗒!啪嗒!龐克拉斯發怒了,它沒有面對敵手衝去,而是馱著皮埃爾朝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奔去,速度極快。
啪嗒!它躍過水渠。啪嗒!它撞翻洗衣婦。啪嗒!它全速賓士著,那副驕傲勁兒,不亞於一匹即將奔赴聖地去參加戰鬥的十字軍戰馬。
撲騰!撲騰!撲騰!……吃那驢腦袋裡翻騰著一種幻覺,有如喜劇一般,它跑到百來米遠處忽然駐蹄,上蹦下跳,狂尥蹶子,大聲嘶鳴,甩著耳朵,最終將騎士摔在地上。它隨後用一種捉弄人的神情,看著他,嗅著他的頭髮。
哎喲!哎喲!哎喲!皮埃爾冒失地哼叫出了聲。什麼東西扎得他周身都痛?……可能是鐵蒺藜?破碎的玻璃,或者是騎士時代的陷阱?
在他發熱的腦袋裡,一想到這些危險是高尚的時,他又得到稍許的安慰。如果按照中世紀的說法,他這叫「落花流水」。漸漸地,他清醒過來。
他抬頭看。
好丟人啦!
他只不過摔在長著朝鮮薊的田裡!倒霉,他竟摔在這種扎人的植物上面。
他受到同等報復的制裁,這是龐克拉斯的報復。他感到自己的傷口不太要緊,與維奧萊特剛才刺在瘋驢內最多的部位一樣。
「但願他們沒看見我!」這孩子重新站起身,喃喃地說。
維奧萊特剛剛跑了過來。現在,他的敵手弗朗索瓦放棄了執意不動的坐騎,勝利地走來,一手拿著竹竿,另一手拿著面具。奇恥大辱!皮埃爾臉全紅了,真想哭一場。
「沒摔疼吧,皮埃爾?」維奧萊特問。
「恰恰相反,一點也不疼!」皮埃爾回答說,硬充漢子。
「請把手給我,講和好嗎?」弗朗索瓦居高臨下地說。
「不!」
第24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