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棺材》 - P20

 三口棺材

 約翰 狄克森 卡爾 作品,第20頁 / 共5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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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她吸著煙沉思著,說:「我有很多很多想法。我最懷疑的人,也是最容易被認為有罪的人,是你還沒見過的Pettis和Burnaby那兩個。」

「什麼?」

「你看,排除Pettis是因為他太矮了對吧?我本以為菲爾博士的博學會一眼看穿。我想起了一個故事,我不記得在哪兒看的了,不過它以這樣或那樣的形式在很多中世紀傳說中都有體現。你記得嗎?那些傳說中都有一個帶著盔甲的巨人,盔面甲是放下的,他在馬上比武中所向披靡。然後來了最強壯的騎士跟他比武。騎士放低騎的姿勢,不偏不倚地在巨人冠軍的面甲中央來了重重一擊。嚇人的是這一擊竟砍下了巨人的頭。接著盔甲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大家才發現原來巨人竟然是個英俊的少年,而他的個頭都不夠填滿整副盔甲的……」

蘭波看著她,帶者些威嚴說:「親愛的,這純粹是胡編的東西。你真的試圖告訴我Pettis或許裝了個假頭和假肩膀走來走去嗎?」

「你太保守了。」她皺著鼻子說。「我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想法。你想要證明嗎?好!米爾斯不是說過那個人腦袋後面閃著光嗎?他還說那看上去就象整個腦袋都是紙板做的。你對此能怎麼解釋呢?」

「我說這是一場噩夢。你就不能有更實際點的想法嗎?」

「有啊!」多羅西說。顯然她剛才一直陷在她的靈感中,不過她又有了新的主意。「是關於不可能犯罪的。為什麼兇手不想留下腳印?你們都在尋找那些最可怕最複雜的原因。最終也就歸結為兇手只是想愚弄警察。根本是胡說!達令!什麼是大家想到一件謀殺案首先想到的理由,也就是唯一的理由?為什麼一個人不想留下腳印?為什麼?因為腳印太明顯了會直接指向他!因為他有殘疾什麼的所以一旦留下腳印將會是致命的……」

「那麼——」

城市假期 Amocity!

  

「你告訴我的,」她說,「Burnaby這個傢伙有畸形足。」

快天亮時,蘭波最後睡著了。他的夢中縈繞著Burnaby的畸形足的樣子。那看起來比那個帶著假頭的人更邪惡。這與謎一般的三個墳墓糾纏在一起混雜在夢中,構成了一種混亂的荒謬。

菲爾博士在星期天早上快九點的時候敲響了房門。蘭波掙扎著起了床,匆忙地颳了鬍子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穿過安靜的房子下了樓。對於菲爾博士(或任何人)來說這都不是該熱鬧的時點。蘭波知道有什麼事打破了老規矩。走廊冷得徹骨。即便是已經生起來旺旺爐火的大書房,也呈現出人們在破曉時起早趕火車時看東西的那種不真實感。三人份的早餐已經擺在了可以瞭望閣樓平頂的凸窗的內側。這是沉鬱的一個陰天,天空似乎已經隨雪移走了。菲爾博士穿得整整齊齊,手撐著頭坐在桌前盯者報紙。

「亨利兄弟」他敲打著報紙,低沉著聲音說「是的,他又幹了一起。哈德利剛剛打電話來詳細說了說,他隨時會過來這裡。先看看這個。如果我們覺得我們昨晚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哦,巴克斯酒神啊,看看這個吧!我就象德瑞曼一樣-我無法相信。它把Grimaud的案子都擠出了頭版頭條。幸運的是他們記者還沒發現這兩個案子的聯繫。要不就是哈德利已經指示他們不要寫。看看吧!」

蘭波剛倒了杯咖啡就看到了標題:魔術師被魔術謀殺!那語氣看得出來這一定給作者帶來了很大歡樂。

「CAGLIOSTRO街之謎。」

「第二發子彈是給你的!」

「CAGLIOSTRO街?」美國人重複著「CAGLIOSTRO街到底在哪兒?我想我已經聽過不少有趣的街名了,不過這條街——」

「你平時根本不會聽說的。」菲爾博士咕噥著「它是那種藏在街後面的街。你只能很偶然的知道,比如找近道時。你會驚奇地發現一整個消失在倫敦的群落……CAGLIOSTRO街離Grimaud的房子不到三分鐘的路程。在Guilford街的後面,羅塞爾廣場的另一邊有一個小死胡同。我記得從Lamb'sConduit街蔓延過去很多家小商店,還有一些公寓。亨利兄弟開槍后離開了Grimaud那兒,走到了CAGLIOSTRO街,逛了一小會兒,然後完成了他的殺人工作。」

