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擺著軀幹、眼睛和翅膀
孤獨而憂傷。
「正確,」那個可能的冒牌貨點點頭。「現在我們全都知道我們是誰了。」
「也許還沒有。」ASP被抽了出來握在手裡,這是一種不會被誤解的動作。手槍命令這個『泰斯特』過去站到普莉克希-西蒙身邊。「現在坐下,你們倆。坐在沙發上。」
「混蛋。」普莉克希立刻怒目而視。「我知道全都錯了。這個可惡的……我猜想你是直接從小沃爾費那兒來。」
「坐著。不,不。我不是從威森那兒來的。」
儘管公寓的樓房是普及型的,卻意外地實用。牆上沒有掛畫,只有那些獃滯的方的和長方的、山灰塵形成的印記,顯示出什麼地方曾懸挂過畫像。傢具同樣是輕便型的,兩張桌子:小的在門旁,小型勃郎寧手槍就在上面,另一張矮一些,玻璃桌面,作為一件中心物品放在黑皮長沙發的前面。兩張椅子,同樣是黑色皮革的,這就是所有的家當。桌面上擺放著一架白色電話機和一個大玻璃煙灰缸。腳下灰白色的地毯又厚又軟。與之顏色相配的窗帘掛在三個落地窗前,佔了整個一面牆。中間的一扇裝有滑動拉門,外面可能是陽台。城市的光灑在它的後面,閃爍著一種和平的假相。在這間客廳里有三個門。他想可能是通向兩間卧室和廚房的。
「那麼我們到什麼地方去?」普莉克希音樂般的聲音里融進了痛苦的成分。「你們的人抓了我們所有的人,只有一個漏網,除非你們已經消滅了阿里爾?」
「他如果是個小個子,看上去像一個馬仔,他已經不在了,但不是我的朋友乾的。」
「噢,耶穌!」普莉克希禱告著,不是想要褻瀆神明。在邦德腦子裡響起原來的哈里-斯普瑞克的話,「我相信普莉克希,一個叫阿里爾的和我是倖存的三個。」
「那個馬仔是阿里爾?」邦德問,雖然他知道不可能是。他在倫敦讀過的檔案里形容阿里爾是個彪形大漢:在卡爾斯霍斯特的前保鏢,經常承擔保護蘇聯要員或者看護高級克格勃與前東德國外情報局的官員任務。阿里爾在冷戰的秘密行話里被稱為馴獅人。
普莉克希搖搖頭,證實了邦德的想法。「不,阿里爾是個大漢。他是卡鮑爾真正的力量型的大漢。這也是你們至今還沒有得到他的原因之一。」她輕輕笑了一聲。你幾乎可以感覺到在聲音背後,瀰漫在空氣中的苦惱與怨恨。「一個像馬仔的男人?」她轉向那個自稱是泰斯特的人。
「可能是德米特里。你知道他的。埃克賽爾的朋友。我告訴過你,當我們確認了從倫敦來的這個人和一個女人時,埃克賽爾正在泰格爾機場晃蕩。」
「誰是埃克賽爾?」空氣又凝固了。似乎在普莉克希和那個男人已經面對的不利形勢中,又增加了一種新的不確定因素。
普莉克希回答了問題。「埃克賽爾-瑞特。毒矮子的高級執行者之一。」
「毒矮子,你大概是指沃爾夫根-威森……?」
她點了一下頭,她的夥伴說話了。「他的工作非常接近威森和那個叫哈爾特的女人。你意識到卡鮑爾已經被這兩個人極其成功地滲透了嗎?」
「曾經考慮過,但我要坦率地告訴你們倆,我有整整一部『十萬個為什麼』要你們回答。你們倆都是原始的嫌疑犯……」
「你在開玩笑……」普莉克希說。
「神經病!」新的泰斯特有些著慌。「我們?加上阿里爾,我們大概是唯一可以信任的。除了那些已經死了的。」
「問題就在於只有你們是倖存的。如果卡鮑爾被滲透了——我們都知道這是事實——肇事者是不會死的。至於考慮到雙重間諜,那麼死亡對於他們會是一種拚命賺來的休息,一種假期……」
他的話被另一間房間里的電話鈴聲打斷。響了三聲,然後停了。
「那是緊急號碼?800?」邦德問。
普莉克希點點頭;她的臉色白得如同她身上的綢子襯衣,看得出渾身在發抖。「倫敦通過原來的萬尼亞把它提供給我們的。它帶有一個轉接盒,就是說我能夠插在任何一個標準插座上,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工作,而且安全,不會被竊聽,有它自己。的號碼。不管怎麼說,這是他們告訴我的。」
邦德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布思羅伊德少校和他的助手兩年前在設備處曾進行過這套電子設備的演示。每一個人都非常喜歡,就是說,現在任何一個外勤人員都能夠有一個固定的號碼: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甚至在酒店的卧室。它成為那些活躍在與恐怖主義作戰前沿的情報團體所能得到的一種實惠。
「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用它了。」普莉克希似乎在解釋一件重要的事情,這提醒了邦德,他們在這個公寓里已經耽擱得太久了。假如他認識的那個哈里-斯普瑞克在薩烏賽斯大街招了供,這個地方可能會隨時有人光顧。倫敦分部並沒有壟斷用電話號碼反查地址的業務。
