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臣戰火之謎》 - P14

 車臣戰火之謎

 H 列昂諾夫 作品,第14頁 / 共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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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有理由推測,爆炸發生那天小夥子的一舉一動都作了仔細核查,他走的路線劃分成一個個小方格,每個小方格里都安置了一個證人。破綻在於證人本身。」古羅夫沉默了一會,熄滅了香煙。「眾所周知,證人從來都是沒法找到的。這個案子里的人在不同的車站下車,卻在慘禍發生后立即彙集到民警分局。」

「這沒什麼奇怪的,爆炸案不是頭一次,人們飽受驚嚇,迫切希望進行懲罰。」

「斯坦尼斯拉夫,別說漂亮話。人們經常渴望這樣,但若是要他們去民警局,用套索拖也拖不去。這個案子中有五個人不僅提供了原始供詞,而且都當眾出庭作證。而在開庭時列席的可能會有歹毒的車臣人,他們不會寬恕這種行為。」古羅夫哼了一聲,重新點燃一支香煙。

「你的煙抽得太多,夥計。」克里亞奇科說。

「我已經戒了酒,再要把煙戒掉,那就該犯我閹割一番,然後活活地擺在蠟像館里陳列起來,」古羅夫終於發火了,「你怎麼啦,難道真的不明白,按照起碼的統計原理,五個證人中總該有膽小怕事的,至少也有明哲保身和無動於衷的。總會有某個人到別墅躲起來,還有某個人生病卧床或是到外地出差。按比例來說,能出庭的最多不過一個證人,了不起兩個吧。可是實際上五個人全都出庭了。」

「這很奇怪,但卻是事實。」斯坦尼斯拉夫喝乾白蘭地,重新倒了一杯,「我不想讓你傷心,列夫·伊凡諾維奇,但我個人確信我們做的事徒勞無益。你這人這麼聰明,你琢磨琢磨。有兩種可能性。其一,公共汽車是那小夥子炸的,我們的一切推論都是多餘的,什麼組織、什麼真正的恐怖分子都不存在。就算我們是對的,小夥子只是個犧牲品,我們的工作也毫無意義。這次行動的組織者是一些行家。爆炸發生后他們首先要乾的事就是把實施爆炸的人幹掉。咱們絕對找不到任何兇手,抓不到人也就一無所獲,現有的判決將會執行。我昨天夜裡睡不著,再三琢磨過每一個細節。我看你就別傷腦筋了,喝口酒,然後把錢退給公爵。」

「我同意,斯坦尼斯拉夫,你這一夜不錯,沒有白過。你只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馬上喝一杯,再給沙爾瓦打電話。」

斯坦尼斯拉夫警覺地望著古羅夫,他對自己的朋友兼首長太了解了。他早已熟悉,所謂問題,其實就意味著陷阱。

「你還沒有問,就嚇得我走調兒了。」他把自己杯里的白蘭地喝乾,靠到沙發背上說:「快說吧,別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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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非常簡單:某些行家幹嘛需要爆炸一輛公共汽車,並且抓住一個恐怖分子?」

「你說什麼?」斯坦尼斯拉夫氣得張大了嘴。「這是造輿論!為自己的野蠻轟炸進行辯解!無休止地繼續進行戰爭,好讓他們大發橫財!瞧你問的什麼問題!你大概神經失常了!」他敲了敲太陽穴。

「我同意,斯坦尼斯拉夫,」古羅夫平靜地答道。「我很高興你在敲你那顆腦袋。也許你那些小齒輪要開始朝正確方向旋轉了。造輿論?在俄羅斯,人們對車臣人恨得還不夠么?有幾位知識分子感到憤慨,大多數人則認為:應該用坦克把車臣碾平,也好警告別的人放老實一點。將軍們力圖為轟炸和平的村鎮辯解么?將軍們用不著為任何事情辯解,他們有飛機和炸彈,將軍們乾的是份內的事,單是莫斯科的一輛公共汽車不會成為借口和辯解的理由。他們正在大發橫財?他們今後還要發財,戰爭也還要打下去。你是個有經驗的偵查員,斯坦尼斯拉夫。你十分清楚,策劃一場犯罪並提供充分的證人,讓偵查的每個環節絲絲入扣、滴水不漏,這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的確如此,」斯坦尼斯拉夫點頭同意,「有莫斯科刑偵局和聯邦調查委員會的偵查員,有檢察院的偵查人員,還有陪審法庭。對這些人全都進行壓制和收買是辦不到的,因為人太多了。整個機構要像瑞士表一樣校正得準確無誤。」

「明白了吧?而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想得到本來就綽綽有餘的東西。但確實有人這麼幹了,我想弄清楚:是誰?目的是什麼?」