蘭波接著往下看報道:

「昨夜在西1區CAGLIOSTRO街,發現的被謀殺的男性已被證實是PierreFley,一個法國魔術師。儘管他此前已在商業路上一家劇場表演了幾個月,在兩周前他搬到了CAGLIOSTRO街住。昨夜大約十點半鐘,他被發現被人開槍謀殺。現場狀況看上去在顯示一個魔術師似乎被魔術所殺。沒有任何痕迹留下。不過有三個證人說他們都清楚地聽到一個人說:第二發子彈是給你的。

CAGLIOSTRO街有兩百碼長,盡頭是一個白磚牆。街的入口有一些店鋪,但那時侯都已關門。有一些夜燈亮著,它們前面的走道被掃乾淨了。不過從二十多碼外開始的人行道和街上的積雪則未被破壞。

JesseShort先生和R.G.Blackwin先生是從伯明翰來倫敦的旅客。他們去拜訪一位住在街尾的朋友。在前往的路上他們走在右側的人行道上,背對著街口。當Blackwin先生轉過身確認門牌號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男人距他們一定距離走在後面。這個男人走得很慢,顯的相當緊張,不住地東張西望好象在等著見附近什麼人。他走在街的中央。但街燈太微弱了,除了看見他很高而且帶著一頂懶漢帽以外,Short先生和Blackwin先生都未注意別的什麼。同時,沿著Lamb'sConduit大街而來的P.C.HenryWithers到達了CAGLIOSTRO街的入口。他看見了走在雪中的男人,但只回頭瞟了一眼而沒有特別留意。然後,在三到四秒間,兇案發生了。

Short先生和Blackwin先生聽到他們身後傳來了更像是驚叫的慘叫。然後他們清楚的聽到一個人說了一句:「第二發子彈是給你的」,接下來就是消了音的手槍槍響和一陣狂笑。他們回過頭去,看見他們後面走著的那個男人跌跌撞撞地,又慘叫了一聲,便臉朝下一頭栽倒了。

街上完完全全空無一人。最奇怪的是,兩位都聲稱除了走在路中央的死者的腳印外,他們沒看到雪中有任何其他人的腳印。從街口跑來的P.C.Withers也證實了這一點。透過一家珠寶店的燈光,他們可以看見受害人頭朝下,四肢張開地倒在雪地上,血從他左肩胛骨處的彈孔中噴涌而出。兇器——一把三十年前模式的長筒點38柯特式左輪手槍,就被扔在屍體後面幾十英尺的地方。

儘管證人們聽到了那句話,也看到了一定距離外的手槍,但他們只是斷定那個人是自殺,因為街上空蕩蕩的沒有別人。他們發現受害者還活著便把他抬到了靠近街道盡頭的M.R.Jenkins醫生的診所。但沒過多久,受害者就死了,沒有留下一句話。

隨後發現的事情是最令人驚訝的。死者傷口周圍的外套部分呈燒灼的焦黑狀,這說明槍一定是頂著他的背部或是離背部只有幾英寸遠。M.R.Jenkins醫生給出了他的觀點——隨後也被警方所證實了——死者不可能是自殺。他指出,沒有人能以如此的方式拿著槍並從那樣的角度射穿自己的背部,尤其是拿著一把長筒的槍。這是一樁謀殺,而且是一樁不可思議的謀殺。如果死者是被從一定距離外的窗戶或門中伸出的槍殺害,那麼沒有兇手的蹤影,甚至沒有腳印的痕迹也就不足為奇了。可他是被站在他身後還跟他說了話的人殺害的,兇手竟消失了。

在死者的衣服中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東西,而且似乎沒人認識他。在耽擱了一些時候后他被送往了停屍所——」

