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姆斯太太瞪著他們倆嚴肅地說:「人是好心人,就是說不出好話。我女兒是個好女孩。」
「我明白,可我只是想確切地知道你的意思,當……」
「我說過的話已經表明了我的意思,那種事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我要睡覺去了。」她轉身大步走出房間,特拉格關上燈,剛才為了不讓西姆斯太太看到床上的梅森,刺眼的燈光一直直接對著他,特拉格說:「梅森,你覺得怎麼樣?葯勁兒又上來了?」
梅森沒吱聲,呼吸很均勻,閉著眼睛。
「是藥物作用,」特拉格說,「他太虛弱了,護士說他沒事兒,她把肯沃德大夫留在這兒多好,我們也好問他幾個問題。哦,薩姆,或者是她在說謊,或者說她從那個含有砒霜的糖罐里取了糖卻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她可能沒加糖。」
「不對,佩里-梅森說她在茶里加了糖。」
「是這樣……我正琢磨一件事兒。」
「是什麼?」
「假設她沒有從那個罐里取糖而把砒霜加了進去。用湯匙伸進去很容易。拿出來時,在把糖罐的蓋子蓋上的一瞬間,將毒藥倒進去。」
特拉格說:「我也一直這麼想。最後那個取糖而沒中毒的人是最值得懷疑的。薩姆,我們還是抽支煙吧,這會兒我們可得歇歇了。下一步要審查每一個有嫌疑的人,然後看看我能不能在某個人身上找到砒霜,或者發現這人是從哪買的毒藥。」
他們點著香煙,在沉默中抽了幾口。薩姆-格列高里伸展開壯實的胳膊,打了個呵欠說:「哦,我要睡覺了,我……」
突然,斷續的爆炸聲從院子那邊傳來,聲音震動著耳鼓。格列高里連後半句話都吞了下去,轉過身,側身傾聽。又是兩聲爆炸,響聲過後的寧靜更顯得恐怖。
他們頭頂上的地板傳來走動的聲音,先是跑到樓梯,然後向樓下衝去。
通向園子的小樓邊門被沖開來,門撞在牆上「砰」的一聲。
薩姆-格列高里從槍套里拔出了左輪手槍,手槍用得時間長了磨得有些發亮。他臉色沉重地說:「出事了,聲音是從地面東南角傳來的?」
「我想是的,」特拉格說,「走。」
他們跑出了房間。格列高里跑在頭裡,大聲叫喊著:「一旦我們……」
他的聲音被威爾瑪-斯塔勒的尖叫聲打斷了。
從仙人掌園裡又傳來兩聲槍響。
第10章
薩姆-格列高里和特拉格中尉在月光下一邊費力地辨認著路一邊向前跑著。前面的尖叫聲停了下來,他們跑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月影斑駁的地面籠罩在一種令人不安的平靜中,只有他們兩個手裡拿著槍小心翼翼地奔向事發地點。
特拉格突然拍了一下格列高里的肩膀,「有聲音,」他悄聲說,「有腳步聲——在那兒。」
他們仔細聽著。壯實的格列高里喘著粗氣,可聽不清楚是什麼聲音,不一會兒,一陣踩得沙子嘎吱嘎吱作響的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聲音是從長滿一大片無刺仙人掌的園子的另一端傳來的,特拉格和格列高里各自沿著這塊地的一邊兒迅速繞了過去。
是威爾瑪-斯塔勒慢慢向他們走來。肯沃德大夫重重地靠在她的肩頭。月光下威爾瑪面色蒼白,一臉的恐懼。她認出他們后說:「肯沃德大夫遭槍擊了。」
走路的時候,出於職業習慣,醫生在摸索著傷處。他平靜地說:「內收肌塊穿孔,深層血管破裂之後出血比預想面積大一些。我能控制傷情,先生們,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回樓里去了。」
他又一瘸一拐地走了起來。
「你怎麼會被打中的呢?」格列高里問道,「誰開的槍?你開槍了沒有?你在那兒做什麼?」
威爾瑪-斯塔勒有點慍怒地說:「他睡著了。我就把他留在那兒,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夜間出診已經快把他毀了。他一點兒都不知道是誰開的槍。」
中尉特拉格抓起肯沃德大夫的左臂,繞過脖子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肯沃德大夫向前走。
肯沃德大夫平靜地說:「先生們,我睡著了,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是槍聲驚醒了我,可我沒有證據,我從沉睡中完全醒過來的時候我聽到了至少兩聲槍響。當時,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可我發現子彈『砰』地一聲落進沙里,顯然槍是朝我開的,我一躍而起,抬腿就跑,開槍的人追上來。我跑的時候和他隔著一大片仙人掌,追殺我的人就繞過這片仙人掌,借著月光向我追來。他又開了幾槍,第二槍擊中了我。」
「最後一槍響時,我看見肯沃德大夫倒下了。」威爾瑪-斯塔勒說,「我一看他向我跑的時候,我就發覺有人向他開槍。」
「你根本沒看見追殺你的人?」格列高里說。
「沒有。」
「也沒有見開槍時的閃光?」
「沒有。」
「我看見了,」威爾瑪-斯塔勒說,「我看見最後兩槍的閃光。就在那個像大桶一樣的仙人掌後面。距離肯沃德大夫倒下的地方大約有50到60英尺。」
「醫生,你能走過去嗎?」特拉格中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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