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緩緩下降巡邏機的高度但不減慢其速度。飛機像蜂鳥一樣懸停在兩輛大貨車的駕駛室之間。右面大貨車的駕駛員突然發現了在其左側車窗外飛行的奇怪物體,一驚之下貨車幾乎偏離車道,但他及時控制住了方向盤。
巡邏機的機身使用的也是特種裝甲,非常適於撞擊別的物體。邦德操縱著控制桿,讓飛機向右側猛烈搖擺撞擊,堅固的機翼撞碎了貨車駕駛室的玻璃窗。直到大貨車完全失去了控制,邦德才讓飛機提升高度。那輛大貨車駛出路面,越過路肩,翻進了路旁的溝里。
邦德心想,這下該引起警察的注意了。他提高車速,超過了另一輛大貨車。這輛大貨車的駕駛員被剛才的景象嚇壞了,已把車的時速降至40英里。與此同時,巡邏機也重新回到「美洲豹」的上方飛行。
超過大貨車后,邦德意外地發現前面的車少多了。他加大油門,希望兩名追擊手跟他一同進入較空曠的路段。過了一會兒,兩輛摩托車果然超過那輛大貨車,一前一後地趕了上來。
「準備硅流體炸彈。」邦德下達指令。硅流體炸彈是「美洲豹」的另一種新功能,它是一種流體爆炸物,從汽車的后保險杠處直接投放到路面上,用於阻擊尾隨的車輛。同「美洲豹」裝備的專門用於對付大型目標的熱源追蹤火箭相比,硅流體炸彈能更直接徹底地毀傷尾隨目標。
川崎摩托車距邦德越來越近了,車手再次用衝鋒槍向「美洲豹」射擊,邦德感覺到打在車後部的子彈像雨點一樣,於是喊道:「投放炸彈。」
一個形似激光唱盤似的物體從「美洲豹」的后保險杠下面滾落到路面上。緊跟在後面的摩托車手發現后已來不及躲避,隨著一聲巨響,炸彈爆炸了,川崎摩托車和它的車手一同被送上了天,濃煙、摩托車碎片和車手的殘肢斷臂立即布滿了路面。
另一名摩托車手慌忙躲到左車道上,繞過殘骸後繼續跟在邦德車后窮追不捨。當距離靠近時,他再次舉槍向「美洲豹」射擊。
「后激光槍發射準備。」邦德下令。信息顯示屏上顯現出激光槍的圖形。
摩托車手距邦德更近了,不斷有子彈在「美洲豹」旁邊呼嘯而過,一個後輪胎被子彈擊中爆裂,但「美洲豹」的自助系統仍可保證其平穩前進。
「我數到『3』發射二分之一激光束,」邦德說,「1——2——3。」
跟在後面的摩托車手被突然出現的一道白光刺得睜不開眼。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美洲豹」後部的一塊金屬板反射的太陽光使他一時看不見東西,因此仍緊握車把,希望一兩秒鐘后就會恢復視力。可是,緊接著他感到眼睛一陣灼痛,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然後眼前便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激光束燒焦了他的視網膜。
邦德通過後視鏡看到川崎摩托車搖搖晃晃地駛向路左側,一頭撞在護欄上,然後滑人相反的車道。喇叭聲和司機踩剎車發出的吱吱聲連成一片,幾輛車為了躲避摩托車竟相互撞在一起,但川崎摩托車還是被一輛載重汽車碾了過去,並把它拖出至少200米才停下來。
邦德聽到遠處傳來了警笛聲,警車是從他前方迎面駛來的。通過後視鏡,他發現第三輛摩托車,也就是早些時候被他擠出路面的那輛摩托車,重新加入了追逐他的行列。邦德判斷,由於距離尚遠,這名摩托車手未必能發現在「美洲豹」上空飛行的巡邏機。於是,他輕推控制桿,使飛機減速倒轉,再把它調到與摩托車手的身影相同的高度,然後推上控制桿。飛機朝後面的摩托車全速飛去。
看到一個像鳥一樣的奇怪物體迎面飛來,那名摩托車手大吃一驚,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
巡邏機迎頭撞在了摩托車上。看到車手被撞翻在地,摩托車滑向路邊滾到溝里之後,邦德才操縱飛機爬升高度飛了回來。
「準備泊機。」邦德等到巡邏機飛到「美洲豹」的後方時,下達指令。
在巡邏機根據邦德的指令鑽進車下部的機艙並重新鎖定好時,「美洲豹」剛好駛上環城公路。隨著滾滾車流,「美洲豹」平安地駛過發電廠、車行和工業園區,再未受到其他襲擾。
邦德打開車內的行動電話,報出倫敦總部的快速撥號密碼,經例行的安全檢查后,電話接通了比爾·特納的辦公室。接電話的是他的秘書。她告訴邦德,M和辦公室主任都外出開會了。