「過去抓他的哈德利警官呢?」蘭波問「他沒認出那個男的嗎?」

「他過後是認出他了。」菲爾博士咆哮著回答「不過當他趕到那兒時好戲已經演完了。哈德利說當Withers還在挨家挨戶詢問搜尋時,他碰見了那個案子的警察。然後他推斷死者也許就是他們要找的Fley。同時哈德利派去劇場搜尋的人打電話說Fley不在那兒。Fley早前冷淡地告訴劇院經理說他那晚不想做他的演出了,然後邊說著一些讓人費解的話邊走了出去……接著說,他們找來Fley的房東去停屍房認屍體。為了確保那是同一個人,他們還叫去了劇院的什麼人。哼,是的,那就是Fley,他死了。我們現在簡直是一團糟!」

「報道所說的確實是真的嗎?」蘭波沮喪地問。這時哈德利按響了急促交戰般的門鈴。他重步走了近來,帶者他那好象戰斧一樣的公文包。連熏豬肉和蛋都沒碰就一股腦宣洩起了他的牢騷。

「是真的,千真萬確,」他在爐火前跺著鞋跟,表情嚴峻地說,「我讓報紙把案子宣揚出去,這樣就可以發出呼籲讓任何認識PierreFley和他的——亨利兄弟的人告之些線索。天那!菲爾,我都快瘋了!你起的這個該死的名字粘在了我的腦子裡,我都不能把它甩掉了。我發現自己提起亨利兄弟來好象這就是他的真名了。至少我們應儘快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我已經發電報給Bucarest了。亨利兄弟!亨利兄弟!我們已經又一次抓住他的尾巴了,可又一次丟了。」

「看在主的份上放輕鬆吧!」菲爾博士鼓勵他,費力地吹了口氣說「別嚷了。已經夠亂的了。我想你晚上都在忙吧?得到更多的線索了嗎?對,現在坐下讓內心平靜下來。然後我們就可以接近-呃-哲學的靈魂了,是吧?」

城市假期 Amocity!

  

哈德利說他什麼都不想吃。不過他還是掃光了兩份食物,喝了好幾杯咖啡,然後點了一支煙,才漸漸鬆弛到了正常的情緒。

「好,現在我們開始吧」他堅定意志般直起了身子,從公文包中拿出了報紙,「讓我們來一點一點檢查報紙的敘述——還有報紙沒報道的。首先是這兩位證人Blackwin和Short。他們是可靠的。可以肯定他們兩都不是亨利兄弟。我們給伯明翰拍了電報,那邊反映他們在當地一貫品行良好。他們都是那種成功的人,做這種事情的證人對他們來說都是頭一回。那位警察,Withers,也是徹底值得信賴的人。事實上,他是個極為謹慎的人。如果這幾位說他們沒看到任何人,也許他們被蒙蔽了,不過至少他們說了他們看到的真實情況。」

「怎麼被蒙蔽的?」

「不知道,」哈德利惱火地說,他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但我知道他們肯定被蒙蔽了。我去那條街草草看了一眼,那裡沒有皮卡迪利馬戲團那樣的照明,可也不至於暗到讓任何五官正常的人看錯。至於腳印,如果Withers發誓沒有腳印,我相信他的話。」

菲爾博士只是咕噥了幾句,哈德利繼續說了下去「現在再說說兇器。Fley是被那支點38發出的子彈射殺的,Grimaud也是。子彈鋏里有兩發子彈,只有兩發,而兄——而兇手一發分別解決掉一個。你知道現代左輪手槍發射子彈時都會自動吐出彈殼,可這把槍太老了,我們根本無法查到它的來源。它很好使,能發射出現代的鐵殼彈藥,某人把它藏起來有些年頭了。」

「亨利沒有忘記任何事。你追查Frey的行蹤了嗎?」

「查了。他準備去拜訪亨利。」

菲爾博士突然睜開了眼睛。「恩?你是說你已經有收穫了?」

「我們唯一的收穫,」哈德利帶著一種苦澀的滿足感說,「要是幾個小時內還沒結果的話我就把那個公文包吃了。你記得我在電話里跟你說過Frey昨晚拒絕演出並走出了劇院嗎?沒錯。我的便衣警察從一個叫Isaacstein的劇院經理和一個叫O'Rourke的雜技演員那裡了解了些事情。Frey跟那個雜技演員最好,他後來還去認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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