他轉身走向門口,拿起桌上的小型勃郎寧手槍,扔掉彈夾,把槍放進了他的便裝口袋,這才是這種槍的設計功能所在:袖珍手槍。「我必須打個電話。」他說。「我們還應該看看800的號碼里有什麼東西打進來。在我們做這些之前,我應該警告你們兩件事。首先,要想耍一點花招我就殺了你們,不管你們是真貨還是假貨。我不冒這個險。要是碰巧你們是真的,那麼我剛才所作的一切,是因為在過去的24小時里,我一直和另一個哈里-斯普瑞克在一起……」
一聲深深的吸氣聲來自普莉克希,是在詛咒另一個泰斯特。
「第二,」邦德繼續說,「如果碰巧你們是名副其實的,我感覺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會有客人來訪。那個我認識的哈里-斯普瑞克給了我這個公寓的電話,而他現在沒準已經把它交給了其他人,那些人不會像我一樣有那麼多顧慮。我說的是本土警戒局,他們會非常惡劣的。當他們把你們扔進在薩烏賽斯大街11號的審訊室里的時候,他們很少會通知你們的大使館。」
他讓普莉克希去拿800電話。他知道那東西是一套完整的手提設備,大小可以裝進公文箱里,不佔地方。她的同伴必須和她一起去,他說,他們倆必須走得非常慢,保持一定距離,而且他們的手要放在頭頂上,手指交叉。「只有當普莉克希需要拔掉插頭時可以是個例外。請不要作任何蠢事,因為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會先開槍后提問。如果你們是倖存者,就應該照我說的做。」
他們準確地按照要求行動。沒有人打算採取任何會導致邦德使用暴力的行動。普莉克希拔下那根細長的黑色插頭,端著它,就像端著一枚炸彈,回到客廳。邦德讓她把電源插在牆上的插座上,使機器可以正常工作。
在她倒回了磁帶之後,她按下了放聲的按鍵,然後通常的背景噪音從擴音器里傳出。之後是滴滴的鳴聲,接下來:
「幽靈,我是盜屍賊……」說的是德文。
「阿里爾,」普莉克希耳語般地說。錄音帶的聲音在繼續:
「……有些關於萬尼亞與伊格的問題。他們分別從巴黎來的火車上下來,並且有個老朋友在跟蹤他們。埃克賽爾-瑞特也在同一輛火車上,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發覺了。埃克賽爾對他的外形進行了一些重大的改變,對於這些改變泰斯特肯定會感興趣的。他從未見過我,因此我有機會在近處看到他戴了隱形眼鏡來改變他眼睛的顏色,他還有一塊假的疤痕,與泰斯特的那個在同一位置。如果你能見到泰斯特,告訴他,那個疤痕和他的比起來就像一個針眼一樣。他在火車站流連了一會兒,萬尼亞穿過馬路到「北方終點站」吃午飯。但埃克賽爾身邊有另一個老朋友:德米特里。我不知道他的恰當的名字。小傢伙。看上去像個馬仔:在柏林牆推倒之前為威森在大街上工作的。
「他們兩個擦肩而過,交換了幾句話,然後埃克賽爾又走出了車站。我跟著萬尼亞。不是很近,但他在市郊的榮譽大街被另外兩個人帶走了。我認為他曾經在旺多姆廣場呆過。在榮譽大街,一個高個子傢伙截住了他。是一個穿著體面的人。灰色的上衣和一頂氈帽。有那麼點紈絝。我想他是用槍對著萬尼亞的,但不確定。我所知道的是他們都上了一輛汽車。後座上有個女人,他們很快就開走了。我的距離太遠,無法認清,但車是本土警戒局常用的那些本田車之一。還有……」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整理他的想法。德語顯然是他的母語,他說得很理智,有時像是被他自己的話逗樂了。
「我應該早一點打電話,只是我一直監聽著警察的頻段。在克萊隆酒店的外面發生了一起刺殺,從我聽到的情況來看,似乎埃克賽爾和德米特里捲入了這起案子,所以我趕到那裡看個究竟。
「德米特里死了,警察把埃克賽爾帶到城裡,只是他們不怎麼像普通的警察。我用通常的『休假中對犯罪感興趣的記者』的手法採訪了那裡的看門人。他嘴上沒有把門的,告訴我警察看起來像本土警戒局的人,你知道他們,相當於當初的斯塔希,傾向於安全局,但不太像。他們竊聽,在電話錄音方面非常強,看來我得分外小心。我不知道萬尼亞和伊格到哪裡去了。我所知道的是萬尼亞和埃克賽爾去了薩烏賽斯大街,或甚至是游泳池。在汽車裡很可能就是法國國外情報局的人。如果你想聯繫,午夜時我會在我常去的地方。祝你好運。」
錄音帶沒聲了。
「他常去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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