「該死,」他說,「請把電話轉到海倫娜·馬克思伯里的辦公室。」秘書幫他轉了電話。過了一會兒,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他的私人秘書的聲音。
「詹姆斯?」她問。邦德聽得出她說話時有些忐忑不安,心想,也許她在盼望自己在外面多耽擱些時日。
「海倫娜,我們遇到麻煩了。」他說,「有人知道我正在前往布魯塞爾,三個騎摩托車的人試圖截殺我。」
「天哪,詹姆斯,你還好嗎?」她關切地問。
「我很好。我要你把這一情況立即報告辦公室主任,他正和M在外面開會。」他把詳細情況告訴了她,「設法找到他們並告訴他們密碼80生效。」這意味著發生了安全方面的問題。
「好的,」她說,「我馬上就辦,詹姆斯。你在布魯塞爾嗎?」
「就要到了。回頭我再打電話給你。」
「小心點。」說完之後她斷了電話。儘管兩人現在關係十分微妙,可邦德仍在心裡暗自慶幸海倫娜能以職業上的敏感迅速辦好這件事。
邦德很快離開了環城公路,駛上直通布魯塞爾市中心的林陰大道。他在心裡又一次默默感謝布思羅德少校和Q部的其他成員,正是他們為「美洲豹」所作的種種改進,才使他又一次化險為夷。
這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邦德把車駛進了布魯塞爾市中心著名的格蘭德廣場附近的一個停車場。格蘭德廣場四周矗立著眾多反映比利時王國悠久歷史的建築,那些華麗的三角牆、鍍金的塔樓、中世紀的旗幟和金絲裝飾的屋頂雕刻遙相呼應,構成一組金碧輝煌、異彩紛呈的壯麗畫面。建於14世紀初葉的哥特式市政廳至今仍完好如初。還有一些建築,如新哥特式的王宮和釀造者行會的會所也可追溯至16世紀末。布魯塞爾的市政當局至今仍常常在市政廳內開會議事。市政廳的外牆上鑲嵌著一組反映15和16世紀宮廷秘聞的雕刻。雕刻展現的內容有:酩酊大醉的傳教士,鼾睡的摩爾人和他的妻妾們,用很多把椅子疊成、被稱作「吊墜刑具」的中世紀酷刑,聖·米切爾斬殺袒露雙乳的母妖怪等。邦德還聽說,這座建築的設計師簡·范·魯伊斯布魯克因發現鐘樓和大門偏離了中心線而從鐘樓上跳下自殺。
下午2時許,邦德戴著一副便於接頭人辨認的雷邦牌旅行太陽鏡,沿著五顏六色的大卵石鋪就的狹窄街道,來到了株樹大街和耶圖大街的交叉路口。以「撒尿男孩兒」銅像聞名遐邇的麥內肯皮斯噴水池就坐落於此。很多挎著照相機的遊客正圍著銅像拍照。這尊雕像已不是原件(原件因遭破壞而被移走),但它是原件最出色的複製品,也是布魯塞爾最負盛名的標誌性雕塑。邦德不清楚這尊雕像的確切由來,但知道它大概可追溯至14世紀初,表現的是位愛國的比利時男孩,把尿撒向從他窗下經過的西班牙哨兵。另有一種說法,市政廳遭遇一場不大的火災,小男孩在緊急時刻用他惟一能想到的辦法熄滅了火,從而保住了市政廳。如今,這位名叫「小朱利安」的男孩身披一件奇怪的帶白色毛皮領圈的紅斗篷。從法國路易十五時代起,人們便開始不斷地用五顏六色的服飾來打扮這個小男孩,至今他已換過幾百套服裝。
「他一定得有個非常大的膀胱才能這樣不停地撒尿。」一位女士用很重的歐洲口音的英語說道。
邦德順著聲音望去,發現一位身著米色褲子、淺色上裝的時髦女郎。她戴著一副雷邦牌太陽鏡,草莓色的鬈髮剪得很短,性感的嘴唇用唇膏染成淡紅色,嘴角上銜著一根牙籤。她看上去30來歲,具有模特般的身段。
「很高興你沒把它說成是噴泉式飲水器。」邦德答道。
女郎摘掉太陽鏡,一雙明亮的碧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B站的吉納·霍蘭德。」她伸出手說。
邦德與她握手,感到她的手柔嫩而溫暖,「邦德。詹姆斯·邦德。」
「走吧。」她以頭部示意,說道,「我們先到站里去一下,回頭再取車去旅館。」她的英語說得十分流利,可邦德聽起來覺得有點彆扭。
「你說法語嗎?」邦德用法語問。
「是的。」她用法語答道,隨後又改用英語,「不過母語是荷蘭語、佛蘭芒語。你會講荷蘭語?」
「和你的英語比差多了。」他回答。
「那我們就講英語吧,我也好就此機會訓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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