「假如這一切不是你杜撰的話。」

「你以為桶是空的,裡面沒有火藥?」古羅夫問道。

「什麼桶?」斯坦尼斯拉夫感到驚訝。

「你想象一下,這兒有一隻蓋著的桶,裡面有什麼,只有已經聽說的人才知道,而那些好奇的人——這就是你我——則在猜測:桶里是什麼呀?是水還是火藥?不打開它怎麼知道呢?」

「鑽個洞唄。」克里亞奇科冷笑道。

「那麼誰讓你鑽呢?你乾脆建議把它打開,看一眼得了。」

「沒那麼傻。」斯坦尼斯拉夫的情緒糟到了極點。

「可以走到桶跟前去抽支煙。那些已經聽說的人會有所表現。假如桶里是水,你儘管抽吧。可要是火藥……」

「他們馬上就會對你下手。」

「因此我才給你和夥計們辦了保險。」

「噢,感激之至!」克里亞奇科跳起來鞠了一躬,「我可不是做實驗用的家兔!」

「別發火,喝口酒吧。」古羅夫又抽起煙來,「給沙爾瓦打個電話,告訴他你不幹了。」

「不用你教我!」斯坦尼斯拉夫提高了嗓門,「那麼,咱們得泡蘑菇,等著看它爆不爆炸?」

「你今兒個嘮嘮叨叨,令人厭煩,」古羅夫責備地說,「你不是聽見我給夥計們怎麼指示的么?別跺腳,別用手槍指著人家,別問一些愚蠢的問題,比如說,有人認為恐怖分子不止一個人。當然啰,有點傻裡傻氣,可我們身不由己,我們是私人偵探所,奉命調查,人家付錢給我們。假如像你所說的,真正的恐怖分子早就被埋葬了,那麼誰也不會留意私人偵探。可是假如殺人犯出於我們不理解的某種目的被保護起來,那麼愛打聽的人就很危險,有人就會有所行動。他們不會開槍,因為沒有必要使好奇的人越來越多,眾所周知,殺死一個,馬上就會跑來五個。他們不會開槍,但會有所行動,我們應當測出這種行動。」

兩個朋友久久默不作聲,隨後斯坦尼斯拉夫氣憤地把白蘭地推到一邊,給自己倒了一點礦泉水,說道:

「假定是這樣,可我們怎樣發現敵人,尋找恐怖分子,又用什麼去證明呢?」

「你呀,斯坦尼斯拉夫,就像乘電梯,一下子就竄到頂層了。可是你應該一步一步上樓梯,把每一個梯級都檢查一下。說不定哪個地方裂縫了,踩彎了。一個車臣恐怖分子不值得他們這樣費盡心機,大動干戈。他們的心裡一定另有盤算。」

「你有些什麼推測嗎?」克里亞奇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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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古羅夫聳了聳肩。「除了五名勇氣十足的證人外,這個案子里還有一個破綻。鐵木爾·揚季耶夫屬於一個很強盛的家族,他們不會派這樣的小夥子干雜役。」

「也許這是一個家族找另一個家族算賬,」斯坦尼斯拉夫猶豫不決地說,隨後自己也不滿意,皺了皺眉頭。「對不起,我說些蠢話。要真的是那樣,他們盡可以在本鄉本土幹掉他,不會把他弄到莫斯科來,安排這出場面動人的複雜的戲。這不是車臣人辦事的風格;假如你說得對,這是一出精心安排的戲,那麼他就是由特工部門導演的。」

「你爬上花園裡的長凳就像征服厄爾布魯士峰一樣慢慢吞吞,那麼費勁,」古羅夫笑了一笑。「當然是特工部門,想想看,聯邦調查委員會裡有哪些我們認識的夥計信得過,咱們少了他們的幫助可不行。」

「巴維爾·庫拉根,他現在是上校,一個處的處長。巴維爾是你的朋友,該你去跟他談,」斯坦尼斯拉夫答道。

「就因為這一點才不合適。」古羅夫從煙盒裡又抖出一支煙,把它扔掉,喝了一口礦泉水。「抽煙抽得嘴裡像喝醉了酒似的。人人都知道我跟巴維爾老早就很要好,要是我跟他見面被人發現,那他就會處境不利,我們也會失去主動權。」

「我也不合適,眾所周知,我是古羅夫的人。得有一個庫拉根信得過、大家又不認識的人當中間人。」

「不錯,我來解決這個問題,」古羅夫若有所思地說,「這就需要採取一種簡單公開、誰也不會注意的方法。我們有時也跟聯邦調查委員會聯手工作,應當找一件公事跟巴維爾見面,不過你和我都不出面。」

「那麼誰去呢?」克里亞奇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你最好告訴我,為什麼那個無罪而又被判處槍斃的人閉口無言,拒絕作最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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