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梳妝台,選擇深色唇膏,咧開嘴唇準備開始擦。不知覺間,嘴唇自然嚅動……——下次也會等你。
理沙笑了:沒想到已變成習慣性。
她大聲笑了,但淚水馬上奪眶而出,笑聲轉為啜泣——變成習慣性讓她更覺悲哀!下次會也等你。
她試著再說一遍。不,邊啜泣邊無數次說著。
分手之際,實倉從逐漸遠去的巴士車窗見到自己嘴唇的動作,會有何種想法?都已經沒有下次了,都講好不再見面了……實倉一定會嘲諷她吧!
一想及此,理沙胸中涌升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那是類似屈辱的感情。
面向鏡子,理沙再次試著嚅動嘴唇。
——下次也會等你……
不,面對巴士,我並非想說這句話,否則,豈非被認為太不死心了嗎?
那,是說什麼呢?理沙無數次嚅動嘴唇,沉吟著。不久,她想到了……——我要殺死你!
沒錯,自己是對實倉這樣說的:我要殺死你!
理沙淚痕未乾的臉上浮現笑容,昏暗的鏡中,有一張鮮紅嘴唇的女人扭曲的臉龐。
在她腦海中,曾對靜香講過的那句話復甦了:毒藥不該你自己吃,應該吃的是背叛你的男人。
距公寓步行不到十分鐘路程,有個頗廣闊的公園。園內有綠陰蔽天的山毛樣、樹、械樹等,但,每一棵樹的葉子都已轉黃了。
理沙在滿地黃葉的銀杏樹根部拂開落葉,用小圓鍬挖洞,然後埋入金色屍體——有六具!
夕陽已經西沉,但,距真正入夜還有一段時間。在夕藹般朦朧的空氣中,失去生命的六尾金魚如巨大的紅寶石般光輝燦爛。
理沙輕輕覆上泥土,喃喃自語:對不起!
她想對被自己奪走性命的金魚祈禱,但,她並不信奉任何宗教,只好蹲著,雙手在額前合十。
理沙又在稍遠處挖掘洞穴,儘可能挖深,她希望把實倉埋葬於此。但,當然明知現在不可能,所以只是埋葬了埋沙的「心情」。
第三章
之後,心裡多少舒暢了些。
強風吹來,落葉如龍捲風般盤旋飛舞,理沙的頭髮一瞬如旺盛燃燒的火焰般凌亂。
不知是什麼鳥在哀啼!
色澤加深的天空浮現一彎銀月。
再過去不遠有一家咖啡店,磚牆全被尚未枯盡的蔓藤遮蔽了。座位還有空席,但,理沙卻在櫃檯前坐下。
「歡迎光臨。要喝什麼?」鼻下蓄著鬍鬚、熟識的老闆走過來,問。
「只要是熱咖啡,什麼都行。」
「本店的招牌咖啡好嗎?」
「喔。」
「你臉上還有淚痕,是哭了?」
「感冒了。我剛剛沒告訴你?」理沙慌忙用手帕拭臉。
「熱咖啡!」老闆端出冒著熱氣的咖啡杯。「我還是替你沖泡哥倫比亞咖啡,今天你必須喝這個……就別摻任何東西吧!黑咖啡對你有幫助……我請客,不好喝也只好請你忍耐了。」
理沙已經打消自殺的念頭了,她想活下去。只是,要繼續活下去,必須是在他不存在的世界!仍舊陷在追憶他的牢籠里,毫無意義。
理沙決心殺掉實倉,讓他吃下毒藥!
她自己也覺得是可怕的女人,但,這樣想時,不知何故,一股笑意湧上來——一定要讓實倉知道自己確實是可怕的女人!
——我要殺死你!
但,如何讓實倉吃下毒藥呢?既然已經分手,要接近對方就很難了。
她想到趁實倉不在家時偷偷潛人,在冰箱里的什麼東西內摻毒,卻立刻因不可能而放棄此種念頭。
實倉目前住在公司的單身宿舍。理沙曾去過一次,有一對老夫妻負責管理宿舍,進入玄關之人必受到查問身份。何況,實倉的房間一定鎖上,理沙並無鑰匙。
那麼,他位於品川的公司呢?理沙知道實倉的抽屜內放著營養劑,他經常會服用,如果在營養劑內……這更是不可能了。在實倉上班前偽裝成打掃的女工是可以做到,不過,要付諸實行卻很難!自己也曾在那家公司上班,公司里的人都認得她……再說,實倉平常服用的營養劑是糖衣膠囊,根本無法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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